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只想對你好

沐清雨原以為那次之後，楊深就算不放棄，起碼會疏遠她。誰成想，竟然弄巧成拙，成了現在這樣。

「你這是做什麼？」沐清雨煩躁地看著一直不遠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他到底想怎樣？

「你沒吃早餐。」楊深手裡提著早上就買好的麵包牛奶，說著今天早上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

沐清雨差點抓狂，恨不得把李楠子抓過來胖揍一頓，讓她多嘴！控制了內心奔騰的情緒，盡量平靜地把之前就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我不餓，謝謝！而且我現在就要回家吃飯了！不需要再吃什麼！」說完走了幾步，發現身後依然是緊跟著的腳步，心裡突突地冒火。

猛走幾步，然後又猛地頓住。

後面的楊深跟的辛苦，心裡更是委屈，也越發固執。

「唔！」一個剎車不及，突然撞上女孩兒的後背。

楊深驚訝得看著懷裡的人，呼吸都停滯了一瞬，獃獃地看著她。

沐清雨猛地退開他的胸前，臉色異常難看，「楊深，你這麼做到底什麼意思？別再跟我說什麼『沒吃早餐』的話，說實話！你到底想做什麼？」

天上與地獄大概就是這種差距，上一刻他還覺得自己快要興奮得暈了，下一刻就是她嚴厲的質問，楊深一時間有些害怕她從未出現過的凌厲氣場，手足無措。

沐清雨無視他的無措，冷著一張俏臉，盯著他，胸前微微起伏，昭示著主人不平靜的情緒。

少年稚嫩俊美的臉上閃現一抹失落，垂目看著手裡提著的白色袋子，就在沐清雨以為他又要不說話的時候，他突然低低出聲，在春日的暖陽下，顯得有些哀傷。

「我只想對你好而已……」

沐清雨看著他低垂著的側臉，一時間竟然有些默然。兩輩子加起來，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想對她好而已。多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她忍不住眼眶發熱。

「你不用這樣的。」靜默一瞬，沐清雨聽到自己的聲音，已經沒有剛才的怒氣和煩躁。

楊深扯出一個笑，是沐清雨從未見過的耀眼，還有一絲乞求，「我送你。」

沐清雨深深看了他一眼，終於沒再拒絕。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那條小巷。

那天之後，沐清雨和楊深居然就這樣怪異卻又和諧地相處了下來。沐清雨知道這樣關係不正常，甚至有些畸形。可是，一想到那句話，到嘴的拒絕就怎麼也說不出。

不同於她的苦惱，楊深則高興得很。每天給她帶些小零食，看著她偶爾拿出來吃，臉色越發紅潤飽滿，他就莫名升起一股成就感。直到多年後，他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

日子就這麼似流水一般過下去，雖然不像高三那樣辛苦，可對於初三的孩子們來說，同樣是難熬的枯燥乏味。

楊深也恢復了原來的生活狀態，不再每天沒事找事，帶著人到處晃蕩，安份得讓侯偉幾人都忍不住側目。直到某次不經意掃到自己老大偷瞄某人的眼神才恍然大悟，故作深沉地感慨愛情的偉大。

要說他早戀過的人，那是在初二的時候，剛開始還有些興趣，覺得興奮和激動。可時間久了，女生又哭哭啼啼地鬧了幾次，終於忍不住火了，索性甩了人家，圖個清靜。再後來就跟著老大，整天惹是生非，倒也沒再談戀愛。

現在老大都早戀了，他是不是也該玩玩兒了，不然生活多無聊啊。於是乎，還沒一個星期，侯偉就瞄上了對面教學樓的一個初二妹子。

楊深可不管他們怎樣，每天都過得平靜又開心。猴子說，談戀愛就該轟轟烈烈的。像小樣子和五阿哥，紫薇和爾康。再不濟，也要像晴兒和蕭劍一樣，有挫折有磨難，最後才在一起。於是沒多久，猴子又換了個女生。至於結果如何，楊深也沒興趣。

期中考試結束了，沐清雨依然是全級第一。想著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結束初中生活，沐清雨並沒什麼不舍。她只想快點高考，然後按著自己的計劃，一步步完成前世自己未完成的心愿，並且讓沐家生活更好。

「給你。」

沐清雨看著他遞過來包裝精美的禮物，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謝謝。」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沉默地走了一路，直到快到她家才聽見少年的聲音，「我明天要回A市，要下星期才能回來。」

「嗯。」沐清雨點頭，見他似乎有些失落的樣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路上小心。」

楊深原本暗淡的目光瞬間又亮了幾分，咧嘴笑開：「我會的。」

沐清雨見他笑得有些傻氣，嘴角卻也忍不住勾起一個笑，聽他說：「我很快就回來。」

「嗯。」

夕陽拉長了兩人的身影，投下美麗糾纏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