第十二章 替死鬼
「嗯……」
床榻上,阿寶臉色潮紅,性感的紅唇微微張開,吐氣如蘭。
她雙眼緊閉著,睡得正香,可是她的雙腿,卻夾在了一起,好似在摩擦著一般。
阿寶秀麗的臉上,紅潮越來越濃,口中發出的銷魂聲音,也逐漸大聲起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聽到聲響的丫環小綠,連忙跑了進來,搖晃著阿寶的身子。
「嗯!」阿寶口中輕哼一聲,雙眼慢慢睜開。
在她秋水一般的眼神中,滿是迷離之色。
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和一個男子親熱纏綿。
而那夢中的男子,居然就是之前見過一面的孫子楚!
「我……我沒事……」阿寶低垂著目光,輕聲道。
這等羞人之事,讓她如何開得了口?
……
「唉!」一個街邊的小麵攤上,一個男子一邊吃著面,一邊搖頭嘆息。
「施主,和尚看你一直唉唉唉的,有那麼多唉么?」周顛吃著面,哧溜的吸了一口。
男子抬頭看了周顛一眼,搖搖頭道:「小師傅,你不懂。」
「喲,這就奇了怪了,居然還有和尚不懂的?」周顛笑道,伸出手指掐算了一下,「來來來,讓和尚幫你算算,看看是什麼讓和尚不懂的。」
片刻之後,
「唉!」周顛搖了搖頭,低頭吃面,不再言語。
然而周顛的這番姿態,卻反而引起了嘆氣男子的好奇,「小師傅,你為何嘆氣?難道是你算出了什麼?」
「唉。」周顛搖搖頭,「和尚就是因為算出了什麼,所以才搖頭嘆氣。」
男子臉色一變,轉頭看了四周一眼,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小師傅,你真算出來了?」
「不就是你那交了一年多的好友,就將在今日離你而去嘛,這有什麼算不出來的。」周顛搖搖頭道。
男子臉色頓時吃驚起來:「小師傅,你……你真的算出來了?!」
「當然啦,你那好友乃是溺死鬼,今日尋到替死鬼,就要轉世投胎了,這離別之苦,才讓你傷心嘛。」周顛吃著面,毫不在意的說道。
哐當!
男子的筷子掉在地上。
下一刻,
男子立馬驚醒的拉住周顛的袖子,「大師,大師,你說我該怎麼辦?」
「哎哎哎,別拉啊,和尚這僧衣本來就很破了,你再拉,拉壞了怎麼辦?」
「對不起大師,是在下魯莽了。」男子連忙鬆開手,朝著周顛告罪道。
「主要是在下心中惶恐焦慮。」男子嘆了口氣。
「我是一個打漁為生的人。每次我打漁的時候,都會買上一壺酒,灑在河裡,請那些溺死在河裡的水鬼喝酒。」
「別人半天都打不上來一條魚,而我每次打魚,都能裝滿一簍子。」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打魚時,一個少年走了過來和我交談。」
「我倆一起喝酒聊天,相談甚歡,互相引為知己。」
「直到昨日,他才跟我說實話,說他是當年溺死在河中的一冤魂。
因為每次我打漁時都會往河水裡倒酒,請他喝酒,他就在河底,把一些魚趕到了我打漁的地方,報答於我。」
「而昨日,他跟我告別,說是今天會有一個人掉到河裡淹死,而那個人,就是他的替死鬼。」
「他能擺脫青水河的束縛,重入地府輪迴,我自然替他高興。可是一想到在今日有一個人,就要淹死在河裡,我又於心不安。」
「一個是我好友等了很多年的機會,一個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這讓我難以取捨,心中愁苦啊!唉……」
男子搖搖頭,低聲說道。
「這有什麼好唉聲嘆氣的啊。」周顛笑嘻嘻的,不以為意道。
「等會兒吃完面,和尚就陪你走一遭。」
……
清水河,河水十丈寬,是青山縣外最大的一條河流。
「大師,我那好友跟我說的地點,就在前面。」許景走在前面,引著周顛。
「知道知道,咱們不急,不是還有三刻鐘嘛。」周顛搖著扇子,笑呵呵的說道。
「大師,你連這也知道?」許景驚訝的回頭,看向這個年輕俊秀的小和尚。
昨日他那鬼好友跟他說過時辰,沒想到這個小和尚居然連時辰也都算出來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從路邊走來兩個行商的大漢。
兩個大漢好似喝醉了酒,走路一搖一晃的,欲要渡河。
「大師,你快看,那兩個人中會不會有我好友的替死之人?」許景站起身子,指著兩個醉漢。
「佛說,有緣者自會來,無緣者自會去,莫強求,莫強求啊。」周顛搖著扇子,喝著葫蘆里的酒,淡淡笑道。
許景神色猶豫,走上前兩步,想要叫住這兩個醉漢,避免這兩個醉漢淹死,但下一刻,想到這是自己好友等了幾年的機會,便又退了回來。
如此往複幾次,滿臉愁苦。
「哎喲,你可別晃蕩了,把和尚的眼都晃暈了。」周顛用蒲扇拍了許景一下。
「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
「別急,好戲要慢慢看。」周顛輕笑道。
而此時,兩個醉漢搖搖晃晃的走在橋上。
一股勁風突然從遠處吹來,兩個醉漢被風一吹之下,酒勁突然湧上頭來,身子一歪一下,直接相互拉扯中掉進了河水裡。
原本被周顛安慰著坐下來的許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想要去救人。
但他才站起來,臉上的表情又開始變得猶豫。
周顛喝著酒,笑呵呵的看著許景臉上的糾結神色。
而河水裡,兩個醉漢灌了幾口酒後,酒勁被冰冷的河水一浸,逐漸清醒過來。
快速划動著河水,兩個大漢爬上岸邊,擰了一下衣服上的水,唉聲嘆氣的走遠。
「這……」許景目光有些獃滯。
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啊,難道是他好友替死失敗了?
還是,這兩個醉漢里,並沒有他好友的替死之人?
許景張了張嘴巴,想要詢問周顛。
這時,路邊又有一個女人走了過來。
女人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做少婦打扮,懷裡抱著一個剛剛滿月不久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