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花店裡的漂亮女人

兩年後

明媚的午後，花店的玻璃門打開，風鈴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

「老闆娘，今天什麼花最新鮮？」

「茶花剛到，現在是開得最好的時候，特別的美……」

女人說著將手中的茶花插入花瓶里。

遠遠看去，她一身白底碎花裙，黑髮半束半披在雪白的肩膀上，整個人比花瓶里的花朵都要漂亮……

如果不告訴你，你絕對不會發現她的眼睛看不見。

——

女人送走光顧的客人，風鈴又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

「先生，想要什麼？」

「給我一束妖姬百合。」

「可我覺得先生的女朋友更喜歡蝴蝶蘭呢。」

英俊的男人臉色一怔，笑了出來：「壞丫頭，知道是我呢。」

陸曉跟著呵呵呵笑，她的笑容特別的迷人，迷人到讓你會忘記她的眼睛根本看不見你。

「從我進門就知道是我了？」

陸曉點點頭，一臉驕傲：「當然，你的腳步聲和別人不一樣。」

方野真是服了這個丫頭，就算失去了眼睛，整個人還是那麼靈氣。

兩年的相處，他們早就相濡以沫。

就算讓他蒙上眼睛，他也能知道是她。

「好了，今天早點打烊，我請你吃大餐。」

——

海邊的西餐廳，桌上擺著燭光晚餐。

陸曉換了一件粉色長裙，美麗的臉孔讓周遭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往這邊看過來。

「是不是有好多人都盯著我看？你又帶我來人多的地方了。」

有時候，方野真的覺得陸曉的第六感就像她的另一雙眼睛似的。

這些年，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能是因為以前受過的傷害，讓她害怕和人接觸。

「不怕，有我在呢。」

陸曉臉色微微一僵，這句話她曾從另一個男人的嘴裡聽到過。

而那個男人正是挖走她眼睛的那個人。

方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令陸曉不開心的話了，陸曉忽然有點手忙腳亂，拿起水杯不小心撒在了自己的裙子上。

兩年來，他總是和她說話小心翼翼的，就怕觸及她受傷的地方。

因為差點就死在大火里，又什麼也看不見，她對什麼都是不安的。

「曉曉，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果汁弄髒裙子了，方野，你陪我去下洗手間吧。」

陸曉是那麼優雅，但她站起來扶著方野的手才可以行走，旁邊的人一眾唏噓起來，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原來是個瞎子啊……

——

方野撫著陸曉去了共用洗手台，她洗了洗裙子，然後方野幫著她烘乾裙子。

陸曉聽著烘乾機的聲響，傻傻笑了：「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兩年來，陸曉不知道麻煩了方野多少，如果不是他在她身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活下去。

不，沒有方野的話，她早就死在了那場大火里……

「跟我還客氣，忘了我是你的什麼人了？」

方野把陸曉都是說的臉紅了，「我當然知道。」

「我是你的誰？」

「嗯……男朋友……」

陸曉羞答答的，紅起來的臉蛋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

方野有時候會看她看著走神，就像大學時第一次見到她就對她一見傾心，可惜那個時候蕭楚北時時刻刻都在她的身邊，任何男人都無法靠近她。

方野知道陸曉也一樣喜歡著那個霸道的男人，她喜歡的太執著，太深情。

以至於把自己害得那麼慘。

方野不忍去想，那個男人對陸曉犯下的種種罪行。

陸曉是該有多無助才會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助她逃離那個可怕的家，然而她逃走了，那個男人也沒放過他。

放任陸夏那個可怕的女人殺死她肚子里就快出生的孩子，還放火把陸曉鎖在公寓里，活活燒死她。

——

方野真的慶幸陸曉倒在火堆里的時候撥通了他的電話。

他第一時間把她救了出來，然後把她送進了醫院，因為吸入過量一氧化碳，陸曉昏迷了好幾天，再醒來的時候，電視上報道了她焚火自殺的消息，甚至還拍到了屍體。

方野也覺得奇怪，怎麼會出現那樣的錯誤。

但是聽著電視的陸曉卻說：「死了真好……方野，你帶我走吧。」

所以那個時候，他帶著陸曉遠遠離開了濱城。

兩年來，他從來不在她跟前提濱城的任何事，包括他們剛到海城沒多久，他收到了陸夏跳崖意外死亡的消息。

總算是惡人有惡報，只要那個男人不再出現，就不會再有人傷害陸曉了。

——

方野撫著陸曉走回餐廳，路上陸曉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經過的人，「對不起……」

男人擦肩而過說了一句「沒關係」，然而當他又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英俊的臉整個僵直凝結。

曉……曉……？！

蕭楚北渾身的毛孔都驚悚的打開。

他像是瘋了一般追在了那對男女後面。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個女孩兒，她和陸曉竟長得一模一樣，而那個男人……「方野？！」蕭楚北認出了方野，大學的時候，這個男人喜歡陸曉，他曾追求過陸曉。

難道……這個女孩就是……陸曉？！

「曉曉。」

蕭楚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就要走過去。

方野背對著蕭楚北並沒有看到她，餐桌上方野咳嗽了一聲，問陸曉：「知道今天為什麼我請你吃大餐嗎？」

「為什麼呢？」

陸曉沒能看見方野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首飾盒子，就聽周遭的女孩子一下子驚呼起來，似乎對陸曉羨慕極了。

「方野，你在做什麼呢？！」

方野握住陸曉的左手，「我正單腿跪地，跟你求婚呢。」

陸曉羞紅了臉，就聽男人深情之極的跟她說：「曉曉，請你嫁給我好嗎？」

——

曉曉？

曉曉？！

她真的就是他的曉曉？！

她還……活著？！

誰來告訴他，這都不是他的夢？！蕭楚北管不住自己的腳沖了上去，「陸——」他剛要喊，就看陸曉紅著臉，伸著手讓方野將一枚鑽石戒指戴上了她的無名指。

那瞬間，蕭楚北心如刀絞，碎裂成疾。

他的曉曉愛上了別的男人了……

她就要嫁給別的男人了……

餐廳里所有人都看著這個突兀的站在方野身後的男人，他哭了，盯著那個看不見的新娘一道道淚水橫流……

兩年，整整兩年……七百三十六天……

蕭楚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每個午夜夢回，都期盼著陸曉在他的夢裡出現，他才能活下去……

他數千遍，數萬遍跪在墓碑祈求上天，請讓曉曉回到他身邊。

她是回來了，但是卻不是他的身邊……

「曉曉……曉曉……」

方野聽到了身後奇怪的低喃，回過頭就看到蕭楚北淚眼模糊的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