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乾坤木靈

用完早餐，幫著收拾了碗筷。六真羽客和小橘子在卧室里玩耍，陸雲則在書房裡和曉月，談起了關於石門的發現，以及有開啟的跡象。

曉月也覺得這件事不能小視，囑咐小橘子看好六真羽客，就和陸雲回到靈域之中。

來到那座斑駁潮濕的石門面前，曉月仔細的審視了一會兒，施展凈塵術，將厚厚的青苔祛除，石門上的壁畫清晰的浮現出來。

壁畫線條非常簡約，起乘轉折粗獷奔放，許多筆劃看起來像是用刀鋒劈斬而成。畫面描述的是十分古怪，布滿大小不一，形態奇特的小人形象，或坐或立，互追逐嬉鬧，此外還有各種動物形象穿插其中。

在壁畫的頂部，是一組巨大的人像，面容魁偉，寬胸大腹，彪悍粗狂，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胸口，刻畫著一個獸頭，很像是巨鷹，尖喙豎瞳，凶煞十足。

曉月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搖搖頭道：「可惜沒有文字。壁畫的意思看起來也很簡單，這些小人可能是他的僚屬，或者臣民，在他的庇護下生活。」

陸雲摸著下巴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小人很奇怪？」他一直盯著那些小人觀察，這些小人大多都只有腦袋和軀幹部分，左右兩條線作為手臂，做出各種動作。

「沒有腿腳。」曉月點頭道：「可能是因為需要刻畫的數量太多，省略了吧？」

「有可能。不過也不能排除，他刻畫的這些小人根本就沒有腿腳。」

曉月摸著石門下的摩擦痕迹，掌心微微用力，石門紋絲不動。她蹙起眉頭道：「這種石頭的重量和質感，都不尋常。有可能比褰流黑魄還要罕見。而且隱約還有法力殘留，應該是精心煉製的禁制。」

陸雲擼起袖子，躍躍欲試道：「曉月，你讓開，我試試能不能將門破壞。」

曉月露出審慎的表情，搖搖頭：「我覺得還是謹慎一些吧。禁制這種通常有兩種用途，一種就像那座宮殿的護山大陣，而另一種則是禁錮妖魔。」

「所以更要打開看看了。」陸雲指了指洞外：「這裡是我們的大本營，裡面的東西不搞清楚，豈不是天天要提心弔膽？而且你反過來想，裡面的東西沒有能力打開石門，要是我有能力打破呢？是不是說明，我比它更厲害？」

曉月贊同的點點頭道：「那倒也是。」

陸雲拿起個孫悟空發射龜派氣功的架勢，手中匯聚起耀眼的雷光，沉聲：「娘子，快閃開，為夫要發功了，小心震傷你。」

等曉月咯咯嬌笑著退出去老遠，一顆籃球大小的雷光球凝聚而成，陸雲瞄準了石門的中心部位。

「上面的禁制還未徹底消散，你小心一些。」

「好噠，娘子！」

「龜~~派~~氣~~功！」

雷球脫手而出，正中目標，隨著一道電光雷蛇猙獰爆發，石門發出了清脆的崩裂聲，一道道龜裂的紋路顯現出來。

又補了一記雷球，石門上開始有砂石墜落，然後用奔雷神爪，三下五除二，將整座石門破壞，露出個能容人進出的洞口來。

砂石墜落沙沙聲在山洞中回蕩開來，足足傳了十幾秒，說明山洞內部的空間很大。陸雲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和曉月站在洞口觀望起來。

黑漆漆的山洞裡，影影綽綽立著許多影子，腥甜泥土味兒中還混雜著奇怪的清香。

從口袋裡摸出準備好的手電筒，剛一照射進去，曉月就驚訝道：「是竹子。」

的確如此，手電筒照到的地方，都是碧綠碧綠的竹子，有高有低，參差不齊的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竹子。

「奇怪，竹子怎麼會長在山洞裡面？這不符合邏輯啊。」

植物通常都需要光照才能生長，竹子更是如此。可這山洞裡暗無天日，怎麼可能會長出這麼一大片莫名其妙的竹林？

「走，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小心翼翼的來到最近的竹子旁邊，發現這種竹子和鏡湖邊的竹林不太一樣，通體碧綠，光線照上去，呈半透明狀，像是琉璃一樣。

摸上去手感微涼，光滑如同鏡面，竹節呈現出奇特的瑩白色，竹葉鬱鬱蔥蔥，非常茂盛。

「這竹子是假的吧？」陸雲懷疑道：「摸起來像是玻璃，會不會是人為雕刻成的竹子？不過，誰吃飽了撐的，造出這麼一篇假竹林？」

「靈域之事，不能用常理揣測。」曉月搖搖頭，伸手抓住一片竹葉，用力扯下來的一瞬間，耳邊突然想起一聲『吱呀』的聲音。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很像是某種動物發出的。

陸雲警惕的用手電筒在四周看了看，卻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曉月把竹葉放在手心，用手指捻了捻，滲出少量的綠色汁液。

「這竹子是活的。」

「而且。」曉月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大聲道：「這些竹子長在這裡也太礙事了，不如都砍了回去蓋房子吧。」

陸雲一愣，見她遞過來個眼神，雖然還沒搞懂為什麼，但卻機靈的附和道：「好啊，等我回去叫點兒人手，把這裡的竹子都砍了回家做傢具。」

沙沙沙……山洞裡沒有風，卻有一陣枝葉搖晃的聲音傳來。

曉月眯縫著眼笑，叉著小蠻腰道：「正好家裡還缺個茅房。」

「對，對，對。」陸雲扳著手指頭大聲道：「我算算啊，家裡有幾十口子人呢。一個茅房怎麼夠，起碼得十七八座茅房。這裡的竹子，勉勉強強夠用了。」

嘩啦啦，嘩啦啦，一大片枝葉搖晃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就像是颶風中搖擺的樹木。

陸雲也感覺出不對勁兒了，趁機添油加醋道：「這竹子摸起來挺光滑的，不刮屁股，又涼快，做馬桶什麼的最合適了。」

話音剛落，竹林深處突然亮起一道道碧綠的幽光，一棵棵粗壯的竹子就像燈光一樣閃亮起來，樹影搖曳中，枝葉無風自動。

「自帶燈光特效？」陸雲笑了：「夜光馬桶，簡直完美啊，晚上再也不怕尿不到馬桶裡面了。」

噌的一下，光就熄滅了，似乎被陸雲的話嚇到了。

曉月笑著道：「出來吧，再不出來，就真的把這裡的竹子全砍了回去做馬桶！」

聲音在洞裡面回蕩，過了好半天，竹林深處響起一連串的吱吱聲，一棵棵竹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竹節回收，竹葉消弭。

然後，陸雲就看到了壁畫上的小人。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竹人。

數量大約有二三十個，僅有兩尺多高，軀幹就是竹節，枝條則是手臂，身子下面則是發達的根須。

腦袋有點兒滑稽可笑，就像是一節竹筒上畫了小眼睛小嘴巴，一蓬竹葉勉強算是頭髮。

「果然。」曉月彷彿早就料到一般點點頭。

「這是啥玩意兒？」

「乾坤木靈。綿竹谷中的竹林元靈所化。嘛，還不錯，能化出人形了。」曉月嘖嘖贊道：「你的小乾坤術，這下能往前邁出一大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