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秘客與人販案,掌柜不歸眾人急

第十二章 神秘客與人販案,掌柜不歸眾人急

柳茂招呼那人上樓,入了拐側第二間房,說道:「客官,這間才收拾出來,您住這兒,也安靜些,客官夜間要些什麼請吩咐,小人立馬送來,免得再夜深擾了別人。」

那人打量了下柳茂,說道:「這麼小個清秀夥計,倒是會來事,我不要什麼,只問一件事。」

「什麼事,您說便好,小人是知無不言。」

「哎,別給我這小人那小人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我叫柳茂。」

「名字倒是普通,我叫許平貞,我問你啊,最近你們鎮上可有什麼怪事沒有?」

「什麼樣的怪事?」

「嗯,比如有人失蹤了,尤其是小孩兒。」

柳茂急搖頭:「未曾聽過,這事情我們開客棧的能知曉多少?」

許平貞臉上出現一絲疑竇,再凝了凝柳茂,揮手道:「好了,我很累了,對了,此事我跟你問了,你卻不要往外說,與你無關。」說罷,他將一小錠銀子放在柳茂手中。

「不可,不可。」柳茂推還給他,但手上卻一點推不動,許平貞道:「我問了你話,自然許你些報酬,哈哈,孩子,不是什麼封口費。」

「那……」柳茂嘻嘻一笑:「我就收下了,那客官您休息。」

「好。」等柳茂退了下去,許平貞忽然一縱身,竟直接跳上了房梁,雙眼如炬,查看這整個房間,好一會兒,輕飄飄的落地,絲毫沒有聲音,笑道:「看來是我多疑了。」

此夜無話

……

整整十日,這許平貞很奇怪,他每日辰時從店裡出去,酉時回到店裡,什麼也不說,就回到房裡,點了飯菜吃,很奇怪的是,他似乎不願意見別人,只讓柳茂一人送來。

這日柳茂正招呼完了客人,忽然張秋湊過來道:「柳茂,你說那個人現在應該該回來了吧?」

「哪個人啊?」

張秋哼道:「明知故問,這人在店中住了那麼久,每次送飯都是你送上去,我還能問的誰?」

柳茂道:「我怎麼知道呢?」

「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每日都是一個點出去,下午同一個點回來,你咋這麼不上心,不覺得奇怪么?」

「奇怪什麼,人客人有自己的事情,我關心做什麼?」

「嘿,你這小子,變得那麼老成了?對什麼事情都好像不上心。」

「上心?別人的事情,我打聽那麼多做什麼,小張,我看你也別那麼多好奇心,你管別人做什麼呢,又不關咱的事情。我替掌柜的做事都還做不過來,怎會去做別的。」

「哼哼,你這傢伙,最近跟著大神兒吃了些什麼迷湯,他也一直不說話兒了。」

「小張啊,他們不說話,你就很悶了么?」忽然一人走進來說道。兩人見去,卻是羅海進來了,他挎著刀,旁邊人都躲開了,柳茂打招呼道:「羅捕頭來了,請進。」

羅海點頭道:「小柳兒,去給我沏壺茶。」

「好好。」

羅海坐下,笑著對張秋道:「小張,你們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

張秋要走,羅海道:「等等,有事情跟你們說一下,很重要。」張秋不耐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快說,喝完茶快些去辦公事。」

「哎,你這是什麼態度?」羅海怒道:「我吃你們客棧的飯不給錢嗎?」

張秋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倒不是,只是你一到這兒,臉色跟鐵板似的,誰見了不怕,你新官上升三把火,咱們鎮你就是一霸啊。」

羅海搖搖頭道:「嘿,這些我可管不了,鄭老闆在不在?」

「不在,有什麼事你說,你不是了解么,老闆總喜歡閑溜達,或者去跟別人遊山玩水的。」

「那好,我跟你說,你幫我轉告……不行不行。」羅海搖頭道:「此事重要,你……」瞧得小張古怪的眼神,便拍了拍桌子,說道:「你可不能亂說。」

「哎,你說不說啊,我還要招呼客人呢?既然你信不過我,就別說啦。」

「羅捕頭,你的茶來了。」柳茂將茶給他倒了,正要走,羅海說道:「等等,你也過來,反正此事你們非知道不可,方師父說了,在這鎮上也就鄭老闆和他最熟,此事我若不跟你們說,也沒人說了。」

張秋忽笑道:「怎麼說,你手下還沒有一個兩個兵?」

羅海道:「如今也是招不到人,本來有兩個,但他們一個病了,一個辭了,我也沒辦法。」

「說吧,什麼事情?」

「聽到最近的兩個小鎮上的人說,有一批人販子,咱們鎮上接到兩起報案,陳家村的一個,慶門街嚴老闆家的孩子也丟了,我查了三天,卻一點沒線索。跟你們說是想讓你們留意一下咱們鎮上最近來沒來陌生的人,若是有,你們立馬跟我說,另一個鎮的捕頭來了衙門說此事,極為蹊蹺,我非破了不可。」

張秋笑道:「這就是怕丟了你羅家的面子?」

羅海道:「也不全是,也不怕跟你們說,我在七八歲的時候,曾被人販子偷去過,我反抗,用牙咬他們,他們毒打我,後來,他們整整虐待了我半個月。最後我趁著他們不注意,逃了出去,他們來追,追到了一個山崖邊,我也不怕死,跳了下去,可沒想到我卻是命大,沒死。後來,我爹抓了他們,我既然沒死,他們自然會死了……如今又有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能放過?」

柳茂道:「更大原因是因為恨?」

羅海點頭道:「有什麼情況及時跟我彙報,你倆都在這店子上招呼客人,而且又這麼小,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盯梢的。」

張秋忽的一拍桌子,道:「我們憑什麼幫你?」

柳茂道:「這些人販子拐賣童少,罪大惡極,羅捕頭辦公事,我們為什麼不做?」

張秋道:「你的任務是招呼客人,也不是衙門的人,管那麼閑檔子事情做什麼?柳茂,你怎麼不去跟著羅捕頭混?」

「我……」

張秋又說道:「羅捕頭,你喝完了茶快些走,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你這是什麼話?」應天運過來插話:「小張,羅捕頭好歹是朝廷的人,你怎能不尊重人家?」

張秋冷道:「算你的賬去,我說話礙著你了么?」

應天運向羅海作了揖,道:「羅捕頭,有什麼吩咐啊?」

「沒和你說話,應天運,你插什麼嘴?」羅海呵斥道:「小柳,小張,我也沒難為你們,只希望你們幫下忙,等鄭老闆回來,我跟他說一說。」

張秋擺擺手,道:「好了,我看你為人正直,做事也是秉公而持,不過你也太冒進了,跟這兒說萬一走漏了風聲可不得了,這事情我們幫你留意,一有情況會跟你回報的。」

「那好,多謝。」羅海緊瞧了張秋兩眼,揚長去了。

柳茂搖搖頭,應天運道:「小張,什麼事情啊?竟讓羅捕頭似乎是求著你們?」

「關你什麼事情?算你的賬去。」張秋白了他一眼,忙自個的去了。

「柳茂兒……」柳茂也不理會他,轉身去給別的客人倒茶。

……

晚上,柳茂正給唐大嫂擇菜,張秋也來幫忙,碰了碰柳茂,說道:「今天有點奇怪,覺不覺得?」

「什麼奇怪?」

「羅捕頭。」

「哦,他不是一向這樣么?」

「不對,不對,他今日竟然向我們求救,我覺得不正常,雖然來得不久,但他那麼個高傲的人,怎麼會向我們求救?還有,你看掌柜的,是不是出去時間變長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唐大嫂笑道:「掌柜的生性好玩,不過年紀不小了,也沒個家室的。」

張秋將大蔥剝去了黃皺的莖皮,道:「我爹媽也為他急得很,不過他這人卻一點不在心上,姥姥經常念叨他,三年也沒回老家了。你看他現在沒回來,是去幹什麼了?」

「也許是和朋友喝酒喝醉了,這種事情,一年也有幾次,這不到了進京赴考的日子近了,他一些朋友可能要走了,赴宴就多了,不稀奇的事情。」

柳茂笑道:「你看,你也不明白,瞎忙活什麼?」

張秋一把將蔥頭掐了點,向柳茂扔了去,柳茂連忙躲開,道:「我還有點奇怪,你怎麼就答應了羅捕頭了?」

「答應什麼了?」唐大嫂眼中冒出一絲奇光,說道:「難道……這羅捕頭名家之後,小張啊,配的很!」

張秋紅了臉,呸道:「什麼配不配,他來求我們?我看他是來求我舅舅的。」

柳茂道:「你這一說,我還記得,這不像他平時的作風。話說回來,你當時問我那個問題,我還真想起來了……」他說到一半,又講話咽了下去。

「什麼,你想起什麼了?」

柳茂臉上半驚半疑:「你說羅海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肯定真的啊,他沒事框我們做什麼?」

唐大嫂一撂手,道:「你們兩個小鬼,說什麼呢,我半天沒聽懂,羅捕頭東西南北的,到底怎麼回事。」張秋將羅捕頭說的事情講了一遍,唐大嫂驚恐的道:「那我得先走了,看看森子和淼子在不在。」他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火急火燎的去了。

張秋道:「你想說什麼?」

柳茂撓頭道:「這事情很為難,我答應了,小張,你說,自己的承諾重要還是別人的安危重要?」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覺得哪個重要?」

張秋道:「那看什麼事情了。」

「我又不懂你的意思了。」

「那你是覺得哪件事更重要?」

「我若是知道,也不用問你了啊。」

「你就說什麼事情吧,小柳,你都把我氣暈了。」

「我又不能說。」

「哼,你真是個木頭加獃頭,話都說不清楚么?」

「哎,不是,不是,小張,這事情我只跟你一個人說,其他人你也別告訴。」

「你說,我張秋可不是個多嘴的人。」

「嗯,你不是問我今天那個客人么?」

「你這麼一說,我今日還沒看到他回來呢,奇怪了,舅舅也沒回來。」

柳茂站起來,腳步躊躇,忽又回過頭:「他叫許平貞。」

「嗯,那又怎樣了。」

「他第一日來的時候,就問了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也是忽然明白過來的,他問我和羅捕頭一樣的,我們這兒有沒有人失蹤,尤其是小孩子,這……」

張秋一下跳了起來:「你是說……咦,這許平貞向你打聽,行蹤詭秘,在咱們這兒這麼久,正好咱鎮上丟了孩子,你懷疑是他做的?」

「你別亂說,我可沒這麼想。」

張秋道:「你沒想我這樣想,他先問你,是探探風氣,知道咱鎮上沒這檔子事,他好下手,嗯,你看他一天……不對啊,他若要偷孩子也不會大白天出去。」

柳茂點頭。

張秋拍了拍柳茂肩膀:「你是怎麼想的?」

「我想……我想不到,我是覺得,今天許平貞沒回來,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

「唔……」

……

夜深了,柳茂卻好久才睡著,一碰到這樣的事情,他心中總覺得十分懼怕,想起紫雲山莊的事情,更添了幾分惴惴。

疑雲在柳茂的心中種下,張秋心寬一些,不過到了第二日,祝前年將饅頭和米飯蒸好了,唐大嫂也將缺的菜買了回來,眾人吃了早飯,甚至應天運在外溜達一圈都回來了,鄭尋生都還未曾回來。

唐大嫂說道:「老祝,你說這掌柜的去哪裡了?」

祝前年拍了拍腦袋,一手插在腰間:「這多少年沒出這樣的事情,掌柜的莫非墮入那煙花場所去了,你別說,咱們掌柜的油頭……不對,風度翩翩,男人嘛,他也沒成家,也是正常的。」

「呸!」唐大嫂道:「你這個粗人,少在這兒胡說,咱們掌柜的一向行的端坐的正,怎會去那種地方?」

祝前年道:「我只是推測推測而已,他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年紀雖然沒我大,卻比我會來事的人多,待人又好,他朋友多,未必不是昨夜未曾睡好,就算到現在起了,朋友也得款待一番,也不一定。」

唐大嫂輕聲說:「老祝,我昨兒聽小張和小柳兒說咱們鎮上有人販子,我怕……」

「嘿,我說妹子,你是不是擔心孩子擔心傻了,咱掌柜的是孩子嗎?」

唐大嫂道:「不是,我擔心森子和淼子,他們放學到這兒還有一段路哩。」

祝前年道:「那該擔心,孩子什麼時候放學?」

「還有些時候。」

「等會兒我去接他們回來。」

……

「小張,你怕不怕?」

「我怕什麼?」

柳茂說道:「掌柜的現在都還沒回來。」

「那有什麼怕的?舅舅又不是小孩兒,怕他被人捉了?」

「那倒不是,你看,那個許平貞到現在沒回,掌柜的到現在也沒回,這是巧合嗎?」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有點奇怪,剛才大神出去看了,等他回來說吧,以前舅舅沒回,都是的大神找他回來的。」

「哦……」話音未畢,應天運忽然從店門側躥了出來大叫。

「大事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兩人問道。

「掌柜的……掌柜的……他,他。」他啞著嗓子始終說不出了。

「你倒是說啊,急死個人了。」張秋一把抓住他。柳茂遞上一杯水來給他喝。

這時唐分慧和祝前年走了出來,問道:「大神,發生什麼了?」

「不好。」『咕咕……』(咽水聲),舒了口氣,應天運繼續道:「掌柜的被抓了,我親眼看見的,羅捕頭把他還有幾個人進了衙門,都上了鐵銬。」

「咱們掌柜的到了什麼事?」祝前年問。

「我怎麼知道,我一見到,就回來通知你們了,怎麼辦,咱們得救救掌柜的。」

「咱們先去看一看,舅舅行事從無偏差和不妥當的地方,想來是誤會。」

「那銬子都戴上了,進了公堂,能是誤會嗎?」

唐大嫂道:「大神,去拿點錢,若是真有什麼事,也好打點一下,不至於讓掌柜受苦。」

「把店子關了,咱們去衙門看看去。」祝前年道:「掌柜的對我有大恩,我絕不能袖手旁觀。」

眾人收拾一番剛想走,還沒出門,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這大白天的關門做什麼,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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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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