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棋尊

第四十章——棋尊

轟!

所有人如遭雷擊,舉世嘩然,連億萬裡外的至尊都愣住。

天師稱葉硎為尊下?

縱觀古今,找不出第二人。

更甚的是,天師虛影竟直嘆生前不遇葉硎是大憾,是大幸,這是何等的推崇?

是何等的嘆服?

是何等的讚譽?

同時所有人都在疑惑棋局到底發生了什麼?

即使葉硎下了一手讓天師嘆為觀止的棋,場外的人依舊看不出貓膩,局勢依舊沒有逆轉。

不,這不是一手棋,而是從第一手開始就布下的局。

「謬讚謬讚。」葉硎道,然後又下一手,「這一手就叫……」

「就叫……?」

「就叫烏鴉坐飛機!」

???

在接下來的三小時里,局勢逆轉。黑方固若金湯,四面反擊,白子節節敗退。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此時用來形容白子再好不過。

「若我執白,斷然不會出現這些漏洞,但你下就會。」葉硎說道。

「原來如此……」天師虛影嘆息,「尊下已經算準我會出這些問題,所以有十足把握逆轉棋局。」

「沒錯。」葉硎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然而實際上他內心根本不是這麼想的。

他也是現在才看出所以然,之前壓根不知道自己遵循直覺下的是什麼。

「我現在明白尊下之前所言之意了。」天師虛影道,「尊下早已看穿我會犯這些錯,所以才會這麼下。若換做別人,尊下則會用其他對策。」

「正是。」

現在黑子搬回劣勢,白子不僅不再佔優,而且處境被動,根基不穩、內部瓦解、腹背受敵。

而黑子雖然前幾個小時都處於劣勢,但實際上一方面在引誘白子棋勢出現漏洞,另一方面反覆加固陣地,一局連一局,一局套一局,形成密不透風的防禦體系,從任何一個方面攻擊都要付出巨大代價。

現在黑子防禦已成,大舉反攻,從各種刁鑽角度出擊,破解白子棋勢。原先高歌猛進來勢洶洶的白子一觸即潰,不堪一擊。

又過兩小時,白子一方被黑子徹底瓦解,大勢已去,無力回天。

天師虛影手上捏著一枚白子,猶豫很久,遲遲布下,最後嘆息一聲,將棋子放回棋盒。

「我輸了。」天師虛影說道。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認輸,在他生前別說一天之內認輸兩次,認輸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這一刻,從烏豐城乃至整個蒼淵界都在沸騰。

他們再次見證奇迹!

「對手明明是天師,可葉大師生生在極度不利的情況下逆轉局勢,神乎其神!」

「天師手段完全被葉大師預判到,不可思議!」

「天師的棋法應該早就被葉大師看穿,摸得一清二楚。恐怕在第二局開局時,現在的局勢就已經在葉大師意料之中。」

「難以想象葉大師到底有何等高瞻遠矚,棋局從頭到尾都在他掌握之中,走贏天師如同探囊取物啊。」

「我現在倒是很想知道之前說葉大師狂妄、膨脹、認不清自己的人現在是怎麼想的?」一人冷笑道。

「哼!」有人一拍桌子,臉色鐵青,一語不發轉身離開。

「呵,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一定如同喪家之犬,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走,哈哈哈哈……」

……

外界討論得異常激烈,現場卻十分安靜。

「請問天師的疑惑現在解開了么?」葉硎問道,雖然他再次戰勝天師,但表情依舊平靜沉著,沒有絲毫驕傲之色。

當然,這只是表面,為了維持形象而已,而內心其實十分享受裝逼的快感。

此時面露倨傲神色,是最低級的裝逼;超然物外、高人作風是中極裝逼;高級裝逼則是沉著平靜,既不倨傲也不超然,宛若只是做了件普普通通微不足道的事。

至於超級裝逼,那是給局外人準備的,比如突然出現和葉硎大戰並且戰勝葉硎。

當然,沒人有這個實力,天師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解開了。」天師虛影點頭,「你可猜到我的疑惑是什麼?」

「我猜你的疑惑是,我到底是以陣勢天賦下贏你的,還是單純用棋術走贏你的。」

「沒錯,這正是我的疑惑。第一局我還不能完全確定,但現在已經得到答案,你只是單純運用棋術贏我。」

「如你所想,我其實對陣勢一竅不通,但若說棋,就沒有我下不贏的。」

!?

包括至尊在內,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獃滯住了。

只是單純用棋術?

所有人都以為葉硎陣勢天賦萬古無雙,即使天師也遠遠不及。但現在你告訴我依靠的不是陣勢天賦,而只是單純的棋術?

一旁的方若弱瞪大雙眼,他以為之前葉硎說他要單純以棋術戰勝天盤是開玩笑的,但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無數人此時滿頭問號,天師創造這種棋類考察的正是陣勢天賦和造詣,古往今來所有想單純以棋術研究此棋的人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有以棋術研究數十年的人和剛學陣勢沒多久的新人對局,敗得一塌糊塗,數百萬年來沒有例外。

然而今天竟出現一個單靠棋術的人,直接將作為開創者的天師碾壓!?

如同天方夜譚!

這不像是奇迹,更多的是荒誕!

「我一生秉持以天地為棋盤、以萬靈為棋子、以大道為棋則的信念,晚年結合畢生所學,創造這種棋考核陣勢天賦和造詣,更是為防止單純的棋術研究付出大量精力。」

「結果沒想到啊……」天師虛影長嘆一聲,「今日竟還是生生被人以棋術破了,還是我這個創造者單方面被人碾壓……」

「但反過來說,尊下棋藝冠絕萬古,古往今來,哪怕是那神秘無比的失落史前,恐怕都沒有出現過尊下這樣的棋術至尊!」

「尊下,當稱『棋尊!』其威名可與天師比肩!」

舉世駭然!

「棋尊」可與天師比肩!

此語出自天師之口,自當成立。哪怕有人不贊同,這也將成為蒼淵界的真理!

何為天師?世上僅有的可壓住至尊的名號。

哪位天師的名字不是重若萬鈞,如同神碑,可鎮斷蒼淵界數千萬年的修鍊史。

哪怕至尊在其面前都要遜色一籌,非絕頂至尊,無人可抗天師。

而現在有一位天師竟親口賦予棋尊名號,明言可與天師比肩,雖不是從戰力和修鍊評判的,但也足以見得葉硎棋術似有莫名偉力,讓天師也推崇至極、嘆為觀止。

「棋尊……有意思……」終南之地的老者低語,眸中有混沌沉浮。

「棋尊……非真至尊,螻蟻爾……」萬里冥土,似有魔神之聲浩蕩天地間。

「棋尊……虛名,不足掛齒……」三十三重天上,一尊俯視人世間不知多少歲月的存在自語。

天地盡頭,一座陳舊寺廟金光隱現……

……

「前輩謬讚,我不過棋下得好,與天師差得遠了。」葉硎微微欠身道。

「不必謙虛,你絕對當得起這個名號。」天師虛影微笑,「我現在突然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尊下能否答應?」

「請講。」

「再與我對局一盤。」

「?」不只是其他人,連關注此事的至尊們和葉硎也愣住了。

還下一局?

難道還嫌輸得不夠慘?

雙方實力差距非常明顯,在剛才那種幾乎必贏的情況下都被葉硎逆轉,加上想知道的答案也知道了,天師虛影還有什麼必要和葉硎再下一局?

「為何?」葉硎疑惑道。

「我要以巔峰狀態和你對局。」

所有人都疑惑,莫非天師虛影一直沒用巔峰狀態和葉硎對局?

「我就說么,原來他葉硎不過是和隱藏了實力的天師虛影下棋,佔了便宜,逞一時威風而已。」先前看不慣葉硎的人換了個地方繼續冷嘲熱諷。

「你這是什麼意思?」旁邊有人眉頭一挑問道。

「我什麼意思用得著你管?」

「呵,哪來的神經病。」另一人搖了搖頭,不再理會。

「巔峰狀態?」葉硎詫異,「這麼說你之前並非以巔峰狀態和我下?」

「沒錯,按理來說,若以巔峰狀態,除天師外,其他人必敗無疑,哪怕幾十萬年前那名尚未成就天師果位的年輕人也一樣。」

「但今日不同,我碰到了你。雖然你並非天師,但絕對有資格與巔峰的我對局……不,應該是巔峰的我有資格和你對局。」

「唔……」葉硎沉吟,「我有個問題。」

「請問。」

「這棋考察陣勢天賦和造詣,而造詣非境界高低,而是指深度和變化,與天賦有重要聯繫。所以境界高低不能決定棋力強弱,那麼你用天師全力和我下有何意義?」

「對天師境界以下來說確實如此,但一旦進入天師境界,在陣勢上的理解會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是質的改變,所以同一個人非天師境界和天師境界的棋力完全不同。」

「原來如此。」葉硎點點頭,「好,我答應你,但有兩個條件。」

「請說。」

「一,新局每目時間不得超過五分鐘。」

「每目兩分鐘就夠了,多了無用。」

「二,我和我妹妹在烏豐城的這段時間裡,你要保證我們的安全。」

「沒問題。除非至尊出手,否則無人可傷到你們。就算他們親自下場,我也有把握把你們送走。」

「好,那我們可以開始了。」

「稍等。」天師虛影道,然後對賽場的其選手宣告:「即刻起,我將集中精力全力與葉棋尊對局,所以你們的棋局暫且停止。」

在場的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一愣,心中五味陳雜,一種挫敗感和無力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葉硎周圍的天驕們,看著葉硎的身影,巨大的失落感充斥心頭,葉硎的光輝此時完全講他們籠罩。

曾經無數人都活在他們的陰影下,而現在,他們也有種活在葉硎陰影下的感覺。

「第一局我執白,你執黑。那這局我執黑,你執白如何?」葉硎說道。

「正合我意,請。」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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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狂戰士教你玩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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