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二把刀
為什麼想要它的鈴鐺呢？
若是原本遨遊天際的白鶴被一條看不見的鐵鏈拴住雙翼，困於一方沼澤之中，它又如何能甘心呢？
就像是嘗過甜了之後就再也吃不得苦，在黑暗拋給你光明的鑰匙，即使只有一絲渺茫地希望，那麼它也願意折斷雙翼去試一試。
這道理於鶴丸國永亦是如此。
他沒有正面回答呱太的話，把手上的工具輕輕放在一邊，蹲在地上用粘滿泥巴的手戳著呱太，「你嘗試過飛翔地感覺嗎？」
呱太躲開他的調戲，蹭了蹭臉，鄙視地看著鶴丸，「呱？？？」你傻嗎？呱又沒有翅膀怎麼會飛呢？
呱太自己知道，它不像自己的朋友嗡嗡一樣有著好看透明地翅膀，也不像小蝴蝶身姿輕盈，以前雖然羨慕過他們，但是後來時間久了也就釋然了。
它不會飛但是它會游泳啊！
以己之短比其之長是最傻的。
就算這輩子都不可能飛的起來，它還可以等以後有很多三葉草了買一張大飛蛾的飛機票！
「那你想試試嗎？」鶴丸國永一邊說著一邊把呱太揣進自己的衣服後面的帽兜里，也沒給它任何反應時間，「抓好了啊！」
「呱……呱呱！！」你幹嘛……呱呱呱啊！
鶴丸國永借著自己的機動性還有柔韌性直接跳躍到了旁邊的樹枝上，隨後又借用踩著的樹枝作為著力點，跳至相鄰的樹榦上，黑色的衣決翩翩，就像是鳥類煽動翅膀一樣。
這樣跳躍了幾次，他們很快就看不見小房子和五虎退了。
五虎退原想跟上去，奈何自己的機動性沒有滿級鶴丸高，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森林裡樹木錯綜複雜，相互依連，鶴丸國永是往山頂的方向跳躍的，呱太想詢問他，奈何每次探出頭張開嘴就被灌了一口地冷風，它又只好老老實實呆在鶴丸國永的帽子里。
#你想謀殺你家可愛呱嗎？#
好在沒過多久它感覺到晃動停止了，小心翼翼地從兜里探出腦袋，它看見了一覽無遺的森林！
在此時此刻，所有的樹木都彷彿是只螞蟻大小，密密麻麻的陳列在呱太眼裡，一眼望去，只用攤開手就可以握住這一切。
森林的盡頭是與天際相連，正值日落，餘暉把蔚藍色的天染紅，美得像一幅畫，讓呱不經屏住呼吸不忍打破這一切。
這是自然饋贈給大地的，也只有有心人才看得到。
鶴丸國永把它帶到了山頂，跳到了全森林裡最大最高的一顆古樹的樹頂上。
閉眼感受到微風撫面，嘴角輕揚，「好看嗎。」
他張開雙臂做擁抱狀，「像不像飛翔的感覺。」
呱太一時之間看這幅美景入了迷，沒有回應他，過了許久，它才應了一聲，「呱。」恩。
很美，也很震撼。
更多的是自己渺小，還有對自然的敬畏。
呱太若有所思，從自己的荷葉邊帽子里拿出相機來，把這一切給記錄了下來。
——這個也要給阿媽看！
等到落日餘暉被黑夜遮蓋住，鶴丸才帶呱太下山，這次他沒有再用上山的方式進行極速跳躍了。
日落之景轉眼即逝，剛剛是趕時間而已，現在鶴丸國永反而十分悠閑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緩慢前行著，呱太也學著他的樣子也叼了一根站在他的肩膀上。
「呱……？」你要呱的鈴鐺只是為了飛而已嗎？
走了一半的路程，呱太才後知後覺，把相機重新收拾好抬頭看了看旁邊的臉，把自己的結論說了出來，「呱~」可是鈴鐺不能讓你長出翅膀飛啊！
「噗嗤。」知道了呱太誤會了他的意思，鶴丸國永輕笑了一聲，沒有辯解反而順著它的意思說了下去，「能的，鈴鐺能把他們從牢籠里放出來。」
「呱？」他們是誰？
「他們……他們是一群很好的刃。」鶴丸國永說到這眼中透著懷念，「不過他們現在都不能出來，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們可以認識認識，他們都是像五虎退一樣，都是……」
「都是乖巧可愛的刃。」語氣一轉他狀似輕鬆，「你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他們……好朋友。
呱太微愣，碰了碰自己脖子上的鈴鐺，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它性格敏感，知道鶴丸國永一定向它隱瞞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讓他說他也不會再告訴自己什麼，索性它就直接問了。
「呱……」他們是不是都迷路了，就像是五虎退一樣。
受傷迷路昏迷——鶴丸國永。
迷路受傷昏迷——呱太。
「………恩。」也可以這麼說吧。
「呱……」那麼他們是不是沒有帶鈴鐺？
「恩，準確來說他們沒有鈴鐺。」鈴鐺的功能相當於御守，而本丸里沒有一把刀是有御守的。
「呱？？？」那他們旅遊都不帶鈴鐺嗎？或者是四葉草嗎？
自行把旅遊理解成出戰、出征的鶴丸國永搖了搖頭，「我們連刀裝……就是糧食和帳篷這些都很少帶。」
「………呱。」呱知道了。
呱太看了一眼自己的鈴鐺，又看了一眼鶴丸國永，眼睛一閉就把它摘了下來遞給了鶴丸國永，臉側向一邊，「呱！」借給你的！
「呱！」用了以後要還的！
「呱！」不準弄壞了！
出門旅行怎麼能不帶四葉草或者是鈴鐺呢！
不帶它們是最容易掉進下水道的！那個地方濕漉漉黏答答的，還很黑！它一點也不喜歡！
而且鶴丸國永他們窩的阿媽也太懶了！居然連口糧都不給他們準備！
還是自己的阿媽好！
呱太在心裡恭維誇獎了自己的阿媽一番全然忘記了自己送出去了什麼。
「呱！」拿著吧！
鶴丸遲疑了一會兒，把鈴鐺接了過來，仔細地系在它的脖子上，「我答應過你的，我不會拿走的。」
彈了彈呱太的腦袋，他看著前方已經露出輪廓的房子，心中釋然，「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祈求得到什麼，只是……」心裡會好受一點。
而且如果以後他和他們都碎刀了的話，也有人可以記得他們。
「鶴先生！呱太大人！你們回來啦！」鶴丸國永還未說完就被坐在台階上等他們的五虎退給打斷了。
剛剛鶴丸國永帶著呱太就走了，完全忘了五虎退，現在見到人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正要說什麼，目光盯著五虎退懷裡抱著大大的包裹，詢問道：「這是什麼？」
「這個好像是糕點？剛剛從天上掉下來的。」五虎退把包裹遞給鶴丸國永說，「我檢查過了，周圍沒有任何人，這是從天而降的餡餅？」
「啊！還真的是意外驚喜呢！」鶴丸國永有些不相信，用手戳了戳，「該不會有毒吧？是想讓鶴變成死鶴嗎？」
「………」
「呱！」你才有毒！這是阿媽準備的伴手禮！
呱太站在鶴丸國永的肩膀上，踢了一腳在他臉上，「呱！」只有呱太的朋友才會有的。
像梅梅，嗡嗡，布卡它們都有，鶴丸和五虎退現在是它的朋友了自然也是有的。
鶴丸挑眉，從包裹里拿出一顆丸子仔細觀察，「這是四喜丸子嗎？」
「呱！」對啊！很好吃的！你試試！
鶴丸國永並未對呱太有所防備，聽了它的話舔了舔丸子，味蕾綻放的清甜讓他一口就把其吞了下去，「好吃！」吃了幾個以後，鶴丸看了一下院子並不見呱太口中，「我們還沒有給你阿媽道謝呢！」
「呱！」不用！阿媽不在家的！
白吃白喝總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恰好五虎退也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說道，「是天上掉下來的。」
「………」
呱太的阿媽住天上嗎？
清了清嗓子，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來十五塊小判，他捧著遞給了呱太，「那這個也當做是禮物送給你的阿媽吧！」這是他路過資源點撿到的。
小判擺放在地上，堆起來比呱太還高，呱太看了看，抱住了其中一塊，「呱……」一塊就夠了。
「……這麼便宜的嗎？」鶴丸想了想又拿了五塊塞給呱太，「多拿點，要不要我給你送進去？」
小判是純金打造的，大小也恰好是半個呱太大，沉甸甸的，呱太差點沒被小判壓死。
「呱！」你想玩謀殺呱嗎？
「………」
它環住抱也只能抱住三塊！
「呱！」三塊就夠了！
拖著三塊小判進了屋子，地上留下長長的一條划痕。
「嘖，真是一隻笨蛙。」鶴丸國永看著地面上的痕迹輕嘆。
「鶴先生！」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了。」
等呱太把東西都放好了出來就只看見呆在院子里的五虎退，鶴丸國永已不見蹤影。
「呱？」他人呢？
「鶴先生有事就先走了。」五虎退聲音沙啞，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努力不讓自己眼眶裡的淚水掉下，「我也要走了。」
「是因為不得不……我也不想的」五虎退頓了頓似還要說什麼，嘴唇顫動，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呱太和他們不一樣，黝黑的眼睛里不染一絲塵世，他不該把它牽扯進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回來看你的。」五虎退輕聲說道。
他知道，這次有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看見呱太了，對著呱太鞠了一躬，禮貌道別，「這段時間承蒙呱太大人的照顧了，也多虧呱太大人我才會成長了很多，也在這裡看到了小虎。」
角落裡的小虎呼呼大睡，絲毫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今後也要麻煩呱太大人照顧小虎了……撫養費我會托鶴先生送過來的……」
對於五虎退傷感的情緒，呱太卻看得很開，因為在它的世界里，他們很快就會又見面了。
就像梅梅一樣。
呱太拍了拍他的腳踝，「呱~」餓了就過來，有空常來玩啊！
在五虎退忍不住眼淚轉身離開的時候，呱太突然拉住他的腳踝，他低頭一看，呱太手上捧著一個鈴鐺遞給他。
「呱~」這個你們拿著吧，旅行沒有鈴鐺那怎麼能行。
五虎退再也忍不住，一把撈起呱太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