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對面樓里的女人(十)
李維獃滯地看著對面樓的另一邊,一張女人的臉窗戶上,正朝這邊看著。
網路上曾經流傳著這樣的一個視頻。
人類所居住的地球直徑大約是12756公里,太陽的直徑大約是140萬公里,相當於地球直徑的109倍,而在宇宙當中,比太陽提及更大的行星同樣是數之不盡,比如說大角星體積大約是太陽的1.6萬倍、天蠍座α-A體積約為太陽的6.9億倍、大犬座CY的提及更是太陽的29億倍之多。
也許這個數據不夠直觀,那麼就用更直觀的數據來展示。
銀河系,走出太陽系之後最小的星系,直徑大約是10萬光年,在銀河系中,太陽只不過跟所有的星球一樣,只是一個黯淡的光點,進而到更大的星系,到宇宙,再到另一個宇宙。
整個視頻大約有兩分鐘的時間,但是這兩分鐘對於很多人來說更像是兩年那麼久,那種感覺不在於視頻的本身,而在於一個人的精神在階段性承受更大的空間的時候承受的衝擊,以至於很多人都難以接受去觀看這一類的視頻,它們的確會讓人精神受創,變得頹廢。
李維此刻的感受與當時看到那個視頻時候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事件的本身,視頻里傳遞的是四周的無限擴張,而現在,李維則像是被一條很深很遠的小路吸入其中,走不出來,卻又看不到盡頭。
「怎麼會這樣?」夢涵站在李維的身後,更是如同感受到有千萬隻螻蟻爬到了她的身上,啃食著她的每一寸皮膚,刺痛感讓她忍不住想逃,但密集恐懼症一般的壓迫讓她感到絕望。
李維現在看到的,應該算是第四層反射的影子了,前面是不是還有第五層、第六層,他不知道,而從後面僅僅地抱著他胳膊的夢涵卻讓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某種東西正在成長……
「難道說在這個節骨眼我還在想那種事情嗎?」李維心裡一驚,微微低下頭看著夢涵細膩的皮膚緊貼在他的胳膊上,滑膩的感覺讓他不能自拔,也正因此,他下意識懷疑自己心底里萌生的那種感覺可能來自於這種異性的親密接觸。
「我們完了。」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小雨突然開口,隨後便直接癱倒在沙發上。
李維回過頭去發現小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哭泣,已經風乾的淚痕只剩下眼妝花掉的痕迹,那雙失神的眼睛里也沒有了生機,死氣之中盛溢著頹唐。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夢涵問道。
「你們來得晚,有些事情不知道,這個鎮子遠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媽曾經跟我說過,在幾十年前,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災難性的瘟疫,鎮子上的人死了接近一半,一部分倖存者逃離了這個鎮子,只剩下一些上了年紀行動不便的老人,可是沒多久那些離開的人就都回來了,只是……所有離開的人都已經不是當初離開時的樣子了,他們有的得了重病,有的出了意外變成了殘疾,更有甚者,就像是經歷了什麼十分恐怖的事情,精神失常,回來的時候就告訴人們,千萬不要離開這裡,他們說,這個地方,是被詛咒的地方,所有離開的人,都不會有好的下場。」這個故事發生的年代比小雨出生的時間還要早,所以她說起來的時候僅僅像是在說一個故事,但是這個故事給她帶來的影響卻像是完完整整地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可是這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李維問道。
「在發生那場瘟疫之前,就曾經有人看到過那個女人,更重要的是,那個女人的身上,同樣有著你們不知道的秘密。」客廳虛掩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
「大黃?!」李維和夢涵兩個人同時驚訝道。
「沒錯,是我。」大黃沒有了在校時候的邋遢,只不過他略顯健壯的身體穿上這樣筆挺的西裝,總給人一種推銷員的感覺。
「你怎麼會在這裡?」夢涵有些不知所措,在學校的時候大黃一直都喜歡她,她心裡是十分清楚的,現在的這個局面確實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公司委派,從大城市來了這個小鎮,我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只不過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大黃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大黃,你剛才說在那場瘟疫之前有人見到過這個女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李維問道。
「當年新中國剛剛成立,受左傾錯誤思想的指引,整個內陸陷入脫離現實的激進狀況當中,按照當時的狀態,很多的鄉鎮都會虛報糧食產量,這些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而那個時候這個鎮子被暗定為先進農村,為了能夠跟上社會主義的步伐,當時的村長給每戶定了一個標準,那就是畝產值達到一噸,你也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並且結果也是正常的,到最後的時候所有的住戶都沒能達到這個理論上就根本不可能的數值,但為了迎合新社會的政策,村長組織村裡的人殺死了村裡的幾戶人家,而你看到的那個女人,是被拋進河裡淹死的,死前,女人里下毒誓,她會讓所有的人都生不如死。」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李維警惕地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面孔,他總覺得,那張臉下面,隱藏著一顆他完全沒有認知的心。
「不用那麼驚訝,我被委派到這裡的時候充分了解過這個鎮子,畢竟,當年的詛咒是我們公司形成的組織進行抗衡的,或許詛咒沒有消除,但是同樣保了鎮子幾十年的安寧。」大黃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里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豪。
「你們公司形成的組織?」李維眯起眼睛,面前這個人除了那張臉,每一個地方都讓他感覺到陌生,也許只是一種錯覺,但李維還是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