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陷越深》第七章(5)

「嗯，是她說的。」「這個婊子，拿我家的住址來瞎蒙人，我非宰了她不可！」男青年咬牙切齒，一臉兇惡。焦影膽戰心驚，他莫非就是房格說的那個什麼哥哥？「您是她哥嗎？」他小心翼翼試探地問。「狗屁！」男青年粗魯地罵了一聲，震得空蕩蕩的樓道里嗡嗡作響。他見焦影仍獃獃地站著，不曉得怎麼竟來了火，大喝一聲：「還不快滾！」攥起了拳頭。焦影嚇壞了，他來不及細想，忙向電梯跑去。當他乘電梯從十三樓下來的時候，全身竟冷汗涔涔。這之後，焦影又上朝陽門地鐵站去過幾次，那種奇遇再也沒有發生。在以後的若干年裡，唯一能喚起焦影性興奮的就是對一名來歷不明並盜去了他的珍貴手錶的名叫房格的女性的回味，焦影能真正做到守口如瓶的就是對自己的這一嗜好。焦影在新世紀到來之後依然境況不佳、身心交瘁，唯有這方面的熱情不減當年，甚至更勝一籌，與深藏在他心中的隱秘嗜好顯然有關。二十世紀有很多故事，更有一系列重大事件，德國著名傳記作家路德維希，在戰時會見斯大林之前就知道斯大林從十九歲起沒有干別的，就是東藏西躲，一次次被捕，改名換姓，弄假身份證。當他成為「人民的慈父」、「傑出的領袖」（不是托洛夫斯基說的「傑出的庸才」）、「偉大的舵手」，被稱為「蘇維埃的曙光」時，路德維希只有十分鐘和斯大林會面的時間。在這之前為了這十分鐘他苦思冥想了一個月，那就是如何讓這十分鐘的提問直接進入斯大林內心，讓他的報道不同凡響。後來在面對斯大林時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是荒唐幼稚的，採訪實際上進行了一個小時。實際上，人的內心渾濁遼闊如海洋，又幽秘狹隘如深淵，我們總有些東西是難以啟齒的如斯大林，如焦影。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