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守夜
「我的運氣如果真的很好，就不會被弄到這個破地方來了。」
聽到這話，師姐很是不以為然：「被弄到這裡，是你的命。能不能活下去，才是你的運氣。你被我挑中當小弟，活下去的可能性立刻大增。這當然能夠證明你的運氣很好，難道你覺得不是這個樣子嗎？」
「你如果非要這麼理解，倒是也沒有錯。不過我覺得我的運氣似乎還不是特別好，否則咱們也不會出師不利了。」
「沒有辦法，這一次確實比較倒霉。那個戴草帽的男人，名字叫蕭瑟。他是這個島上活得最久的人，據說已經活過了五輪。像這種人，幕後黑手當然會給與關照。雖然他可能被限制出手，但是裝備自然能夠優先得到。我懷疑他手裡應該有望遠鏡之類的東西，否則剛才覺得沒有機會給咱們來一個反伏擊。」
「聽起來似乎很厲害，可是為什麼你會聽別人說起這事？」
師姐嘆了口氣：「雖然每一次大逃殺都很殘酷，可是在每一次大逃殺結束以後，活下來的人其實是可以修整一段時間的。這一段時間既是等待新人被抓來，又可以趁機讓活下來的老手自學一些保命的手段。在這個階段活下來的人相互之間也會有一些交流，特別是新人會交流一些八卦。比如誰是活下來最多次數的人，如果下一次能夠避開他們，活下來的幾率自然更大。」
「如果你們之前有過接觸，再碰面的時候難道不會下不去手嗎？」
「剛才我沒有下令開槍，貌似你也對著那個弩箭手開了一槍呢。」
何雲山自己一尋思，似乎真是這個道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哪還顧得上對方是不是熟人。他撥弄了一下肉塊，然後將已經烤熟的肉塊摘了下來。
「給。」
師姐接過肉塊，用手試了一下肉塊的溫度和彈性。她覺得肉塊應該已經熟了，然後才慢慢啃起來。
何雲山也不能虧待自己，當然也大吃起來。兩人都餓得很厲害，一人吃掉了兩塊拳頭大小的肉塊，這才停了下來。
師姐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腿。然後吩咐道：「這一次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冒險的，以後恐怕沒有生火做飯的機會了。你把咱們帶來的肉全部烤熟，免得下次再吃生肉。剛才我看你吃生肉的樣子，又皺眉頭又撇嘴的，很難吃吧？」
這個時候何雲山當然不會示弱，否則生肉豈不是白吃了。他故作輕鬆的說道：「怎麼會難吃，很好吃啊。古代鴻門宴的時候，項羽賜給樊噲的就是生豬肉，他都吃的挺香呢。我吃的可是花豹肉，要是放在平時，說不定會被抓進去蹲幾天呢。」
「煮熟的鴨子。」師姐丟下這麼一句話，就開始爬樹。現在她的肩膀受了傷，可就不能再像上次一樣爬得那麼快了。
看到師姐費勁的樣子，何雲山有些感到費解：「這裡是樹林，晚上還是挺涼的。咱們靠著火堆，睡得更舒服。就算是怕被人發現，也可以把火堆熄滅。到時候在火堆燒過的灰燼上鋪上一層樹枝，不是一樣挺舒服嗎？」
「你以為這是野營還是度假？」師姐沒好氣的回應道，「咱們這是大逃殺，一不注意會送命的。你敢保證那些人就沒有得到夜視儀的？就算沒有夜視儀，也有很多老手具備夜晚穿越叢林的能力。況且就算不管這些人，還有幕後黑手弄來的一些野獸呢。等你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來這麼一隻七八個月大的小豹子，你覺得自己還能活嗎？」
事確實是這麼一個事，但是何雲山是真的不願意爬樹的。但是他也知道什麼東西也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為了增加活下去的概率，他還是熄滅了火堆然後爬了上去。
何雲山找了一個離師姐不算很遠，但是相對而言還算是比較舒適的樹杈躺了下去。他現在沒有一點睡意，既是因為這會也就八九點鐘還不夠晚，還因為剛剛吃了一肚子的烤肉，就更加睡不著了。其實不止這兩個原因，更可能是因為他現在還感覺到很恐懼。今晚上整個島上，恐怕除了蕭瑟這種老手，是沒有幾個人有心思能夠睡得著覺的。
「師姐，你參加過幾次大逃殺？」
「你閑的睡不著覺，不要打攪我。」
「你受了傷，怎麼還能睡得著？」
「廢話，我就是受了傷才能睡著。你知道剛才我流了多少血嗎？如果換成是你，這會就不是想睡覺，而是直接昏過去了。」
「如果剛才受傷的是我，我覺得我是睡不著的。你的心可真夠大的，不愧是老手。」
「哼，知道就好。」師姐朝何雲山勾勾手，「過來，拿著它。今晚你負責守夜，不管來的人是誰，都用槍打死他。」
何雲山接過霰彈槍，說實在的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大家萍水相逢，又是大逃殺這種環境當中。能夠給與自己這種信任，師姐心裡不知道經過多少掙扎呢。
「小菜鳥，這就感動的不行了？」師姐搖搖頭，「我既然收你當小弟，那就再教你一課。在這種環境下，人最好不要那麼容易感動。我敢把槍交給你，確實是把命交在你的手上。既是因為我受了傷，還因為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如果新收的小弟沒有被信任，又怎麼指望同心協力活下去。不過你也不用感動，這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做不做得到就不一樣了。那麼多老手死在新收的小弟手裡，以至於老手寧願找一些老實的小弟也不喜歡找那些精明能幹的。有那麼多先例在前，還能收穫信任，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不過感動是一回事，討價還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何雲山想到了一件事，這件事還挺現實。
「你說今夜我負責守夜，不會是想讓我一個人在這看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