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情歸何處之三事與願違

晚上，朱浩然輾轉反側睡不著，他決定明天去找拆遷辦的負責人談談，把自己的困難跟他們說一說，看看能否可以有其他途徑解決他的實際問題。

第二天上午，朱浩然給章經理請了假，直接去找拆遷辦的王主任。他把自己的實際情況跟王主任說了說。

王主任聽完，無奈地對他笑了笑。

「這是國家政策，我們拆遷辦只是在執行這個任務，如果你覺得安置房太遠，可以不拿房，拿錢，至於這些錢夠不夠買這兒附近的住房，這不是我們的職責範圍。你拿著這兩百多萬可以到二三線城市買三室一廳的房子，甚至是別墅，也可以買市中心一間衛生間。這我們是管不著的，我們只管評估你們這些舊房，然後根據政策規定，你可以拿多少面積，得多少住房，至於我們的安置房在什麼位置，這也不是我們決定的，這是市府規劃。小夥子，我知道你有困難，但是當個人利益與國家利益相衝突時，我們還是應該服從國家利益的嘛，否則我們這個國家怎麼能前進？我們這個城市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呢？這些都有我們拆遷戶的一份功勞啊。其實，動遷是一件好事，讓你們告別又舊又小的破房子，搬進寬敞明亮的高樓大廈，你們的住房條件真的是一個是地，一個是天，這是市府的民心工程，你們應該感謝政府為你們辦了實事，辦了好事，至於遇到的困難，我們也應該幫政府一起去克服，你說對吧，希望你也能理解我，支持我。」

「我知道政府是在為我們辦好事，讓我們能住上設施齊全的高樓大廈，但是我不能有了房子就沒了飯碗呢，光有住的，沒有吃的，人怎麼活呀，總不能去啃鋼筋水泥吧。」朱浩然還是忍不住把自己心裡的牢騷話說了出來。

王主任把臉一沉：「小夥子，我們可沒讓你丟飯碗，對吧，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哪裡沒有工作可做呢？你完全可以到新的安置點那兒找活幹嘛，你說對不對？」

「可那兒找活不容易，況且我老母親體弱多病，每周都得去醫院配藥，我已經打聽過了，那兒附近沒有醫院，最近的醫院也在二十多公里之外的小鎮上。還有啊，我現在談了一個女朋友……」

朱浩然怕王主任還沒了解他的苦衷，所以纏著王主任反反覆復強調自己的難處。但王主任顯然已經不耐煩了，他手裡拿著茶杯，躲著朱浩然，在辦公室里，兩人似乎在玩著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好了，小夥子。」王主任不耐煩地把杯蓋蓋在茶杯上：「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拿房還是拿錢，你們自己決定，至於你的具體困難，對不起，我愛莫能助。好了，我還有其他公務要辦，要沒有其他事，你就請回去吧。」

王主任已下逐客令，朱浩然的火「噌」的一下竄了起來：「你什麼意思？你不是人民公僕嗎？哪有僕人趕主人的？」

王主任瞪了朱浩然一眼：「簡直是不可理喻。」

王主任把杯子往辦公桌上一放，然後轉身趕緊離開。

望著王主任匆匆離開的背影，朱浩然怒火中燒，一拳把桌上的玻璃板砸個粉碎。

鄰居家十歲的孩子大寶在窗外看到了裡面發生的一切，看到朱浩然把王主任的辦公桌上的玻璃板砸碎了，嚇得連忙趕到朱浩然家，把事情告訴了朱母。

「阿娘，阿娘，不好了，浩浩叔叔把人家辦公桌上的玻璃板給敲碎了。」大寶跑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朱母一聽，大驚失色，連忙追問：「那有沒有傷到人啊？」

大寶邊說邊比劃：「我不知道，我就聽見『砰』的一聲，玻璃板碎掉了，看見浩浩叔叔手上都是血，就跑了出來告訴你。後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作孽啊，這個不讓我省心的東西。」朱老太太一激動，心臟病犯了：「大寶，快，快把桌上的救心丸給阿娘。」

大寶趕緊在桌上找，終於找到了麝香保心丸，連忙遞給了朱老太太。老太太剛把救心丸送到嘴裡，就眼一黑，倒在一邊。

大寶嚇得驚叫起來：「阿娘，阿娘，你怎麼啦？」

大寶見狀，害怕極了，趕緊叫人，鄰居們七手八腳地把老太太送到了醫院。

等朱浩然趕到醫院時，醫生正在搶救，醫生交給朱浩然一張病危通知書。

「你媽是急性心肌梗塞，幸虧及時送醫救治，不然肯定不行了，你家老太太年紀大了，本來心臟就有問題，現在受了刺激，更嚴重了，隨時隨地會有生命危險，你要有心理準備。」

朱浩然望著病床上的母親，為自己的莽撞而懊悔不已。

一連幾天，朱浩然都守在母親身邊，盡心伺候著。

蘭蘭得知朱母住院了，也天天抽空到醫院看望。

蘭蘭把朱浩然拉到了病房外：「你媽怎麼樣？這次能熬過去嗎？」

朱浩然不知所措地望著蘭蘭：「我也不知道，醫生也不敢保證，但願我媽能過這一關。」

一位病友正好從他們身旁走過，聽見兩人正為老太太的病況發愁呢，連忙上前獻計：「我聽人家說，吃點野山參能夠吊住這口氣。」

「真的嗎？野山參能有這麼大的作用？」蘭蘭對病友的主意很感興趣。

「不騙你的，我媽上次也是人差不多了快不行了，我給她吃了一支野山參之後，人馬上就好多了，七八年過去了，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病友向朱浩然和蘭蘭介紹了野山參神奇的起死回生的功效，聽得蘭蘭心嚮往之。

「這麼神奇，那野山參要多少錢一支啊？」蘭蘭睜大眼睛望著病友。

病友笑了笑：「這個價錢不一定的，一般的幾百塊，好點的幾千塊，上等的要幾萬塊吧，不過要是救命的話，是越貴越好。」

蘭蘭還想繼續打聽，朱浩然把蘭蘭拉到一邊：「你別聽她的，一支人蔘就能救得了命？我們還是聽醫生的，藥物治療吧。」

「說不定有用呢？我們還是試試吧。」蘭蘭不死心。

「這可試不起，你沒聽她說，要好幾萬塊錢呢，我媽這住院費還是我向師兄借的呢。萬一沒什麼用，我不得多背好幾萬塊錢的債？」朱浩然覺得人蔘治病不靠譜，而且現實狀況是家裡沒錢買野山參。

蘭蘭甩開朱浩然的手：「你懂什麼，現在是關鍵時候，你媽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好了，這你別管，我去想辦法。」

朱浩然疑惑地望著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