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情歸何處之四借花獻佛
蘭蘭的東家是一對海外老華僑,先生姓周,年輕時曾留學美國,並加入了美國籍,太太是海外華人,如今兒女都已成家立業了,老兩口想葉落歸根,所以就在皇家御花園買了套別墅。
老夫妻二人生活也簡單,一日三餐以蔬菜為主,所以,蘭蘭的工作挺輕鬆的,除了日常的打掃衛生之外,每天燒三四個菜,一葷兩素一個湯而已。但老兩口比較注重滋補,一年四季燕窩阿膠,山參鹿茸,冬蟲夏草不斷。老兩口看上去鶴髮童顏,精神矍鑠,雖然已近八十高齡了,但依舊耳不聾,眼不花,說起話來中氣十足。這也許得歸功於這些滋補品的作用。
當病友告訴蘭蘭野山參可以延緩朱母的生命時,她立馬想到了東家家裡還有一支上等野山參,聽周老先生說過,這支野山參是他花了大價錢從長白山的朋友那兒買到的,一直捨不得吃。如今,這支野山參就放在老兩口卧室的柜子里。
蘭蘭回到別墅,現在這個時間老兩口應該在小區的會所里打麻將,蘭蘭匆匆上樓,走進主卧,打開柜子,看見那隻包裝精美的雕花木盒,打開盒子,她看見那根品相上等的野山參在裡面靜靜地躺著。
蘭蘭朝四周望了望,連盒帶參一起拿了出來,然後走進自己的卧室,把人蔘從盒子里取出來,裝進保鮮袋裡,外面再用報紙包好,然後把木盒藏在自己床底下。
下午,蘭蘭找到朱浩然,把一個報紙包交給他。
朱浩然不知所以地望了望蘭蘭:「是什麼?」
蘭蘭神秘兮兮地沖朱浩然一努嘴:「打開看看?」
朱浩然打開報紙,立刻眼睛發光:「人蔘!蘭蘭,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用自己的工資買的。」
朱浩然感動地望著蘭蘭:「真的?那得多少錢啊?」
蘭蘭一揮手:「別錢不錢的,救你媽的命要緊,這玩意你會不會弄?」
「這怎麼弄?這玩意兒我們家從來沒吃過。」
蘭蘭一聽,便把野山參從朱浩然手上拿了過來:「算了,還是我來弄吧。現在就去你家。」
「可我現在還在上班呢。」
「你媽都病危了,你還有心思上班呢?」
「醫生說這兩天有些好轉了,所以我就來上班了。」
「你媽現在是頭等大事,其他的你現在都別考慮了。」
「蘭蘭,你對我媽真好。」朱浩然心裡一陣發熱,眼前的蘭蘭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仙女。
蘭蘭嬌羞地轉過身去:「我對你不好嗎?」
「好,好,你太好了。」朱浩然激動得抱住了蘭蘭。
蘭蘭連忙掙脫:「啊呀,浩哥,當心給別人看見,走吧。」
「哎,我去跟師兄打聲招呼。」
朱浩然跟孫大聖告了假,拉著蘭蘭就往家裡走去。
來到朱浩然家后,蘭蘭望著家徒四壁的朱家,有些失落:「浩哥,這就是你家啊?還不如我老家的房子大。」
「是啊,這房子確實太小了,不過我們馬上就要動遷了,新房子可比這兒寬敞多了。」
「可新房子離這兒太遠了,要是搬到那兒去,我就不能在這兒當保姆了。其實我挺捨不得這兒的,我的東家待我挺好的。」
朱浩然撓了撓頭:「這動遷的事也不是一會半會能解決的,蘭蘭,你就安心地在這兒做保姆吧,等動遷政策明朗了之後我們再想辦法解決問題。」
蘭蘭笑著點了點頭:「浩哥,你家的蒸鍋呢?我們還是先解決野山參的問題吧。快點蒸好后給你媽送去。」
朱浩然把蒸鍋遞給蘭蘭,深情地望著蘭蘭:「蘭蘭,謝謝你。」
「傻瓜,謝啥呀,都快一家人了,你媽不就是我媽嗎?」
朱浩然聽了,眼睛潮濕了。
晚上,朱浩然把參湯端到母親病床邊,蘭蘭一口一口地把參湯餵給朱母喝。
朱母拉著蘭蘭的手:「蘭蘭姑娘,讓你來服侍我這個半死不活的老太婆,真的是太過意不去了。」
「阿姨,你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我在這裡沒什麼親人,你和浩哥就是我的親人。親人之間有什麼過意不去的。」
「浩兒啊,你過來,媽跟你說,你以後可不能欺負蘭蘭姑娘,你要多照顧她,多疼她一點,別讓她受委屈,只要你們倆能安安穩穩,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媽就算閉上眼也安心了。」
「阿姨,你別瞎說,你可不能閉眼呢,有了這碗參湯,你離閉眼還早著呢。」
「是啊,媽,你就安心地養病吧。這支人蔘是蘭蘭用她自己的工資給你買的。」
朱母一聽,嘴巴張得老大:「啊?真是作孽啊,怎麼能讓你花錢呢?浩兒,你可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媽,這是蘭蘭對你的一片心意,你就別再嘮叨了。」
老太太緊緊地握住蘭蘭的手,渾濁的眼睛濕潤了。
也許真的是人蔘的作用,老太太的精神越來越好,一周之後,竟然能夠出院了。朱浩然和蘭蘭一起把朱母接出了醫院……
老話說怕什麼就來什麼,蘭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天,蘭蘭買好菜回到別墅時,就看見老兩口正翻箱倒櫃找東西。
周老先生一籌莫展:「我記得是放在卧室的柜子里的嘛,怎麼就不見了呢?」
周老太太在一旁埋怨:「你肯定是記錯了,你這人老是丟三落四的。你再好好想想。」
「我記得是放在這個柜子里的嘛。」周老先生一臉委屈。
「蘭蘭,蘭蘭,你過來一下。」周老先生看見蘭蘭回來了,連忙向她招了招手:「蘭蘭,你來一下,你幫我一起想想。」
「什麼事啊?老先生?」
「蘭蘭,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從長白山帶回來的那支野山參,是用雕花的木盒子裝的。」周老先生向蘭蘭比劃著。
「我好像是見過的。」蘭蘭心裡一陣發虛:「先生,你今天要吃參啊?我廚房裡還有些存貨。」
周老先生擺了擺手:「不是我要吃,今天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八十歲壽誕,我是拿它當壽禮送給他的。」
「先生,你別著急,我等會兒幫你找。」
周老先生笑著點點頭:「好好好,你一定要幫我找出來,這是要送人的……」
「好了,你就放心好了,蘭蘭做事很仔細的,你陪我去買件衣服吧,今天晚上我穿什麼去見董老呢?」周老太太打斷周老先生。
「好好好,我陪你去買衣服,蘭蘭,我們走了,你一定要幫我找出來哦。」
蘭蘭朝老夫婦揮了揮手:「嗯,先生,太太走好。」
老夫婦二人剛一離開,蘭蘭頭冒虛汗,兩眼發黑,一屁股坐在床邊:「怎麼辦,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