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鬧劇一場

「聽說囡囡最近懂事多了，這學期考試都拿了獎狀？」

對著那一張笑起來與沐隸有五分相似的臉，沐清雨實在是給不出不好的臉色來，乖巧地點點頭。

沐楷欣慰地摸摸她的頭，一點兒也不介意她並不熱情的態度，依舊笑呵呵地誇獎她，讓沐清雨這個有著二十多歲靈魂的人也不由得紅了臉。

一旁的沐清霜見了，心裡不屑。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孩子，並不懂得很好的掩飾自己的心理。沐清雨偶然間瞥到她眼裡的不屑和嫉妒，並不理會。狀似不在意地扭開頭。奈何人家偏不稀罕她的小事化了，硬要來寒磣她。

嬸嬸笑著抓過她放在膝上的手，一張抹了粉的臉上笑得燦爛，「囡囡可算長大了！以前來還害羞的不行，一點兒也不像咱們沐家人的性子……現在氣質卻大不一樣了！」說著還拍了拍她的手，一副欣慰的模樣。

「你啊，也該懂事了。你爸那麼疼你，又只有你一個，可別辜負了他的期望。好好努力，到時候和清霜一起上一中。到底是自家姐妹，清霜雖然比你小，也能照顧你一些。」

一番話粗粗聽下來，全然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教導，可是沐清雨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孩子，自然懂她什麼意思。

不像沐家人的性子，不就是指她像她那個走了的母親？她母親可是典型的南方人，性子溫婉，身體也不好，生下她沒多久就過去了。

原來的沐清雨自小就是個敏感多思的孩子，要是聽到這話，估計又要傷心一番了。只是，她可不是原身，這樣的小打小鬧她一點兒也不放眼裡。

「謝謝嬸子。」沐清雨裝作拿零食吃，收回手，露出一絲羞愧之色，「這些我省得的，我爸為我付出了很多，我現在才懂事，明白過來，心裡也是愧疚。」

接著臉色一轉，露出一抹羞澀卻堅定的笑來，「所以，我一定會好好念書，以後讓我爸和我奶過上好日子，好好孝順他們！」

「好孩子，奶奶的乖囡囡～」沐奶奶心疼又欣慰地一把攬過她，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卻是開心的眼淚。

「好！這才是我沐家的孩子！有志氣！」剛出去又進來的兩兄弟，一進門就聽到沐清雨一番堅定又懂事的話，沐楷一個激動插了個嘴。

一邊還安慰地拍了拍身邊的兄長，交換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笑開。

劉青青愣了一瞬，接著很快調整好臉上表情，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故作欣慰：「是啊，囡囡真乖！」

沐清霜看著被眾人圍著成了中心人物的沐清雨，心裡越發不爽，尖利出聲：「說的好聽，一中哪是那麼好考上的。清雨姐還要加油才是！可別說大話，閃了舌頭！」

「沐清霜！」沐楷嚴厲出聲。

「本來就是！」沐清霜被吼了，臉上更是冷了下來，怨憤地瞪著一臉無知的沐清雨，「這次考好了不等於下次就能考好，說大話也要有個度，沒得讓外人聽到了笑話！還有，爸爸，你不是說我們要做出實事來才有底氣說話嗎？我沒有錯，你凶我幹什麼！」

「你這——」沐楷一個氣急就要舉起手來。

「哎呀，你想做什麼！」劉青青立馬上前擋住挽起袖子就要上前來的沐楷，急切地勸和：「清霜本就是直性子，你打她做什麼？再說，她叫清雨認真念書，哪裡又不對了？值得你這樣生氣？」

「你……都是你給慣的，看現在成什麼樣兒了？」沐楷到底性子溫和，一下被攔住便住了手，只氣得叫罵著。

「我就只有一個女兒，我不心疼誰心疼？」劉青青見他怪到自己身上來了，也不甘示弱。

「你……你……」沐楷氣得直哆嗦。

沐奶奶和沐隸顯然沒想到怎麼一轉眼就變成眼前這樣兒了，兩人臉色同時拉下。沐奶奶顯然更是不高興，虎著臉出聲：「好了，鬧什麼鬧！大過年的，想要氣死我就直說，省的在我眼前看了心煩！」

「媽！」

「媽！」沐隸兩兄弟驚怒地喊道。

劉青青這會兒也知道惹老太婆不高興了，臉色變了變，攬著臉色發白、顯然被嚇到的沐清霜走到一邊，低著頭不敢說話。

沐清雨也是沒想到沐清霜竟然傲成這個樣子，掃了眼她嚇白了的臉，心裡搖頭：果然是個寵壞的小孩兒，惹事了就知道躲著。

想了想，斟酌著句子開口：「奶奶，爸，叔叔，嬸子，你們都別生氣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兒，這樣一鬧，大家都不好過了。」

雖然不想讓事情再鬧下去，但該上的眼藥還是要上，畢竟有個前車之鑒，下一年沐清霜應該就不敢再這樣耍性子了。

「大過年的，我們一家子開開心心的不就好了嗎？」說著又撒嬌地挽上身邊人的手，嬌聲說：「奶奶，您可別拉著個臉了，看把我爸和叔嚇得，我心裡都覺得害怕了。」

沐奶奶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沐清雨笑眯眯地受了，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得沐奶奶心裡舒坦。

「好了好了，吃個飯沒事就回去吧！別累著你媳婦兒。」沐奶奶發話。

劉青青臉色微僵，繼而有恢復正常，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沐家兩兄弟到底是姓沐，見自己老母親沒再說那些話，心裡鬆了一口氣。

沐隸更是對自己閨女滿意極了，讀書還是次要，最重要的還是做人。而沐楷則是感慨，自己秉著閨女富養的道理，什麼都依著她，誰成想居然讓她養成這樣的性子。再看看自己侄女，落落大方，又會說話，沒幾句就哄的老人家笑開了。

看著沐清雨那顯然不同於沐家人的水亮溜圓的大眼睛，不由得想起那早逝的女人。嬌小的身材，站在大哥身邊，很是小鳥依人。一張臉即使是素著，那雙會說話似的眼睛，也極為奪目……

好不容易送走了沐楷一行人，沐清雨才算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親戚間這些人情往裡，是是非非最是複雜難辨的了。

「爸？」沐清雨驚訝地抬頭望向沐隸。

沐隸看著女兒那一雙像極了妻子的眼睛，喉頭微梗，大手一轉，覆上她瘦小的肩膀，啞聲說：「爸相信你！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沐清雨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心裡暖融融的，用力點點頭。「爸，我們回家吧！」拉了拉沐隸的手，仰頭說。

「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