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投錯注

第三十一章 投錯注

說起這「大阪杯」,也算是曰本每年一度的馬賽重頭戲,之所以說大阪杯重要,是因為它本身也是曰本重要比賽「天皇賞」的揭幕賽,前幾名的賽馬可以直接入圍「天皇賞」,那可是連曰本天皇都會蒞臨觀賞的比賽,對於這些骨子裡流淌著天皇血脈的曰本人來說,「天皇賞」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甚至坊間有傳聞說「大阪杯」馬上就要由G2賽事上升到G1,可見曰本人對其的推崇。

可現今的石川卻根本顧不上這個,他被馬靈折騰得滿腦袋汗,為什麼?因為我們的這位石川同志對如何下注根本一竅不通,無論馬靈如何指導,石川也搞不清楚到底該往哪個方框里畫「獨贏」的那條線;

可「投注單」就一張,石川和馬靈都不確定如果自己畫錯了是不是還可以向櫃檯去要張「空白的」,於是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就在石川為難之際,中年女人突然把頭湊到了他跟前:

「怎麼?投注單都有了還說你不是賭徒?」,那女人十分討厭的對著石川舊事重提;

「你能別賭徒長、賭徒短的念叨行嗎?我也沒看你哪場沒賭啊?我這瞎玩兒的都算賭徒,那你又該怎麼稱呼?」,

石川終於按耐不住內心對這個女人的憤怒,尤其是一會兒一個「賭徒、賭徒」的叫著,讓他這位老實人極其反感,他本想說「關你屁事?」,但總覺得對一個女人說這話不太合適,於是換了剛剛那種說法。

女人看了看石川,聽到他一頓口誅筆伐的奚落後反而沒有生氣,把頭探了探對石川說道:「你是要賭獨贏前三連贏?」;

「獨贏」;

「你賭哪一匹?」;那女人又問道;

「還不知道,看看亮馬圈」;

石川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他心裡在慪氣;

原本在牧場所受到的眾人奚落和貶低加上這幾天馬靈對他一再的逼迫,本來就已經讓這位二十多歲的書獃子心裡彆扭到了極致;誰知道跑到神戶來,居然還遇到這麼一位月經失調的女人對自己橫眉冷目,左一句「賭徒」右一聲「賭棍」的喊,有病沒病啊?

那女人看了看石川,沒再說話,雙眼張望著引馬的動態,引馬一動,就代表著「亮馬圈」的開始。

一匹又一匹的賽馬被潔白色的引馬拉進了馬道,可在石川的眼中,這些馬卻有著剛剛那五輪墊場賽馬匹完全不同的氣質。

它們每一匹都趾高氣昂,脖頸挺得直直的,即便是低頭的瞬間,也盡顯優者模樣;

更令石川注意的是,它們背上的每名騎手,氣質更是卓越,甚至當其中的幾個人在馬上掠過看台時,不少的觀眾都會起立鼓掌甚至叫喊著馬匹或騎手的名字,顯然是這些騎手們的粉絲;

而其中,尤以一名義大利籍的騎手粉絲眾多,幾個小姑娘甚至打算越過看台護欄觸碰一下這名騎手,卻又迅速的被工作人員攔了回去。

「靈大爺,這些馬很不同啊」,石川說道;

「廢話,都是四歲以上的馬匹,而且每匹都有著或多或少的好戰績,你以為都是你見過的那些土馬呢?別煩老子,忙著呢!你趕緊弄明白那個投注單」,馬靈仍然很煩躁。

「投注單你妹啊,不行咱們就去櫃檯手動投注,那個迎賓姑娘還說要換什麼馬券,我根本不懂,別耽誤了你的大事」,石川略有些惆悵,他實在不適合這個行當,這個書獃子甚至更願意現在把高中學的「十字象限等軸微積分原理」背誦一遍,也不想再去研究手裡一大堆方塊兒的投注單。

「老子沒嘴,你跟老子一樣也沒嘴啊?你問旁邊的那娘們兒啊」,馬靈冷不丁的嘟囔了一句;

石川聞言看了看旁邊的月經失調小女人,想著馬靈的話,憋了半天勁終於咬著牙憋出了一絲笑容:

「麻煩您,我想問問這投注單怎麼寫」,此時的石川神經已經綳成了一根直線,隨時等候著那女人的冷言冷語;

出人意料的是,那女人卻一改過往寒氣逼人的面孔,嘴角也略帶著絲微笑的指點著石川;

正當石川聆聽教誨的時候,腦海里馬靈催促的聲音傳來,「39-12-07」,這三匹,快點兒去投注」;

「麻煩您,39-12-07前三名,該怎麼畫?」,石川忍著焦躁,語氣平和的問向女人;

她聽到石川說出的號碼抬頭看了看大屏幕上的賠率,又皺著眉看了看石川;

良久之後才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行家」;

此時的石川也才注意到那大屏幕上顯示的賠率:「我這個賠率是多少?」

「你這是連贏,賠率高,1賠32」;

「誒?那最後那個1賠351的是賭的什麼?」,石川關注到大屏幕上最後一排的數字居然是紅色,格外顯眼;

「那是賭前三、四至六和七至九分別都是哪批馬的三聯通算複合單,誒?你挑的馬屁不錯,不像是沒經驗不懂這些的啊」,那女人皺著眉抬頭又看了看石川。

「你押的哪匹馬?」,石川剛剛要轉身奔向投注站,臨走問了那女人一聲;

「還沒決定,我得再想想,時間還早,你是去投注嗎?」,女人問道;

石川聞言點了點頭;

「正好,我也去」,那女人合上了本子,隨著石川擠出了人群。

石川搞不懂這個月經明顯紊亂的女人為什麼突然對自己熱情了起來,但他也懶得搞懂,如果這女人真的是因為剛剛自己的咆哮伺機報復,頂多也就是在這張投注單上動手腳,待會兒投注的時候他再跟櫃檯的工作人員確認一次也就是了。

櫃檯前人頭攢動,幾乎每一個窗口都排著長龍;

「河源叔叔」,那女人突然由石川的身後喊了一聲,招著手向一個頭髮略有白絲的男人走了過去;

那男人四方臉龐,雙眼皮,耳垂兒非常寬厚,倒像是一個非常本份的人;

「美惠子,今天的成績不錯,等回了北海道到叔叔家裡,讓嬸嬸給你做最好的魚生」;

那被稱作河源的男人輕輕拍了拍那女人的腦袋,笑呵呵的說著,由於距離不遠,石川聽得一清二楚;

而接下來,那叫做美惠子的月經女拿出了投注單,兩人像是在商量著什麼,彼此低頭細語,石川也懶得再聽別人的私密,轉回頭繼續排著他的長隊;

這看似足有二十米的長隊,卻由於窗口人員的動作迅捷和做事麻利,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石川身前就已經只有寥寥三五個人,這讓石川不由得感嘆:「利益才是驅動一切的動力」,要知道,馬場設置的這些機構也會在每個人的獎金中獲取百分比的抽成利潤,而越快的接納賭棍們的投注,也就代表著更多的收入;

這讓石川不由得想起國內的那些辦事窗口......,天壤之別;

「呃......對不起,你能把我的單也投進去嗎?」,石川正在感慨,突然那女人的聲音由自己旁邊傳出;

他皺了皺眉看了看那女人:「哦,是你呀」,剛剛想說「自己對這個一竅不通容易弄錯」,可誰知那女人突然截斷了他的話:

「對不起先生,我們是一起的,他先幫我排的隊,麻煩您......」,那月經女突然對石川身後的人鞠了幾個躬,和顏悅色的說出了這段話,一改她此前對石川千刀萬剮的神態。

果不其然,身後的男人聽到石川也說認識對方,自動讓了讓身,把這女人夾在了中間。

石川再沒回頭理會這個隨時都在利用別人的女人,儘管她有著一個非常動聽的名字「美惠子」,可她無論由長相、還是身材、還是情操和人品,都配不上這個「美」字;

投注窗口的營業員是一個長得十分俊秀的小哥兒,大大的眼睛雙眼皮兒,嗓音卻十分具有磁性:

「先生您好,有請您尊貴的投注單」;

石川把那張已快被他自己揉掉色、絲毫沒顯出尊貴的紙卡遞了上去;

「先生您好,39-12-07,這是您的連贏投注順序對嗎?」,小帥哥確認道,石川隨即點了點頭,是的,馬靈就是交代給他這樣的數字,那個月經女沒有亂寫;

「請問您的投注金額?」;

「三十萬日元」,石川輕輕的說了一句,隨即將銀行卡塞進了窗口;

「好的先生,都辦理好了,這是您的投注單,這是您的銀行卡片,這是您的馬券,請您保管好,預祝您一切順利獨得獎金~」

那小帥哥兒專業級了,特別是那個「獎金」字眼兒被他故意拉長了音,讓人聽了很舒服;

就當營業小哥兒要喊「下一位」時,石川突然又趴回了窗口說道:「麻煩您先生,我再投一注,就是那個一大堆數兒九匹馬的那個」,他說著說著一陣語塞,忘了那個投注到底叫什麼名字;

營業小哥兒頓時皺了皺眉,一臉迷茫的看著他,而石川......十分尷尬;

「三聯通算複合單,他說的是三聯通算符合單」,身後的美惠子突然張口說道,也就在與此同時,石川也想起了她十幾分鐘前對自己說的這個名字;

「對對對,三聯通算符合單」,石川點了點頭;

「好的先生,有請您尊貴的投注單」,小哥兒猶如機器般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看來他無論對誰都是這一套話;

「我.......我沒寫投注單,這個能隨機嗎?」,石川仍然很尷尬;

「可以的先生」,說著,小帥哥敲了一下鍵盤;

「請問您的投注金額?」

「最小的金額是多少錢?」,石川又開始冒出了他那濃厚的鄉土氣息;

營業員眉頭動了動,旋即依然是一臉和善的微笑:「通算符合單最低投注金額是五千日元先生」;

石川一聽5000日元,那可是兩百多塊人民幣,又有些捨不得;

要知道,他想自己也玩兒玩兒本身就是圖個樂兒,不然自己像個二傻子一樣站了這麼久,還被人不停地數落反而什麼都沒參與,這也太憋屈了;

他咬了咬牙:「好吧,還是刷這張卡」;

「好的先生,通算複合單單注五千日元,三聯通算複合單合計一萬五千日元,請您收好您的銀行卡片,這裡是您的馬券」;

那營業員動作麻利極了,連給石川喊停的機會都沒有;

是啊,通算單是5000,三聯通算,可不就是15000嗎?

石川一聽傻了眼,獃獃的站在櫃檯前,雙眼有些發直:「那個.....能退嗎?」

營業小哥兒終於有點受不了,語氣也略微不太客氣:「已經出票,不能退換了先生,請儘快收起您的物品,不要影響其他客人」;

與此同時,身後也傳來陣陣的催促聲,要知道,石川一個人在這裡浪費的時間,足夠這條長隊辦理五六個人的;

石川手拿著兩張馬券,特別是看著其中一個印有15000丹的字樣,心裡有種被刀一寸寸割下去的撕裂感,15000丹,那可是700多塊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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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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