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請君入甕
秘書送了茶進來，俞風城告知秘書會客，秘書一副瞭然的表情，退出去關上門。
林軾薇坐立不安起來。然而，林軾薇坐下半小時之久，俞風城一直在看文件，好像將她遺忘了一樣。
終於，在林軾薇坐不住想要起身告辭時，俞風城終於忙完了。
俞風城起身，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久等了。」俞風城說，嘴角帶著笑意。
林軾薇簡短地說了此次前來的目的，「我會每個月還您一些，視我工資的多少而定，您也可以適當的收取利息。」林軾薇說完，清澈的目光帶著期許看向俞風城。
俞風城靠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表情淡漠，臉上沒有一絲裂縫，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可以」半晌，俞風城開口，伏在沙發背上的食指一下一下敲擊著印花紅木。
「你也可以有更好地選擇。」俞風城抬起頭挑著嘴角一笑，魅惑橫生，林軾薇心裡一抖，陰影覆上來，低頭避開俞風城的目光。
一張紙輕飄飄的落在林軾薇面前，林軾薇不解其意地拿起那張紙，居然是份協議。
大意是，林軾薇跟俞風城完婚後，不干涉彼此的生活，婚期維持到俞老將軍離世截止，事成之後林軾薇可以得到五千萬並清水灣一套市值五千萬的別墅。
「老爺子承你爺爺的救命之情，一直以來投報無門。」俞風城說到這戛然而止，目光坦蕩地望著林軾薇，他篤定林軾薇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需要回報，我們家從來沒有過這個意思。至於俞老將軍的心意，我們心領了。通過這種方式恕我接受不了，謝謝。」
林軾薇直視著俞風城那雙不帶笑的眼睛一口氣說完，頓一下，從包里拿出一疊錢，「錢我會按月還給您，這是六千塊先還給您，如果您同意的話，就……就不打擾您了。」林軾薇朝俞風城頷首，站起身欲離去。
俞風城沒有再說什麼，落地窗戶反射的視線里，是林軾薇挺得筆直的腰板和決絕而去的姿態。
呵~俞風城笑出了聲，「有意思。」如他所料。
「喂」俞風城撥通了電話，「可以開始了。」掛了電話，臉上有促狹殘的笑意。
等到林軾薇換乘了三班公交車，顛簸兩個小時回到家，家裡的情況讓她傻了眼。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林媽蹲在凌亂的沙發套之間整理著地上的碎玻璃片。
「媽，怎麼回事？」林軾薇心裡一沉。
林媽嚇了一跳，慌忙之間抬頭，手裡一驚，手腕被割破，瞬間血就滴答下來。
待血止住，林軾薇才問：「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媽沒受傷的手一拍大腿，眼淚就斷了珠一樣掉下來，哽咽著說：「可算是犯了太歲了，什麼霉事都找上門來……」
林軾薇在林媽斷斷續續的哭訴中知道了原由：林媽拿出一百萬投資，后資金又出現短缺，若不填補之前投資的錢也全都會打水漂，情急之下林媽經人介紹貸款一百萬，只做短期周轉一個月，誰知竟是高利貸，如今一月期限已過，人家找上門來要賬，林媽的錢全拿去投資已被牢牢套住，高利貸利滾利已達到一百多萬，限期三天。
「薇薇，你說該怎麼辦？」林媽完全亂了陣腳，女兒成了她的主心骨。
林軾薇腦中一團亂麻，又驚又氣，「媽，你應該跟我商量一下的。」
「你忙嘛，而且介紹的人都是熟人，誰知道……」林媽哭的眼睛腫的像個桃。
林軾薇驚悸地看看自己的母親，又環顧被打砸到破敗的家，禍不單行。
「媽，我們先跟親戚借借，看能湊多少。」林軾薇說著拿起手機開始挨個打電話。
「大伯，拜託您個事……」
「成叔，我是軾薇啊……」
「小南，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
……
一圈電話打下來，能扯上關係的都打遍了，從親戚到朋友。然而加起來不過五萬塊錢而已，相較於一百萬真可謂杯水車薪。
最後的希望是公司。
「喂，Ada姐，我是軾薇……」
被告知公司沒有這樣的政策，掐滅了林軾薇的最後希望。
這兩天上班，連著晚上睡覺做夢，林軾薇都在想辦法籌錢，日子越來越近，三天期限到了。
林媽這一天都躲在阿姨家，林軾薇下班回到家，門大開著，屋裡像被颶風卷過，已沒有一件完好的東西，大紅的油漆觸目驚心的在牆上寫著：還錢。
這一幕讓林軾薇情緒幾乎奔潰。
冷靜下來的林軾薇打了電話報警，警察來看過一圈，空有現場，既沒有打砸的嫌疑人；問林媽是哪家高利貸公司，林媽吱唔不清；小區老舊更沒有監控視頻，只好留了案底，走了。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
第二天，一夜無眠的林軾薇將廢墟一樣的家關在身後出門去上班，無論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
正忙著準備公司的會議時，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林媽，電話里，林媽的聲音帶著哭腔衝進林軾薇的耳朵里。
「薇薇啊，是媽媽，你救救媽媽吧。」
林軾薇大驚失色，「怎麼了？」
「薇薇，媽媽被關起來了，他們說不還錢就不放我走，嗚嗚嗚嗚……」林媽的情緒徹底崩潰了，哭得泣不成聲。
「媽，你在哪？」
「喂，小姑娘，我是你媽的債主，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只要你們把錢還了，我絕對不動你媽一根毫毛。」一個聲音粗嘎的中年男人接過電話說。
「你們這是違法的你知道嗎？」林軾薇試著跟電話里的人溝通。
「我們只是請你媽來喝茶，又不是綁架怎麼能說是違法嘞？你不要想嚇唬我，我告訴你……」對方對林軾薇的話不為所動。
「先把我媽放了，給我們幾天時間，我想辦法。」
「好，再限你們兩天，如果還不上錢，我也不知道我會拿出什麼措施來。」
……
電話掛斷後，林軾薇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順著牆蹲下來。
只有一條路可走了，林軾薇撥通了一串不熟悉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