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柳青樺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得轉開話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莫染的安全。」若是莫染再出了什麽事情，他們還真沒臉去見莫琪。

柳青柏和柳青杉兄弟倆愣愣地看著、聽著，但腦子似乎反應不過來一般，做出這樣事情的人，真的是柳梅花嗎？

縣城內，因為京城大批貴客的到來，原本就熱鬧繁華的衛縣此時更是人聲鼎沸，面對這些一擲千金的貴人，商販們一個個都笑出了一口白牙，心裡樂得直顫抖，就這幾日的盈利，好得都趕上他們一年的經營，就是不好的，也至少有半年的收入。

端木軒兄弟三個在柳家村果然一點消息也沒打聽到，看著端木昊和四皇子完全不在意地回京，他們只得將這事押後，跟著回去，只是經過縣城的時候，柳梅婷開口了。

「爺，我想去看看我娘，她如今被柳家趕出來，也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麽樣？」

九皇子和十皇子沒說話，他們以為理智的八哥是不會答應的，卻沒想到端木軒只是略微一想就點頭了，「也好，一會進縣城買些禮物，我跟你一起去拜訪。」

十皇子想說什麽，九皇子皺著眉頭暗地裡掐了他一下，他看到了八哥暗地裡給他的動作，心想，八哥一定有其他的打算。

於是一行人進了縣城，端木軒很是耐心地陪著柳梅婷挑禮物，並且毫不在意銀子，一句「只要岳母喜歡，你只管買就是了」喜得柳梅婷臉上的笑容帶著甜蜜和幸福，完全忘記了，對方的銀子還沒有她自個兒手裡的多，而端木軒許多的事情都還少不了她的銀子支持。

「八哥，」看了一眼在一邊專註地挑選首飾的柳梅婷，九皇子趁此機會將端木軒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

端木軒也沒有瞞著九皇子，微微地點頭，眼睛依舊溫柔地看著柳梅婷，見對方回頭看她，回一溫柔的笑容，只說了一句話，「苗氏也曾經是柳家村的人。」

九皇子瞬間就懂了，沒有再多說，「那她呢，你打算告訴她嗎？」

端木軒一愣，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有想過，若是可以，他並不想傷害柳梅婷，「你覺得呢？」

「若是問我，八哥，我覺得你該告訴她，」九皇子笑著說道：「並且要在詢問苗氏之前告訴她，反正我是不信柳梅婷有多在乎她那個親娘的，不然也不會這麽久不去看她，你和苗氏在她心裡的地位誰高誰低，是一目了然的。」

對於這一點，端木軒也是很自信的，他很清楚柳梅婷為了他犧牲了多少。

「正是因為如此，你將你的打算告訴她，她心裡只會更加高興，會覺得你也將她看得同樣重要，」九皇子笑道：「當然，即使你知道她會幫助你，你最好也問問她願不願意，她若不願意，你就另想辦法。」

端木軒回頭看向九皇子，眉頭一挑，「九弟，難怪你後院里的那些女人一個個都對你死心塌地，在這一點上，我還真不如你。」他自然明白九皇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九皇子笑著說道：「女人嘛，不就是那麽回事，只要你走進了她的心裡，讓她認為你同樣也真心待她，那麽，她絕對可以為你犧牲一切，赴湯蹈火。」

一邊的十皇子聽了這話，小聲地嘀咕道：「哪裡有九哥你說的那麽麻煩，我的那些女人，她們若是敢不聽話，一拳頭下去，誰還敢吭聲？」

九皇子瞥了對方一眼，「那是因為你一拳頭下去，人家就暈了，還怎麽吭聲？」原本開著玩笑的九皇子眉頭突然皺了起來，目光緊緊地盯著剛剛走進來的一名藍衫年輕人。

端木軒發現不對勁，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八哥，這人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一定在哪裡見過。」

聽了他的話，端木軒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淡去，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因為端木軒一行人太過引人注目，莫染進了縣城，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就將他們找到，暗暗地跟在他們身後，一直尋找機會，而在這家生意興隆的首飾店裡外面，他看了許久，終於決定動手。

他努力裝作尋常的客人走進店裡，在離柳梅婷不遠的距離時，原本看首飾的目光轉而鎖定她，裡面的仇恨、兇狠還有殺意，一點都沒有掩飾，沒有半點猶豫地抽出袖子里的匕首，直接對著柳梅婷那一雙帶著笑意和幸福的雙眼而去。

在莫染的眼裡，此時的柳梅婷笑得越是幸福，他的心裡就越恨，小琪的眼睛笑起來可比她好看得多，原本小琪也能這麽幸福地笑的，卻被這個女人給毀了，他也要毀了她的這一雙眼睛，讓她嘗嘗小琪的痛苦。

莫染目光一轉、情緒變化的第一時間，端木軒他們就發覺了，在看到莫染手裡的匕首時，端木軒一顆心就跟著提了起來，一改他往日的溫文，焦急地吼道：「小心！」身體跟著飛奔過去。

然而，就算是功夫最高的十皇子在這樣的距離也根本就來不及，更何況他們之間還隔著許多購物的客人，反應迅速的十皇子直接將手中的玉佩對著莫染的手腕扔去。

柳梅婷在聽到熟悉的聲音時，回頭就看見端木軒擔心恐慌的朝著她跑來，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就被冰冷的匕首劃過，劇痛傳來，然後她就看見一張充滿恨意的臉，對方一擊不成，正準備再次對她下殺手。

莫染的手腕被十皇子的玉佩打中，匕首並沒有如他盤算的划瞎柳梅婷的眼睛，而是在下面一點的位置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就這樣他怎麽能甘心？他再次對準了對方驚恐的雙眼，現在知道害怕了？她怎麽就不想想，小琪當時心裡有多無助、有多恐懼？

「啊！」柳梅婷痛得捂著臉，因為害怕而下意識地蹲下身子，揚聲尖叫。

當匕首再一次靠近柳梅婷的時候，端木軒已經趕到，用力一腳，將莫染連人帶門地踢出了店裡，他倒不怕莫染跑掉，外面還有他們的侍衛。

因為發生這樣的事情，店裡的人一個個都慌了，尖叫聲不斷。

「閉嘴，誰敢再亂叫，爺就弄死他！」十皇子大聲地吼道，而這個時候，他們三人的侍衛沖了進來，迅速地將場面給控制住了。

莫染的那一下一點都沒留情，即使因為十皇子的玉佩卸了不少力道，但傷口依舊深可見骨，這樣的疼痛再加上剛才瀕臨死亡的恐懼，在端木軒的手剛剛碰到柳梅婷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請大夫來！」端木軒冰冷著一張臉，對著湊到他身邊的侍衛命令道，此時全然沒有了笑容的他，看起來和四皇子有幾分相似。

「八哥！」九皇子上前，臉色也很是不好，再看著對方懷裡的柳梅婷，一張臉被鮮血覆蓋，傷口橫著鼻樑劃過，皮肉翻起，他想，原本柳梅婷就只算得上清秀，如今這麽大的傷口，留下傷疤是肯定的。

而此時，他們也終於想起莫染是誰了，兩人對視一眼——怎麽會留下活口？

「膽敢刺殺皇室，處置了。」端木軒冷靜下來，很是果斷地命令著侍衛。

跟在他身後的侍衛自然不會多說什麽，領命走了出去。

發生混亂的時候，柳青青一行人就在離首飾店不遠的地方，得到消息，心裡直叫不好，急急忙忙地往這邊趕，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就看見莫染被兩個侍衛押著，嘴角帶著血跡，頭髮也有些凌亂，而讓他們心都停止了跳動的是，有侍衛正拔刀對著莫染砍去。

笑笑！快救人！柳青青對著常笑焦急地吼道。

常笑的功夫比起十皇子不知道高了多少，身影一閃，在莫染不甘地閉上眼睛迎接死亡、在那侍衛手中的刀離莫染的脖子只有手指寬這麽近的距離時，那原本殺氣騰騰的刀直接被踢到了一邊的空地上。

「你是什麽人！」侍衛高聲質問道。

莫染睜開眼睛，就看到常笑不理那要殺他的侍衛，直接給了押著他的兩個侍衛一人一拳，然後他就被常笑給扶了起來，同時兩人也被三個皇子的其他侍衛給圍住了。

柳青青他們一點也不敢耽擱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