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守擂事畢,入宮面聖

第十六章 守擂事畢,入宮面聖

第二日一早,秦桑依舊趕赴了擂台。

雖然她知道,昨晚蕭何已經把話說的足夠明白,人家分明就沒有動過什麼守擂入宮的念頭,人家只是路過京城,恰好湊個熱鬧罷了。

秦桑想著這些,已是到了白馬樓下。

誰知,秦桑卻看見擂台邊早已站著一群人,似是等候了許久,其中,竟然還有衛嵐。

衛嵐看見秦桑露面,微微點頭致意。秦桑忙雙手作揖,恭敬回禮。

一旁的官員匆匆跑到秦桑身邊,臉上早已沒有了第一日的那種輕蔑,也是熱情的問道:「秦公子來了?昨日公子說,今日還要比試一場,不知那位公子何時來此?」

秦桑有些鬱悶,早知道蕭何只是個湊熱鬧的過客,昨日即便是他故意輸了一場,自己也不必放話說今日還要一戰,如今反而是有些進退兩難了。

官員看秦桑表情複雜,又接著問道:「昨日比試結束后,那位公子似是追著秦公子去了,他是否和秦公子說了些什麼?」

秦桑也不多想,聽官員這麼一說,倒是順水推舟的答道:「他說,他只是一路遊歷路過京城,正巧趕上擂台比武,所以上來試了一試。」

「哦……」那官員低頭微微沉思了片刻:「這麼說來,那位公子似乎意不在此……那麼今日……」

官員抬頭看向秦桑,像是在等她的意思。

秦桑見他這灼灼目光,似是非要等來個答案,便故作憂慮的答道:「不如,勞煩大人向大司馬稟報一聲,將此事交由大司馬定奪,如何?」

官員一聽,也是覺得這樣的處置方式頗為妥當,連忙如獲至寶的點了點頭,轉身向衛嵐行去。

稍稍交涉了一番之後,只見衛嵐抬眼看向了秦桑,而後又低聲與那官員交代了幾句,便向秦桑走來。

行至跟前,衛嵐沉穩的笑著說道:「昨日聽秦公子說,今日還要再比一場,老夫還當今日還能來此一飽眼福,卻沒想到,倒是撲了個空。」

秦桑抱歉一笑:「讓大人失望了。」

衛嵐倒是一邊搖了搖頭,一邊溫言道:「昨日本就已經分出勝負,何來失望一說。秦公子的身手在這擂台之上已是翹楚,現下只等進宮,由聖上來斷一斷你的兵法謀略了。」

秦桑未答話,只是謙遜的垂了眼帘,等著衛嵐最終的定論。

衛嵐見她這般表現,心中也是好感倍增。昨日還有些擔心,這擂台之上選出的會不會是個只知習武而不懂進退的莽夫,這下看來,秦桑不僅身手出色,規矩禮數也是分毫不差。

衛嵐放心了不少,很是欣慰,便接著問道:「公子如今在何處落腳?吃住可有人照料?」

秦桑略一思索,便知道衛嵐這一問是什麼意思。

如今她七日守擂已成,也就面臨著即將入宮面聖,這面聖也不是看戲買菜,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必是需要宮中安排妥當之後再行召見,所以秦桑的住處,自然也是瞞不住的。

想到這裡,秦桑便坦然答道:「回稟大人,在下這幾日暫居松雀府中,吃住無憂,多謝大人記掛。」

衛嵐眼中一驚,頓時十分詫異:「哦?公子竟是住在松雀府?」

秦桑早知衛嵐一定會是這樣的反應,忙開口解釋道:「正是。在下當日首次登上擂台,比試結束后在台下遇上了松雀府的應公子,相談甚歡。他得知我在京中並無居所,還住在客棧,便邀我在松雀府中暫住一段時日。」

「哦……」衛嵐聽他這麼一說,才算是鬆了口氣。

剛剛他還在努力回憶,自己上個月去松雀府中拜訪應清的時候是否見過這樣一位少年。

如果說他是設擂之後才入住的松雀府,那麼自己沒見過是當然的了。

看了看眼前的秦桑,又想了想松雀府中的那位應公子,衛嵐有些慨嘆,這樣年紀相仿,又各有過人之處的兩個少年,若是沒有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覺,倒是要讓人遺憾了。

況且,如果眼前之人連應清都已經認可,自己還擔心什麼呢?

想到這些,衛嵐渾身都舒坦了不少。他更為賞識的看了看秦桑,笑道:「那麼,秦公子就在松雀府中稍等幾日,準備入宮面聖吧。」

「是。」秦桑抱拳答道。

回到松雀府後,免不了又是與應清一番閑話。得知秦桑將住處如實告知了衛嵐,應清非但沒有覺得不妥,還稱讚秦桑這麼做十分明智。

要知道,前幾日秦桑守擂,已經被京中不少人關注到了她的存在,那些稍稍有些遠見的大臣,大概早已派人跟隨查探了。

若是這時候在住處這件事上遮遮掩掩,反而會叫人尋了錯處,免不了又是一堆麻煩。倒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別人自己就是住在松雀府,再加上秦桑那一番滴水不漏的解釋,只要無人深究,也就到此為止了。

見師兄也是認可了自己的做法,秦桑更是覺得安心了不少。此時又想起了昨日掀起波瀾的蕭何,忙好奇問道:「今日那蕭何,可曾來府上?」

應清搖了搖頭,隨意答道:「人家只是來京中遊玩一番,此時說不定都已經離開了吧。」

秦桑聽罷點了點頭,心中卻好像有些彆扭,免不了又是默默自嘲了一番,怎麼,昨日嫌人家礙事,人家現在不出現了,自己倒還失望起來了?

秦桑搖頭苦笑,應清看在眼中,對秦桑心中所想也是猜到了幾分。

這丫頭,還真是讓人不省心。

就這麼平靜的過了幾日,果然,宮中派人前來傳話,要秦桑明日一早入宮,殿試兵法。

秦桑接了旨意,也未多想。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何況自己盼的不也就是這麼一天么?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可擔心,也無甚歡喜可言,面對就是了。

回到書房中,秦桑見應清正在案几旁認真看著些什麼。

秦桑湊過去坐下,發現應清手中捧著的是一本名冊,裡面寫著密密麻麻的人名,官職,宅院。

「這是什麼?」秦桑不禁好奇道。

這看上去像是一冊有關朝堂百官的秘卷,詳細記載了所有官員的家世背景。

應清沒有回答,只是指著那名冊上的幾個名字,認真的對著秦桑道:「殿試兵法,我並不擔心你會應對不好,我真正擔心的,還是這些世代為官的朝臣,看重的還是身世背景。」

應清顯然覺得這是目前為止所遇到的一個無法迴避的難題,他沉默了半晌,接著說道:「下山前,師父曾再三囑咐過你,不可透露自己是他的徒弟,你的真實身份就更不用說了,那是對誰都說不得的。現如今,你到底應當以何種身份入朝,才能不落口實?」

說著,應清微微抬起頭看向遠處,深深思考了起來。

其實這一點,秦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甚至早在下山之處,就已經想到會有這樣的局面,可她一直都在迴避,她對自己說,走一步看一步吧,還未到眼前的難題,何必庸人自擾。

結果這一拖,就已經到了今日。

如今,這個問題是再也迴避不得了,無論如何,也早晚要想個對策。

「看來,我是時候去拜訪他了。」應清看著遠處,喃喃自語道。

秦桑尚未聽清,就見師兄已是回過神來,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你早些休息,別的都不用多想,交給我吧。」

說罷,便將案几上的那些紙筆書卷都收拾好,起身出門去了。

秦桑也沒有再多問,她知道,師兄心中定然已經有了決策,而師兄所做的決定,向來沒有令她失望過。

第二日一早,秦桑便穿戴妥當,走出了房門。

庭院里空無一人,秦桑看了看師兄緊閉的房門,想著師兄許是還未醒來,便也沒有打攪,獨自出門向宮中行去。

宮城門外,秦桑舉頭望著這堵高大的宮牆,心中少不得有些感慨。

上一次步入宮牆還是在南淵京中,到如今,竟已是十年了。

秦桑微微嘆了口氣,只見那宮城守衛遠遠看見有人過來,眼中充滿了戒備。

秦桑無奈,低頭走上前去,剛拿出昨日傳召官員給的令牌,就聽見身後一陣車馬之聲。

秦桑轉身看去,只見迎面幾匹高頭大馬,身後拉著一輛雲頂朱身的車駕,看上去好不氣派。

那車駕緩緩而來,幾名守衛也不言語,卻早已是將長槍立於身側,單膝跪地俯首。

秦桑見狀也隨他們一同低頭跪下,也不再去探尋這究竟是誰的大駕。她知道,現在能駕車入這宮城的,想必都是些需要下跪相迎之人。

畢竟這是宮門,若不是皇親國戚,哪裡能有乘車入內的道理。

不料,就在秦桑靜靜等著那車駕駛過,自己好起身入宮之時,這車馬竟在她的跟前停了下來。

秦桑掙扎許久,不禁抬頭看去,只見那馬車前的帘子已被掀起,車中的光線有些昏暗,卻有一沉穩的聲音自車中傳來:「這位,可是前幾日京中擂台勝出的秦公子?」

秦桑不敢怠慢,只低聲答道:「正是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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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戰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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