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二把刀

賣？

賣你個四葉草！

這可是阿媽給自己割了好久的草才買過來的，怎麼可能說賣就賣呢！

呱太雙手護住鈴鐺，「呱！」不賣不賣！

「我拿小判和你交換好不好？」鶴丸國永哄著呱太，心裡仔細盤算了一下自己的私房錢，「二十萬小判怎麼樣？」

小判？那是什麼？

呱太雙頰微鼓，兇巴巴地看著鶴丸，嘟囔著，「呱！」騙呱啊！不賣不賣！

鶴丸國永並不知道他和呱太之間貨物流通的貨幣還不一樣的，小判對於呱太來說還不值一個葡萄乾司康。

「那四十萬？」鶴丸國永把自己的養老金全部拿出來了，就為了買這個鈴鐺。

他觀察過了，這個鈴鐺裡面蘊含地靈力不僅可以洗滌暗墮氣息，還有御守的效果，暫且不知道能用幾次，不過就第一個功效，說什麼他也要買下來。

暗暗點了一下本丸里需要鈴鐺的人數，一個鈴鐺不夠啊！

至少要買一打啊！

呱太臉瞥向一邊，意圖很明顯——不賣！

「………」好想搶，怎麼辦。

想要……好想要……

是不是它不在了，就是自己的了……

呱太的不配合讓他一瞬間情緒失控，青紫色的血管逐漸變紅，瞬間布滿了全身，身體裸，露的部分彷彿綻放出了一朵朵血色紅蓮，滿身浸出黑色氣似煙霧縈繞。

眼前浮現出的是一把把傷痕纍纍的刀，瀕臨碎掉的大多數都是乖巧懂事的短刀。

他怎麼能放棄這一絲微弱地希望。

呱太與他不過是陌路人，剛和它商量亦不過是表面功夫。

一隻鈴鐺換數十把刀，這個買賣很划算。

鶴丸國永的眼神迷離，琉金色的眸子里血氣瀰漫，殺氣外露。

「呱！」你、你想幹嘛！

從未經歷過危險的呱太在這一剎那間感覺自己渾身都僵硬了，緩了緩，在鶴丸國永手上掙扎想要下來。

劇烈運動讓呱太脖子上的鈴鐺晃得發出清脆地聲音，彷彿一滴水落入平靜地湖面，鶴丸國永眼中神識回歸恢復清明，身上纏繞著的血痕幾乎同時淡去，消失不見。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鶴丸國永立刻把快要掉在地上的呱太重新撈了起來，捧在手心裡，眼中情緒複雜。

他剛剛在想什麼！

若是不擇手段拿到這枚鈴鐺這和那些掘墓、偷竊都想要得到他的人又有何區別？

那種最讓他不恥的人。

「對不起……」鶴丸國永恭敬地道完歉以後默了默，眼帘下垂，「是我的要求太過分了。」

「………呱？」就、就算你這樣說，我還是不會賣給你的！

硬的不行來軟的！呱太可不吃這一套呢！

呱太抱著自己的鈴鐺一臉警惕，它可不傻，剛剛鶴丸國永的樣子分明就是想要強搶！

哼！做夢！

呱在鈴在，呱亡鈴亡！

「恩，我知道。」鶴丸國永輕笑一聲，摸了摸呱太的頭，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搶走的。」

頭被安撫性拍了拍，呱太身子僵硬，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面前這個人

「它是你的，它永遠都屬於你。」小聲低喃，似說給呱太聽，又似說給自己聽。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已經涼了一大片了。

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本就是自己的錯，在一開始發現了鈴鐺的效果，心中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埋下了禍根。

所以在他想要強取豪奪不勞而獲時，體內的暗墮氣息再也抑制不住，翻湧泄露，迷失自我，最後居然想要靠暴力來解決問題。

幸好手還未來得及用力，呱太脖子上的鈴鐺就及時喚醒了他，不然今天他恐怕就要殺死一隻無辜之呱了。

不賣是呱太的自由，他並沒有任何權利來命令它。

五虎退那邊也發現了這邊不同尋常地氣息，特別是鶴丸國永暗墮氣息外露時，那種浸入骨髓地陰涼，讓他雙腿止不住顫抖，本想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下一秒所有的不適就消失不見了。

若有所思地抱著小虎看著他們，他決定暫且相信一下鶴先生。

如果他想要傷害呱太大人，那麼即使是鶴先生，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看著鶴丸國永把呱太放在地上，五虎退才放下了心，見兩人好像有話沒說完，識趣的退到一邊摸著小虎的腦袋觀察動靜。

「呱太，你能夠原諒我嗎？」鶴丸國永抱住膝蓋低垂著目光，「我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的。」

原本呱太一著地，第一時間就想逃跑，結果鶴丸國永的動作比它還快，雙手抱膝，下顎搭在膝蓋上，比呱太高大數百倍的鶴丸國永在這一瞬間看起來比呱太還委屈。

「我只是……太想要鈴鐺了。」只有鈴鐺才可以救得了那些刀。

「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我有些著急了。」他如果沒有在意識完全沉淪前做完該做的事，那麼一切都會來不及的，無論如何至少讓他消失前，把道路給鋪平。

「傷害你真的不是我的本心，對不起。」辯解的話在這一刻都很蒼白無力，做都做了，事後道歉也是無用了，他唯有取得呱太的諒解。

呱太沉默著，不給予回應。

鶴丸國永胸口炙熱一點一點變涼，一直蹲到雙腿麻木仍不見它的回應。

呱太低著頭，盯著地面上的某處一動不動。

自覺知曉了呱太的心意，鶴丸國永神情有些失落，掩飾性笑了笑，「啊，如果不想說就不用勉強自己了，反正……」自己本就不可饒恕。

話還沒說出口，他看著呱太磨著步子緩慢地移動到他的身邊，扯了扯他的衣擺。

「呱太？」

呱太瞥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頭，「呱……」我可還沒原諒你無禮的行為，不過初犯就算了。

「謝謝你呱太。」鶴丸嘴角抑制不住上揚，眼中閃著點點星光，「那麼重新認識一下，我是鶴丸國永。因為打造於平安時代，活到現在輾轉侍奉多位主人。嘛，這就可以說是很有人氣吧。

……不過呢，為了得到我，又是掘墓又是從神社偷竊什麼的，實在是難以服人啊……」

呱太不耐煩的拍了拍他的腳踝，「呱……」知道了知道了。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罩著的小弟二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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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心結的一鶴一呱重歸於好，讓五虎退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沒打起來就好，不然他夾在中間有些不太好辦。

他抱著小虎坐在房門前，看著鶴丸國永和呱太為了「如何才能把柵欄修好」的話題而爭執的樣子，忍不住笑。

自從自己和呱太在一起后，就一直這般放鬆，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臉埋進小虎的毛髮里蹭了蹭，耳朵突然痒痒的，他抬起頭一看，這才發現了小虎兩隻耳朵後面別著兩根四葉草。

四葉草是能給人帶來幸福的幸運草，而五虎退想給眼前兩個人幸福。

小虎用腦袋抵了抵五虎退，示意他過去。

「小虎是想讓我把四葉草送給鶴先生和呱太大人嗎？」五虎退低聲詢問，也沒發現小虎微僵硬的身軀走了過去。

「嗷……」

不是送啊，是還！

小白虎四肢不由自主地後退，直至進了窩裡，心虛到不敢看這一幕。

不知被自己家的小虎坑了一回的五虎退把四葉草送了出去，一人一根。

「啊哈哈，是四葉草呢，還真的是一個驚喜呢。」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抽出白絹包裹好，對五虎退道謝，「謝謝，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呱？」謝謝五虎退！這株四葉草真好看！

呱太抱著四葉草蹭了蹭，突然停住，怎麼感覺這個四葉草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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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日暮鶴丸國永才把破爛掉的柵欄修補好。原本根本不需要花費這麼多時間的，只是鶴丸國永不習慣做這種修理維護的工作，他一直以來都是搞事為主。

修理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呢！

汗水打濕了他的白髮略顯狼狽，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對呱太笑的燦爛，「這樣的話，呱太你就可以原諒我了嗎？」

「呱！」馬馬虎虎吧！

或許是鶴丸國永的笑意和之前兇巴巴地樣子完全不一樣，呱太不由自主地問出了憋在心裡一下午的話。

「你為什麼想要呱的鈴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