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厭倦》 第四輯(21)

她跟思遠回家了，沒有喝酒，兩人都沒有，她只是流著淚，放縱了自己的身體。他們彼此都不愛，這是一個早就不需推敲的事實了，褪去了衣裳，他們糾纏在一起時，暮呈有一瞬間想跳下床逃走，她也確實推開他，下床了，但全身已經裸露，她面對這個窘境，失去了繼續掙扎的勇氣，於是，她換了個方向，走進了衛生間。她踏進浴缸，擰開水籠頭，朝自己身上衝去，冰涼的水使她一陣陣顫抖。最後，她還是走了出去，上了思遠的床，主動貼近他，她固執地把這個錯誤堅持到底，她不準備再寬恕自己。熄了燈，淹沒了臉，只有**隨風搖擺。既然放棄靈魂的糾纏，那麼，這種純粹的關係，也無所謂。次日晚八點，在燈光迷離音樂肆意的喜馬沙龍，有一場盛大的聚會。到處都是紳士淑女，衣香鬢影，好似A城所有的文化人士都來捧場了。暮呈倚在吧台邊，喝著一杯血腥瑪麗。思遠在那邊叫她，暮呈，過來，給你介紹葛笙。她轉頭朝那個方向看去，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那人站在思遠邊上，中等身材，不高不瘦。暮呈端著酒杯，走了兩步，忽然心念一扯，打了個寒戰，然後，她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聲裂帛般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