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李槐
神通,在東荒城一直是傳說,故而張毅得「震魂攝魄」神通后,一直引為最大的底牌。
青衣人的話虛虛實實,張毅並不盡信。也許神通在某些人眼中是大路貨色,這些人卻不包括張毅。
上三十六門武術大賽,張毅自然不會錯過,青衣人也不允許他錯過,現階段的張毅還不具備與青衣人叫板的資格,更遑論青衣人背後的武當派。
南少林、北武當,一直是東荒城最強橫的兩個門派。南少林張毅只聞齊名,從未與之接觸過,今日偶遇武當傳人,頓覺盛名之下無虛士。
武當山能培養出青衣人這等高手,底蘊之深厚,遠超張毅想象。
張毅原地沉吟片刻,就將這些事放逐腦後。他目下最重要的事是先養好傷,再勇攀罡勁之巔。對於初入罡勁境的張毅來說,未來一兩個月內,武道修為勢必進入突飛猛進期。
東荒城北城與南城各有五十坊,北城五十坊以永興、安興、道興、寧興、慶興、輔興、化興、義興八坊最為興盛,各有兩位真氣境高手坐鎮,坊內崇尚武力,私鬥成風。
張毅原準備前往輔興坊,那裡是北城軍營所在,由別夕陽坐鎮,前往彼處,對李逸仙是一種震懾。
現在,他卻不得不改變注意。青衣人的提示,不管出於真假,張毅都不願冒無所謂的風險。
「那就去安興坊吧!以同輩之血,鑄我威名,豈不快哉?」張毅邁步狂奔。
嗖!
一顆鵝卵石擊穿空氣,直撲張毅面門。
張毅于飛奔中驟然停止,揮拳砸向鵝卵石,將其擊成粉碎。
「你是張毅?」一道女聲傳來。
張毅望向聲音來源,見一個十四五歲小女孩正坐在一棵梧桐樹枝椏上,她上身穿著大紅對襟棉襖,下身穿著紅棉褲,腳下一雙紅色繡花鞋,頭上梳著朝天辮,全身紅的耀眼。
「你既然知道我,就該知道我剛剛做了什麼!」張毅望向紅衣女孩,雙眼露出一絲殺氣。
「呵!」女孩口中喝出一道白氣,呵氣成冰,道:「嚇唬我?我李槐可不是下大的,你敢殺死李敏,那是你本來就想著來北城。你若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父母絕對不會放過你,東荒再大,也難有你的容身之地。」
張毅身體前趨,做一個餓虎撲食的姿勢,雙眼緊盯著紅衣女孩的眼睛沉聲道:「也許你說的對,也許不對,敢不敢賭一賭?」
李槐下巴微抬,哼道:「誰怕誰!」
張毅縱身前撲,瞬間前行三十丈,已至女孩棲身樹下,左腳前頂,右腳后踏,胸口向合抱粗的梧桐撞去。
「停!」李槐匆忙喊道。
「砰!」
木屑飛散,合抱粗的梧桐樹被張毅一撞而斷。
李槐腳尖在樹榦上一點,整個人鷹撲而下,雙掌下擊,與張毅的上托的雙掌撞在一起。
大手碰小手,大手不敵小手。
張毅身體微躬,雙腳沒入地面直至膝蓋。
李槐飄然落地,旋即揉身而上,只見她右腳輕輕在地面上一跺,整個人化作一道紅影撲向張毅。
砰!
張毅瞬間連換太極、形意、八卦三種拳法,依然未能化解李槐的攻擊,被她一掌按在胸口,雙腿如犁,帶動腳下泥土翻滾,人已倒飛而出。
噗!
張毅右手按在地面上,抬頭疑惑道:「為何不殺我?」
他剛剛對李槐起了殺心,以己推人,他很不理解小姑娘為何留手。
李槐甩甩手,懊惱道:「我果然是爹娘的親閨女,繼承了他們的善良。」
張毅直起身,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沸騰的氣血,心中未有絲毫挫敗感,反而隱隱升起一股興奮,深覺來北城的選擇沒錯。他尚未入北城,就遇到青衣人和這個名叫李槐的小姑娘,二人都是罡勁境,實力卻遠在他之上。
青衣人功法蘊含神通,詭秘莫測,這個名叫李槐的小姑娘則走的完全是另一種路子。她的拳招簡單古拙,勁力卻奇大無比,遠超罡勁境。二人分別向張毅展現出武道不為其所知的一面。
「你爹娘讓你來找我?」張毅雖然喜歡暴力解決問題,腦瓜其實並不笨。
李槐一臉輕蔑,用手刮著自個臉皮諷刺道:「蠢小子,還真是後知後覺啊!」
張毅心中一動,試探道:「你不是東荒城土著?」
李槐呵呵笑道:「還不算太笨。本姑娘今年十八歲,咱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所以嘛!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
「那你爹娘是怎麼回事?」天外流浪者皆是孜然一身,哪有爹娘?
李槐走到張毅身邊,在張毅周身拍打,將他身上的泥土拍掉,一邊替他整理衣裳,一邊批評道:「虧你還是天外流浪者,怎不懂得解放思想?不知道有一種關係叫做乾爹乾媽嗎?真不知道你怎滴在東荒城闖出名聲的。」
若只聽聲音,真箇會以為是一個盡心儘力的姐姐在訓斥不爭氣的弟弟。
張毅任由李槐在自己身上擺弄,身體未見絲毫緊張,反而放鬆下來。既然不敵,張毅索性放下戒備。當然,他有九成把握李槐不會出手突襲他,剩下一成,只能賭一賭。
「嗯,這下可以了,勉強能夠當我的弟弟了!」李槐替張毅整理好衣服,後退兩步端詳片刻,拍拍手道。
張毅望著眼前小巧玲瓏,比自己低了一頭的小女孩,有一些不真實感,皺眉道:「想讓我做什麼,說出來,張某願賭服輸!」
李槐突然上前,踮起腳在張毅頭上敲了一個爆梨,訓斥道:「張某?我看你在飛船中網路小說看多了,腦子看銹了吧!」
張毅沉默不言,他當然不會真箇相信李槐是來認他當弟弟的。東荒城什麼都有,唯獨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如果有人蹦出來要當你的姐姐,怕是三歲小兒都不肯相信。
「真是無趣!你就不能裝作當真嗎?告訴你吧,是乾爹乾媽要見你,想讓你幫點小忙。」李槐的話令張毅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