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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防盜章哈~訂閱比例不滿60%的72小時后才能看到該章內容房間的格局擺設和樓下高羅的房間一模一樣,只是電視機櫃旁,還擺了個書架。書架旁,又擺了張書桌。
而且——
那床上,床單、被子、枕頭……一應俱全。
紀律問保潔阿姨:「高彬回來住?」
「應該是吧。」保潔阿姨說,「高先生讓我每次來打掃的時候,把他的床單被子也洗洗。不過我過來時都沒碰見高先生。」
紀律點了下頭,往書架看去。
書架上擺了不少書——《基礎化學》、《有機化學》、《系統解剖學》、《局部解剖學》、《生理學》、《病理學》……
宋不羈拿了一本出來,竟然是醫學生大學本科的教材。
隨意地翻了翻書,宋不羈說:「高彬這是把他大學的教材都搬回來了吧……」
紀律不置可否,目光從那些書上一本本滑過,最後落到書桌上的一盆仙人球上。
保潔阿姨看到了紀律的視線,忍不住說道:「這仙人球也就我來時給它澆澆水,一月一次,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活著,生命力真強大啊。」
聞言,宋不羈往仙人球那看了看。盆子里泥土是濕的,該是剛澆過水,連仙人球的刺上都掛了幾滴水珠。
但,紀律不是在看仙人球。
「紀隊,看什麼這麼入神呢?」宋不羈笑嘻嘻地湊過去,低頭往仙人球那一看,這一看,便頓住了。
這仙人球旁邊的桌面上,有一個英文字母,不,是一個英文字母和一個數字——M1。
「這是什麼?」宋不羈不知道簡為源的左腿腳踝內側有這麼個文身,但是此時看到這個花式的「M1」,他心裡陡然升起了奇怪的感覺。
紀律把視線從這「M1」上移開,注視著宋不羈。
宋不羈莫名其妙,看他做啥?
「這是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這時那民警也湊了上來,看了一眼就說:「這不就是一個字母和一個數字嘛,紀警官,這沒什麼問題吧?」
紀律直起身,掃了他一眼,淡淡說:「問題大了。」
宋不羈:「……」
民警撓撓腦袋:「呃,這是當年高彬讀書時寫在桌上的吧?很多小孩子都喜歡在桌面上畫畫寫寫,很正常啊。」
紀律不應他,問保潔阿姨:「書桌上這『M1』,以前有嗎?」
保潔阿姨被這麼一問,有點懵,她彎下腰仔仔細細地看著那「M1」看了一會兒,才不太確定地說:「好像沒有吧……」
「好像?」紀律反問。
保潔阿姨抓了抓身上的圍裙,說:「這字母這麼小……警察同志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
那就是說無法確定這一標記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嘍。
宋不羈思考了一會兒,突然聽到紀律說:「是最近寫上的。」
「嗯?」宋不羈抬頭看他,「為什麼?」
他以為紀律還是不會回答他的問題,沒想到這次,紀律解釋了一下:「筆跡很新。」
宋不羈「哦」了一聲。
把這個房間看了個遍后,再沒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其他房間,也沒收穫。
紀律再次向保潔阿姨道了謝,三人出了高家。
「紀警官,咱回去嗎?」派出所民警問道。
紀律大步向真美麗鞋廠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地道:「再去鞋廠。」
民警:「……」無奈,只得跟上。
宋不羈折騰了這麼一天,早就覺得熱了,所幸現在臨近傍晚,太陽弱了不少,也起了風。他頓覺舒服很多。
真美麗鞋廠里,李總對他們的去而復返表現出了驚訝。
「警官們又過來了?還有什麼需要李某幫忙嗎?」李總同樣把他們請到了辦公室,同樣喊人給他們倒了杯茶。
紀律開門見山:「你大哥現在住哪?」
當年大賣鞋廠的老闆在火災后被判了三年半,現在已經出獄。
李總愣了一下:「我大哥?警官,當年的案子已經過去了吧?我大哥牢也坐了,錢也賠了,鞋廠也不開了,這還有什麼問題啊?」
紀律簡單提了一句:「還需調查。」
「調查?」李總說,「不是,警官,這案子當時可是咱派出所以及市裡省里領導一起查的,有問題當時就會發現吧?你說是吧?」
李總轉問向派出所民警。
民警雖然也覺得這火災就是個事故,沒什麼問題,但沒辦法啊,人家是市局來的領導,想找當年大賣鞋廠的老闆,他就只能幫著嘍。於是他說:「問你問題就回答,扯這麼多做什麼?李茂現在到底住哪?難道你要我回所里查?」
李總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金手錶,陪笑道:「不是,我這不是好奇嘛,怕對我大哥再有什麼影響。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陪各位警官走一趟吧。」
「我大哥啊,自從當年的火災后,就病了。出獄后,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現在在後山那靜養呢。」李總邊說,邊把他們往下里村後山那帶去。
後山雖然也有人住,但畢竟不是居民區,人煙稀少。紀律和宋不羈一路過去,只看到零星幾幢房子。
「前面就是我大哥家了。」李總往前指了指,狀似感慨道,「幸好我那嫂子不離不棄,在我大哥出獄后還照顧著他啊。不然我大哥一人,我還真不知道他怎麼過活呢。」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李茂的房子外。
房子是普通的農村房子,三層樓高,房前有個小院子。這還沒進去,就聽到院子里傳出了一陣狗叫聲。
「大福,是我,別叫啊!」李總推開院門,呵斥了從旁跑出來的大黃狗一句。
大黃狗認識李總,果然不叫了,只是目光依舊在宋不羈等幾個外人身上徘徊。
房子主人聽到狗叫聲,走了出來。
「哎,嫂子!」李總揮了揮手,笑道,「我大哥在家嗎?」
李嫂子是個有點豐腴的中年女人,她看了紀律三人一眼,警惕道:「警察?老二,你這是做什麼?」
李總圓滑一笑:「沒大事,三位警察同志就是想了解一下當年火災那事。」
李嫂子警惕心更重:「那事不都過去了嗎?」
「這位是市裡來的領導。」李總指向紀律,「領導同志還有點疑問,想找大哥了解一下呢——嫂子,大哥在家的吧?」
李嫂子狐疑的目光在紀律身上上上下下掃過。
宋不羈不指望從這個冷淡的紀大隊長嘴裡能說出什麼討人喜歡的話,也不指望那個派出所民警能站出來說什麼。於是他上前,展開親切溫柔的笑,說:「姐,我們就是找李大哥問幾個問題,很快就好的,您就讓我們進去一會兒唄。」
宋不羈長得精緻,尤其是他刻意討好別人露出笑的時候,更是顯得乖巧美好了。李嫂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如此好看的男人,尤其這男人還對自己笑得這麼溫柔……她當下就舉手投降了:「那你們就問幾個問題啊,十分鐘,多了可不行。」
話落,似是解釋一般,她又說道:「我老公身體不太好,需要靜養。」
宋不羈爽快地應了一聲,眼兒彎起,好似中了大獎一般高興。
李茂躺在自己的卧室了,李嫂子進去說了一聲后,便讓他們進去了。
派出所民警剛想抬腳跟進去,卻被紀律一攔,攔在了門外。
「在外面等著。」紀律說完,便關了門。
房間里一股藥味傳來,宋不羈揉了揉鼻子,看向床上的人。
那人瘦骨嶙峋,臉頰兩邊深深地凹陷進去。不過中年,頭髮卻花白了大半。雙眼也沒什麼神采,只在他們進來時看了一眼,便又重新看向了窗外。
完全看不出床上這人和大腹便便的李總是兄弟。
「李茂?」紀律走到他床前,問道。
床上的人應了一聲,依舊沒看他們,卻問:「警察同志有什麼事嗎?」
一出聲,宋不羈就驚了一驚,這聲音,更是滄桑得可怕,甚至比老年人還像老年人。
「高羅當年是你鞋廠的員工吧?」紀律問。
像是突然回春了一般,李茂的眼底漸漸浮現出神采,他以一種與他身體狀況不相符的速度,轉回了腦袋,緊緊地盯著紀律。
「你、你說什麼……」李茂問得有些急。
「高羅,當年火災唯一的死者。」紀律慢慢說道,「是你鞋廠的員工吧?」
「你問他、問他做什麼……」
宋不羈看到,李茂的面上,皮膚表面,輕輕顫抖了起來。
「因為當年的事,你被判了刑。一般來說,正常人出獄后,會重新開始吧?但你不僅沒有,反而把鞋廠給了你弟弟。」紀律說,「我翻了當年的案卷和高羅的資料,高羅是鄰村的人,在鄰村有一份正經的工作,工資在當時來說也算不錯。但和妻子離異后,高羅不僅辭了那份工作,還帶著兒子來到了你們村,進了你的鞋廠打工。」
「為什麼他偏偏選擇來你們村?二十幾年前,你們村發展得還不如他原先的村子好,工資待遇更是沒有他之前的工作好——為什麼?」
紀律連問了兩個為什麼,問得李茂雙唇直打顫。
好半晌后,才聽到李茂沙啞著聲問:「你們到底來幹什麼……」
「今晚一次性經歷了這麼多第一次,真是十分有紀念意義了。」宋不羈坐在公安局的詢問室里,雙手交握放在桌上,腦袋低下,額頭抵在桌沿,苦中作樂地想。
「啪」的一聲,桌子上被重重放下了一個本子,紀律和謝齊天走了進來。
見宋不羈沒反應,謝齊天又用手扣了扣桌面,沉聲道:「抬起頭來。」
宋不羈交握在桌上的手緊了緊,又緊了緊,好似在同什麼作鬥爭。
紀律用腳勾開一張椅子,坐下,看到宋不羈雙手的骨節處被握得泛了白。
接著,宋不羈終於緩緩地抬起了頭,眼珠子轉了轉,定在紀律身上,小聲地打著商量:「紀警官,我能趴著回答問題嗎?」
紀律:「……」
謝齊天擰了擰眉,眼底浮現驚詫。
紀律波瀾不驚地盯著宋不羈,好像他說什麼他做什麼都不奇怪似的。
謝齊天心道,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夠穩。
半晌后,紀律點了下頭:「你趴著吧。」
宋不羈立即鬆了口氣,感激涕零地說:「謝謝紀警官。」
謝齊天坐到了紀律旁邊,開始詢問。
問了幾個例行的簡單問題后,謝齊天問:「你是什麼時候把房間租給常非的?」
「常非?」微弱的聲音從宋不羈口中傳出,「常非剛畢業那會兒就住在了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