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吃生肉

何雲山倒是也沒有笑話師姐的意思，畢竟他這個動刀的人都有些感覺支撐不住，更何況是挨刀的人。

但是師姐畢竟是暈了，這讓他感到這些老手沒有以前可怕了。雖然他們不知道經歷過幾次大逃殺，但是他們到底還是活生生的人，並不是什麼銅頭鐵臂的怪物。

現在師姐是何雲山的靠山，他可不能讓她就這麼死掉了。雖然他的手裡沒有什麼用得上的材料，但是師姐就不同了。何雲山只是在她身上摸索了一下，就找到一卷紗布。

雖然沒有包紮過傷口，但是何雲山又不是一個三歲孩子，多少也有點想象力。他回憶著之前看過的戰爭片上那些戰地護士是怎樣做的，然後把師姐的傷口包裹起來。好在她傷的是肩膀，把袖子撕開以後。這個位置，想要包紮一下還是比較好下手的。

做完這一切，何雲山感到有些累。他到底是個菜鳥，嚇都要嚇死了，更何況是親手去做。

雖然下午開了槍，卻沒有打死人。但是何雲山覺得自己還是跟以前不一樣了，甚至比殺死劉海給自己帶來的震動還要大。

畢竟殺死劉海的時候，可以說是自衛。但是剛才雖然開槍還是自衛，卻已經算是徹底參與進這一場大逃殺了。

何雲山躺在地上，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一下，同時也放鬆一下疲憊的身體。這會他突然覺得很餓，似乎剛才燒焦皮肉的味道已經無法影響到他的胃口了。

要說吃的，倒也不是沒有，剛才何雲山可是分到了好幾塊花豹肉呢。他伸手入懷，然後拿出來一塊最小的。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咬下去，還是需要勇氣的。何雲山突然又不想吃了，因為他將肉塊舉在嘴邊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血腥氣已經充斥了他的口鼻，讓他難以做出撕咬的動作。

何雲山放下手，然後嘆了口氣。似乎今天他的腸胃有意跟他作對一樣。才剛一放下肉塊，飢餓的感覺就再次襲來。而且這一次來勢洶洶，肚皮甚至咕咕叫起來。

真是沒辦法，到底還得走這條路。何雲山這次吸取了教訓，沒有再像剛才一樣舉著肉塊猶豫，而是直接放到嘴裡快速撕咬下來。

只是這塊肉畢竟是生的，沒有吃過生肉的人，還真不好下嘴。何雲生閉著眼睛，狠下心來撕咬了一塊。他這會已經聽天由命，把那塊肉放下，全心全意的咀嚼著嘴裡的生肉。

要說味道，現在何雲山是完全沒有感覺的。他只是覺得有些想吐，恨不得將嘴裡的肉甚至唾沫都吐得一乾二淨。但是他的腸胃又很誠實，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嘴裡還未嚼爛的生肉咽下去。

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讓何雲山感到很是難受，這需要他做出一個抉擇。或者是為了味道放棄飽腹，或者是為了飽腹，而過這種茹毛飲血的生活。

最終何雲山還是將嘴裡那塊肉咽了下去，畢竟飢餓是任何人都難以抵禦的一種感覺。不過他並不後悔自己這麼做，因為一旦飢餓的感覺被壓下去以後，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看開了。

什麼生肉、熟肉，只要能吃，就是好肉。何雲山發狠一般，再次狠狠咬下一口。咀嚼一番發現這一次似乎沒有那麼難受了，雖然還有一些血腥氣。但是肉本身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反而滑滑嫩嫩的很是可口。

「你為什麼要吃生肉？」

突然間聽到有人說話，何雲山差點被嚇了一跳。他趕緊把手裡拿著的生肉放下來，好像是一個被抓住正在偷吃糖果的孩子。

很快何雲山醒悟過來，他有什麼好怕的。之前這生肉就是師姐給的，甚至她還讓自己喝花豹的血呢。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人餓到一定程度，即使生肉，也不得不下咽。」

「哼，變態。」

「啥？」何雲山真是很吃驚，自己竟然得到這麼一個評價。他反駁道，「這裡又不能生火，不生吃，難道活活餓死？」

「笨蛋，你就不會生火？這裡有的是枯枝爛葉，再加上我剛才給你的打火機，難道不能點起一把火？」

這麼簡單的道理，何雲山當然知道。可是他有更深的考慮：「夜裡生火是很容易被人發現的，到時候可是有送命的可能。雖然可以用挖避光無煙灶的辦法，可是一來咱們手頭沒有工兵鏟，二來我也不會挖這種無煙灶啊。」

聽到這個解釋，師姐冷笑一聲：「到底是菜鳥，只會裝作一副很懂行的樣子，其實你們什麼都不懂。這棵大樹是周圍最高的樹，這裡通風還算良好。你在這棵樹下面點起火堆，煙會被樹冠所遮蔽。等到它從樹冠裡面穿過，早就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現在那些老手也沒有望遠鏡，狙擊槍上面別說八倍鏡了，就連二倍鏡都沒有，怎麼發現我們？」

「可是如果他們走近了，一樣能夠發現。」

「如果走得足夠近，不需要看到火堆，也照樣能發現我們。到時候把那個倒霉蛋宰了唄，還用考慮別的嗎？」

對師姐的判斷，何雲山還真找不出什麼可以反駁的地方。他只能點點頭，表示自己很贊同。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何雲山跑腿，然後師姐只是傳授了一些經驗：「盡量撿那些干透了的樹枝，那種東西著火快，而且不容易產生太多的煙塵。還有把周圍的雜草都清理乾淨，免得沒吃上烤肉，自己反而變成烤肉了。」

現在不用挖無煙灶，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容易的。何雲山忙前忙后差不多十幾分鐘，就已經完全搞定了。他把火堆點起來，然後找了幾根比較乾淨的樹枝斜著插在地上。之後又在樹枝上穿上肉塊，這樣不用一直舉著，也能輕鬆等著吃烤肉了。

「你倒是有點小聰明，不枉我收你當小弟。」

「小聰明有什麼用，能不能活到最後，我覺得更多的是憑藉運氣。」

「運氣？你的運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