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身冷汗
候氏皺眉,但還是強壓著怒火。
「我這不是看著你跟明子要好,所以想湊合你們么。再說了,寒至這個人,你一直看不上,覺得委屈,娘現在成全你還不對了!你別不識好人心,我這可是一心一意為你打算的。」
「哈哈……」時初雪氣笑了。
聽聽,聽聽,這就是她的好母親啊。
來自原身的一腔的怒火,在這時候熊熊燃燒,她瘋狂尖笑,笑到失控。候氏先還不悅,可看著這瞪著自己笑的顛狂的大女兒,也是有些慌亂了。
「我說時初雪你這是怎麼了,有何可笑的?給我打住。」她斥喝出聲,蠻橫無理的要打人。但是,看著這般不管不顧瘋狂尖笑的大女兒,眼裡還是流露出慌亂。手還沒落下來,卻被時初雪抬頭狠狠瞪著她。本來清秀的女人,這會兒面目猙獰可怕,候氏嚇的
往後退縮,「你,你要幹嘛!告訴你,我可是你娘,弒母是不被允許的!」寒初雪輕輕拂開自己的頭髮,眸色冰冷,「不好意思,你說的那些事兒,最好是去找我夫君問一下,看看他同意與否。只要他說可以和離與清蓮在一起,我二話不是說直接滾蛋。否則,你說什麼就是什
么,我算什麼?你讓我替嫁我替了,你讓我滾蛋,我立馬就滾了,當我是什麼了?別說什麼為我著想,這話你騙鬼還差不多。」
是泥還有三分土改呢。
前身過的太悲催,現在她這具靈魂入駐,有些事情當然就得有所改變。
要她再象以前一樣的活法兒,不可能。「好,好,時初雪你不聽話了是吧,翅膀長硬了是吧。你與吳明子就差拜堂成親的事情,休要怨我傳揚出去。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不念著母女情份,出爾反爾,我也不用給你留一丁點的情
面。」
時初雪轉身,呼地拉開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母親大人,女兒也只是暫時借劉叔他們的屋子住,你要吼要鬧,就且回家去鬧騰。在別人家鬧,這於禮不合,且,也晦氣。」她語氣平淡,再不見丁點的氣憤。和這樣的婦人置氣,不值當。
在別人家鬧騰添晦氣,這個說法兒在這一片一直存在的。還有帶孩子去人家裡串門,也不能打罵孩子,這樣也會被視為不祥之舉。
候氏氣的夠嗆,她知道現在這樣大吵下去,怕也不能再改變什麼。是以在狠狠瞪著她一會兒之後,慢慢猙獰地笑了。「大妞啊,別以為你脫離了我們那個家,就脫離了娘的掌控。這一輩子喲,還長的很哪,娘活了這麼久,你又才存活幾天?這有些事情,莫說你不好做到,哪怕是當娘的,也不好辦哪。你說,若是你們村裡面的一家子,都知道你和明子的事情了,她們會怎麼看你?成親前,上吊自殺了沒死成,原來是為了一個村裡的小青梅。偏偏,小青梅還在玩弄了這個女人後,不願意要她……呵呵……一個,被人拋棄
的破鞋喲……嘖嘖……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夏寒至知道了,會做何感想,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
她低沉陰冷的笑聲,如毒蛇爬過皮膚,噝噝冷冷的,氣的寒初雪笑容愈加燦爛。「母親愛說就且去說罷。不好意思的很,我家夏至就喜歡我這樣一個破鞋,還真不喜歡你家那朵清純可愛的小清蓮,你能怎麼辦呢?唉,看看母親這氣的喲,莫氣,再氣,這臉就顯得更難看,你要注意
養著,若不然,我爹萬一被村裡哪個不上眼的婦人勾走了,你可怎麼辦!」
「你個不孝女,孽障……」候氏氣的甩手就要給她教訓。
卻被時初雪動作敏捷一把鉗著她手,一點點勾著她往前。
「母親,你好走,莫動大氣傷了身,年紀也不小的人了,氣大,傷身哪。」
候氏扭了扭,卻駭然發現。這個向來軟弱可欺的女兒的手,鉗著她的力氣異常的大。且,握著的地方冰冷一片。迎上大姑娘的眼,她這才發現,那雙總是怯懦閃躲的眼神兒,此時正氣十足的看著自己。從她瞳孔里倒映出她此時
的狼狽,卻反襯的她更加的巍然,不可侵犯。這樣的時大妞,真的是她那個軟弱可欺的女兒嗎!
手咋然一松。
再反應過來時,便被人提溜到外面,門咣的一聲撞上。
「母親好走不送。」
那清朗沉著的聲音,渾沒有以前的慌亂。
候氏獃獃立在屋前,半響后,面色陰晴不定的呸了一泡口水。
「時大妞你敢跟老娘反悔,我呸,定教你以後的日子不好過。是你先得罪老娘的,可莫要怨我行事太狠辣。」
她轉身,便迎上一雙幽冷的眼睛,看著這高大的塊頭,如毒蛇般的眼,她嚇的後退了好幾步。
「寒至……」
夏寒至離開家后,越想越覺得不對。這丈母娘平時對自己家娘子並不見好的,哪有這麼平白無故的來看人的?
若是尋常疼愛女兒的人來看自己出嫁的女兒,他或許會覺得這是正常的事情。偏偏,自己家娘子在家裡那就是個小可憐兒呀。
爹娘不疼,爺奶不愛,兄弟姐妹不落井下石就算是燒高香的,丈母娘來探視?這探試為什麼會覺得好詭譎?
越想越覺得不對,便又折道回來。才一進巷子,便瞧著候氏象是被自己家娘子推拽出來的。
而候氏在門口吐口水的噁心樣子,更令他堅信,這人上門來探視怕是沒好事兒。且,小娘子的脾性,那就是軟和的跟泥一樣的啊,難讓她氣的把丈母娘推出來,這婦人得多招媳婦厭惡的!
夏寒至哼都沒哼徑直穿過候氏要入屋。
候氏卻是趕緊把他拽住。「寒至,娘有話要跟你說。」
夏寒至腳步頓住,抬頭,堅毅的面龐上,一雙眼睛冷肅的讓候氏抓緊他的手莫名就鬆了一些。只是被女婿這樣一盯著,她居然覺得壓力好大。她訕訕的又鬆開了一點點,「寒至,這話原不應該是我這當娘的說。可是,我實在是忍不住,不想看著你被那個孽障欺哄,所以還是得告訴你一些真實的情況。你媳婦兒成親前,是上過吊抹過脖子的…
…你可知道原因么……」
她揚高了音量,一幅要說家裡醜事兒,卻還不得已的樣子。那雙眼睛,不安份的瞥向四周。時大妞,不聽我的話,老娘就得讓你好看。
夏寒至冷冷瞥了一眼四周還在探頭探腦悄悄打量的人群,這一幫人,對他們家裡的事兒,可真是好奇的很吶。「娘,我們日子好著呢,大妞跟我的感情,更是好的很。不用你再來提點我們曾經的不舒服,是個人還有點過去呢。我夏寒至也曾經有混賬事情,但也只是過去的了。早些時候,不還有人說我得了重疾要死了,是我娶娘子沖喜成功了,我們倆現在身體越發的康健,生意也還算平穩。不久后,再有個孩子,咱一家子也算是滿足了你們老人們的心愿,早日兒孫滿堂。你老就甭操心我們這些個私生活好不好
,且回家去歇著罷。」
候氏瞪大眼睛,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啊。她是想告訴他,那個女人是個破鞋,她是為了別的男人,「女婿你聽我說,大妞她之所以會上吊是因為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娘,你說這話合適么?我的娘子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娘你許是生病了,莫再胡言亂語,平白惹人笑話。走罷,回家去,家裡一攤子事兒還等著你去處理呢。」
候氏再一次傻眼,她真的想要說明那個女人是不好的,可是,這個女婿為什麼要這樣說?再接收到夏寒至湛黑、殺氣十足的眼神后,她的心狠狠哆嗦。這才想起,這一個女婿,別看現在打扮的象個人模樣兒。可是,人家是砍人腦袋瓜的喲。那全身的殺氣……只這樣一想,便覺得這抓著的胳
膊,象是沾滿了鮮血一樣。
候氏忙不疊的鬆開,「那,這樣……也好……你們,好好過日子去。」
直到夏寒至進屋了,候氏才覺得全身的壓力驟然減輕。
她長吁了口氣,走了幾步,才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冷了。「果然是充滿殺氣的人,不好招惹啊。看他這麼維持時初雪,現在怕是不好對付的。可是就這樣放過時初雪?不,我不甘,明明答應了我的事情,憑什麼要反悔。再說了,是我助她長大成人的,這一樁婚事,也是我成全她的。若不是我,她哪裡來的這一樁令人羨慕的婚姻。一個名聲不好的破鞋,還想要擁有這樣一個男人,寒至這麼充滿爺們氣息的人,應該是我最聽話乖巧可人的清蓮才應該擁有的啊,
時大妞你不配。」
想到這兒,候氏的眼睛好幾轉。她慢慢往前面聚集著好幾個聊天的婦人走去。
時大妞,你做事不地道,可休怨我當娘的手下無情了,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