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主家的傻兒子
在這片等級森嚴的大陸上，幾乎任何一個勢力都有明確的地域與實力劃分。
然而例外的是，在大陸的最中央，這將近有三分之一個帝國面積的土地，卻在大陸五大帝國的默許之下，成為了犯罪的！
這便是傳說中的三不管地帶——紛爭之地！天堂
紛爭之地與五大帝國接壤，很自然的成為了五大帝國的貿易交接區與利益爭奪區，同樣的，也是軍事緩衝區。
紛爭之地北面便是無盡的荒原，那裡充斥著各種魔獸。得益於東南西三個方向的五大帝國常年征戰與獵殺，荒原外圍的魔獸並無太高階位，這也間接地為這片不毛之地上生活的人提供了較為安全的生活環境。但是在荒野內部，據說有著恐怖的的草原之王霸佔，自古以來無人能夠橫穿這片荒野！荒原以北究竟還有什麼不得而知，曾經有人想探尋一番，皆是有去無回。
在五大帝國與草原魔獸的夾縫中生存，紛爭之地的人們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在紛爭之地，沒有任何宗教的庇佑，無任何大型勢力的守衛。周圍五大帝國曾經聯合發布過命令，任何一個帝國都不允許派兵駐紮，否則將會遭到五大帝國宗派的聯合絞殺。
在紛爭之地有三座城池，供往來之用。三座城市無任何駐守兵力，無任何管轄措施，僅僅是獵人，傭兵，商旅自發組成的。沒有法律的約束，紛爭之地顯得極其混亂，每時每刻都有人因為各種原因死在屠刀之下。
綜合來看，紛爭之地就是罪犯的天堂。任何犯了死罪的囚犯都可以逃亡到此處。只要逃到了這裡，任何一個帝國都會解除通緝命令，除非犯人離開這片罪犯者的天然集中營。
這三座城池同樣也是流放者的歸宿。五大帝國的官員流放，一般最重的刑罰就是流放紛爭之地。自生自滅之下，這些嬌生慣養的貴族很難存活，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死刑，甚至對於很多人來說比死刑還要可怕。
……
方厲合上了手上的羊皮卷，對於紛爭之地的記載，自己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
看著羊皮卷尾部清晰地註明了「修訂於夏曆457年」的字樣，他不自覺地翻了翻白眼。現在的時間是夏曆551年，接近一百年前的古老文獻，天知道對於現在來說還有什麼參考價值！
「這就是那個便宜父親給我的封地？」看著紛爭之地的地圖，方厲有些惱怒，「真把我當地主家的傻兒子了？這張地圖上標註的地方是人呆的嗎？！」
五大帝國之間混戰已經數十個年頭，紛爭之地周遭原本五大帝國的版圖已經成立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公國。而現如今實力最為強大的大夏帝國，也面臨著非常嚴峻的考驗。分封製造成了各大臣子擁兵自重，而年輕的小皇帝卻又十分不知輕重地想要削藩……
各方領主現在大部分已經叛亂了，雖然名義上是大夏的人，但實際上比另外四大帝國分解的還要凌亂。
方厲是方掠大公爵第十七個兒子，儘管論起來還算是直系而非庶出，但是方大公爵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小兒子。從小體弱，一看就不是什麼練武的材料，腦子又笨得很，兩歲才開口說話，如此廢物簡直就是給榮耀的方家丟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夏已經擅自把紛爭之地划入了自己的版圖，其他四國並沒有什麼反對，這塊不毛之地本就沒有多大的作用，更何況自己國家早就自顧不暇了，哪有時間管大夏搞什麼動作。
恰好，方大公爵的封地就在帝國北方，年輕的皇帝思前想後，順手便將這塊燙手山芋丟給了這位戎馬半生的大公爵。
封地自然是需要人駐守的，自己手下的十七個兒子都已經成年了，具有繼承權的兒子一共有四個，不算多，但也似乎不少了。
大兒子武道修為不錯，二兒子文采比較優秀，三兒子擅長為官之道，唯獨這個一無是處的小兒子，在群子之中排行十七，儘管是自己正妻所生，但是天知道人老珠黃多年未曾怎麼臨幸過的正妻，咋還那麼准就懷上了這個兒子？
方厲今年十四歲，按理說也該到了離家闖蕩的年紀了。大夏帝國的好男兒，十四歲闖出一番成績來的，自古以來數不勝數，因此……
「他還不如直接說把我發配出來呢！」方厲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吵大嚷，「此去多遠暫且不提，就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我去了能活多久？！」
「少爺，您別這樣喊，外人會聽見的……」
說話的是方厲唯一的丫鬟，小丫頭與方厲同歲，長得也算周正。白白凈凈，楊柳細腰，精緻的五官即使是個瞎子也知道這丫頭準是個美人胚子。在這樣的封疆大吏府上，作為嫡子即使再不受待見，該有的標配還是不會落下的。
小丫頭的名字叫潺兒，這種大家族收養的小孩子，大都是沒有姓氏的。什麼柳兒、翠兒、娟兒之類的，比比皆是，當年在河邊撿來的小女娃子，看著河裡流水潺潺的模樣，老媽子也不知哪來的詩性，直接取名作了「潺兒」。
「行了行了，看你小臉擰巴的，都不漂亮了！」方厲看見自家小丫鬟著急跳腳的樣子，嘴角一咧，捏了捏潺兒的小臉，「你家少爺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放心吧，這時候我若不氣急敗壞地表現一番，我那三個哥哥還指不定會狐疑什麼呢！」
「可是……老爺把您支使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被少爺捏臉的潺兒臉蛋紅撲撲的，最近少爺似乎越來越喜歡捏自己臉了。
「嘿，的確是塊不毛之地啊……老頭子還真疼我！」看到小丫鬟作勢又要勸慰的模樣，方厲擺了擺手，「不急不急，老頭子這其實是在保護我，就是方式比較唬人而已。」
「保護？」
「再不喜歡，那也是我便宜老爹啊，我娘那脾氣，要事真有個紅杏出牆，早就彪悍地直接休了我爹了！」方厲想起自己老娘的模樣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你想想，在府上，我有繼承什麼東西的希望嗎？」
「少爺您是嫡子，繼承權是毋庸置疑的！」潺兒像個護食的小母雞，伸著脖子叉腰道。
「別騙我了，你的眼珠子閃什麼？」方厲語氣放緩了下來，「老爹也看得明白，生逢亂世，大哥武道天賦極佳，也懂得容人，最適合繼承爵位。二哥文采斐然，已經送到了京城任職，早晚是一代錚錚文臣。三哥擅長政務，素來與大哥交好，可以成為大哥的左膀右臂。其餘諸位庶出哥哥們，儘管別有用心的不少，但是家大業大，在繼承問題上，死上幾個人想必一生戎馬的老爹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所以最為尷尬的就是我了，我與誰也不交好，而且還是嫡子。以三哥的狠辣，想必早晚有一天會防患於未然吧？即使那幫庶出哥哥們，說不定也會把我頂成擋箭牌。」
「把我送出去，斷了那些哥哥們的念想，這也是必然。」說到這裡，方厲長嘆了一口氣，「都說老頭子不在意我，但事實上，老頭子何曾偏袒過任何一個嫡子？只怪我不爭氣罷了……」
「少爺您哪裡話，少爺您是最厲害的，只是別人不知道罷了！」小丫頭捏著自己的小拳頭，滿眼小星星道：「就算是大少爺，估計現在也不是您的對手呢！」
「呵呵，說的也是。」方厲搖了搖頭，「少爺我是最見不得的便是那幫高調的傢伙，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藏在幕後統御一切不好嗎？歷史上有多少個皇帝是積勞成疾去世的？」
方府小少爺的院落，在一片讓僕人膽戰心驚的大罵聲后，裡面的人很快收拾起了行李。府上各大子嗣在心驚膽顫的同時又暗自慶幸不已
方掠大公爵站在書房前的迴廊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小兒子方厲院落的方向。那裡之前的叫嚷並沒有逃過他的耳朵，然而他卻並沒有絲毫的動作。
「公爵大人，小少爺要帶走的人員名單已經取來了。」公爵身後，一個身穿斗篷的傢伙聲音嘶啞地說道，「除了他自己與侍女潺兒之外，名單上只有四個人。但是……」
公爵擺了擺手，直接問道：「只有四個人？哼哼，挺識時務的。這四個人都是誰？」
「東城門守衛王虎、家族賭坊打手趙文彪、家族布坊掌柜錢大有以及西城區的一名流浪漢何惜命！」
「有點意思……這四人調查過了嗎？」方掠把玩著手上的兩個玉質的石球，饒有興趣地瞧著不遠處已經基本收拾完行李的方厲院落。
「除了那個何惜命，其餘三人並沒有多麼大的來頭。那個流浪漢身手好像不錯，境界暫未可知，派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穿斗篷的人咬咬牙，似乎手下的人辦事不利令他很丟面子。
「不用繼續試探了，這個老幺，手底下確實有點能耐！調出去也好，我怕到時候，老大那孩子要陰溝裡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