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等價交換

又一次來到風騰大廈，保安記性很好的認出了她。秘書小姐仍是千篇一律的微笑，俞風城外出還沒回來，林軾薇等在走廊里，腦中空蕩麻木。

「林小姐，俞總請。」俞風城終於回來了，兩個多小時之後。

林軾薇推開門進去，辦公室里除了俞風城竟還有一個人，一個打扮妖冶的辦公室女郎正伏在俞風城肩頭不知在耳語什麼。

見林軾薇進來，俞風城揮手讓她出去，她吊著一雙濃妝艷抹的眼睛，表情似乎不服氣，但身體卻乖乖地向門口移動，眼睛上下一翻，將林軾薇從頭至腳打量了個遍，然後抬起頭高傲的與林軾薇擦肩而過，留下艷烈的香水味。

「坐」俞風城從辦公桌後站起來，邁著閑適的步伐走至沙發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林軾薇。

林軾薇拘謹地坐直，表情肅穆，開口，聲音暗啞：「我同意簽訂協議。」林軾薇眼睛盯著牛仔褲上的皺褶，生澀地說：「有個條件，能不能，能不能先借給我一百萬。」林軾薇雙手交握，緊張得泛出青白。

俞風城沉默幾秒不說話，看著因為這刻意的留白而臉頰變得通紅的林軾薇，眼眸里是佔有和慾望交織出的烈焰。

「可以。」俞風城說，簡短而乾脆，「什麼時候用？」

「如果可以的話，儘快。」林軾薇清楚地知道這是在拿自己做交易，因為清楚，才更加絕望。

俞風城聞言，站起身走回辦公桌，抽出一張支票，隨手嘩啦后遞給林軾薇。

「有需要隨時說。」俞風城臉上始終不起波瀾。

「謝謝。」林軾薇說，攥著支票的手微微發抖。

「婚禮的事我會交給我二姑處理，你等通知。」

「好」林軾薇自始至終不敢抬頭看俞風城，不知是在逃避俞風城，還是俞風城眼睛里的自己。

林軾薇攀上高枝了，親戚們都這麼說。

「哎呀，我早就說過薇薇命里有貴人，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小指過三，不愁吃穿嘛。」突然湧來的親戚擠滿了林軾薇家不寬敞的客廳。

「是啊是啊，前幾天南四門的大師說過，我們林家這一脈出貴人，你看準不準，準不準？」

親戚們七嘴八舌說著，林軾薇麻木地聽了一會兒，只覺得盛夏的蒼蠅也沒有這麼惱人。

沒幾天，俞家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婚禮了。

「明天上午九點拍婚紗照。」俞風城發信息過來，後面是地址。

第二天，林軾薇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去了。

因為謝絕了俞風城的接送，自己趕了兩班公交車才到。到的時候，俞風城已經在那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靠窗戶的一張紫色單人沙發上，不時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表情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陰沉起來，周身壓抑強大的氣場讓人望而卻步。婚紗店裡的店員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俊美男人，渾身透著貴氣與霸氣，連搭訕的勇氣都沒有。

「對不起，我來晚了。」林軾薇趕到的時候，已經超出約定時間半小時了。

「路上堵車，所以……」林軾薇看著一臉不悅的男人，嚅囁地解釋。

「嗯」俞風城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居然有人讓他等半小時之久。

林軾薇識趣地跟著店員去換衣服化妝。

等到林軾薇換好衣服出來，俞風城仍舊坐在那裡，眉宇間的不耐煩更深了。

「俞先生，林小姐換好了。」店員說。

俞風城抬頭，目光在林軾薇周身梭巡一圈，寒潭一樣的眼睛對上林軾薇的，林軾薇側過頭堪堪避開。

「拍吧。」俞風城起身走到拍照的位置，身後林軾薇拖著拽地的長裙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先生，您的手扶在女士腰上。」攝影師說，俞風城大手一展，握過林軾薇的纖細的腰。

「女士，您的眼睛看向先生。」攝影師一遍遍提醒林軾薇。

林軾薇一抬頭，俞風城深邃的目光如炬，林軾薇驀地屏住呼吸，本能驅使後退一步，卻被一雙大手攬回來，靠的更近。

俞風城低下頭在距離林軾薇不過毫釐的地方停住，灼熱的呼吸噴在林軾薇臉上，箍在腰間的手臂像塊烙鐵一樣。

「我會吃了你嗎」耳邊傳來俞風城刻意壓低的聲音。林軾薇紅著臉躲開他的呼吸。

「哼」俞風城玩味地輕笑。

拍了沒幾個鏡頭，俞風城的電話就響了。之後是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拍攝只好暫時中止。

「今天拍不了了，我有個會必須去一下，你呢，我送你？」俞風城掛了電話說，竟然有一絲歉意。

「不用了，謝謝，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林軾薇說，煎熬一樣的時刻就要過去，不由鬆一口氣。

「嗯」俞風城欲言又止，卻什麼都沒說，將一眼炙熱深深印在林軾薇臉上后急匆匆地走了。

俞風城走後，林軾薇聽見店員們說：「林小姐好幸福，找了這麼帥的老公。」

林軾薇禮貌地笑笑，俞風城最後的眼神像夢魘一樣縈繞在眼前。

「林軾薇。」有人叫她，她猛然抬頭，一個微胖的女店員站在身前。

「真的是你啊。」女店員見她抬頭，一臉確信的驚喜。

幾張臉孔從林軾薇腦海中一一穿梭而過，來人既熟悉又陌生。

「我是陳麗珊的妹妹，上次跟你們一起吃過飯的。」來人自報家門，林軾薇記了起來，她是公司陳姐的妹妹，有一次部門聚餐她也在。

沒想到遇上熟人，林軾薇又羞又餒，看著她發亮的八卦意味十足的眼睛，林軾薇寒暄幾句借口溜走了。

林軾薇還沒回到家，就又接到了俞風城的電話。

「嗯，在哪？」俞風城問。

「回家的路上。」林軾薇顛簸一個多小時還沒到家。

「公交車上？下一站下車，我去接你。」俞風城的語氣不容置喙。

「好，華南西路路口站。」林軾薇不再做毫無意義的反抗。

「這是去哪？」和俞風城一起吃過飯，林軾薇看他並不是要送自己回家，便問道。

「民政局。」俞風城說，面不改色，就像在他的文件上簽字一般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