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老公,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

嗚嗚嗚,老公,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

他走到小雲羅身邊,渾身是血,驀然倒在了她的面前,尖利的爪子為她把身上的繩子撕裂掉,然後摟住了懷裡的小人兒。

低沉又帶著青春期小男生的稚嫩嗓音落在小雲羅的耳畔:「寶寶不怕,老公會保護你的……」

可是小雲羅終究還是太小,她推攘了穆梟一下,渾身都在戰慄,卻不知道這些反應落在穆梟眼底是怎樣的傷心。

「沒事了……乖……既然不喜歡,那便忘了吧……不記得就可以不怕了,我也不想讓你看見這樣的……穆……梟……」

穆梟擁著小姑娘,眸邊落下了一滴清淚。

穆雲羅站在不遠處,一時間居然沒有了言語,原來如此啊……怪不得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時候遲盡從廢墟里走來,救了自己的那一幕。

原來,她只是忘記了,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為自己奮不顧身過,他年紀小打不過這些粗漢,所以才為了她而展露出了自己嗜血乖戾的模樣。

他的身體里一直住著一隻魔鬼,他出生以來的所有不幸都來自於他,雖然他的命運的不幸跟這赤瞳有著緊密的聯繫,但是這一刻渾身是血的男孩是帶著笑的。

他好慶幸,若不是他生而不同如何能夠救下他想要永遠照顧的小姑娘呢?只是他現在的樣子著實很可怕吧,他這樣想著,卻還是不願意放開懷裡的姑娘。

小雲羅縮在他的懷裡,觸手皆是溫熱的血液,她知道這血不是他的,而是那些壞人的,可是她還是有些害怕,她見過鬼魅的,只是沒有見過這樣赤紅的瞳孔,這樣張揚邪魅的黑色羽翅。

她窩在男孩懷裡,身子還有些瑟瑟發抖,小手緊緊的摟著男孩兒的腰,鮮血一點點留下來,她閉著的眼悄悄睜開,可是一睜開她就能夠看到不遠處的那些被「老公」擰得稀巴爛的屍體。

這樣的衝擊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實在太大,雲羅忍不住縮了縮小手,緊緊地抓住了男孩兒的襯衫,原本就是黑色的襯衫其實就是染上了血跡也是不明顯的,而那見拴著的牛仔衣卻的的確確被染得血肉模糊了。

穆梟害怕嚇壞了小雲羅,所以趁著著小姑娘愣愣的模樣,伸手把牛仔衣給扯下來扔在了一邊。

「老公……嗚嗚嗚,老公……你這些年去哪兒了,寶寶怎麼都找不到你,媽咪說寶寶以後都見不到你了,我們搬家了……」

小雲羅窩在他的懷裡,她現在已經七歲了,還是不大明白叫一個異性老公意味著什麼,可是她知道自己很想穆遲,很想很想……

雖然知道自己的確離開了帝都以後肯定都見不到老公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抱怨,還要死死的抱緊了身邊的大男孩,老公又長高,她明明也長高了,可是怎麼樣都比老公更矮。

明明自己已經七歲了,可是在老公面前為什麼還是小短腿呀?小雲羅心裡尋思著,只是不知道這時候穆梟並不知道她的想法,還以為她攥緊了他的衣服是因為太害怕了。

作為與眾不同的人類,穆梟從小遭受的殘忍和苦楚就是旁人的千萬倍,他被關在後院暗無天日,若不是還有一個孿生兄弟可以偶爾跟他替換替換身份,還有個活潑軟萌的小姑娘黏著他,依賴著他,讓他知道這個世界的光輝熱度。

恐怕他早就墜入了漆黑孤冷的深淵裡爬不出來了。

「乖,寶寶乖,哭的話就不是最美的小公主了~」穆梟安撫著懷裡的小姑娘,眼底卻是一灘死水,半點沒有一個十幾歲小少年的稚嫩感,有的人過早的接觸了童年不應該去涉及的世界難免早熟。

而穆梟卻不是早熟,而且一開始他就不知道何為童真,他跟穆遲是最親密的兄弟,卻也是永遠有那麼一條鴻溝在他們的中間。

穆家連一個身份都沒有都不能夠被揭露的男孩兒啊,他的存在就是穆家的一個意外,隨著年紀的長大他也越來越明白,如果不是有人語言弟弟在二十五歲死去,或許他早就被扔到亂葬崗自生自滅了。

他們都說自己是惡魔的孩子,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危險,他從小到大都不能動怒,因為只要一動怒眼底的血光就怎麼也掩飾不住,那時候他還小,並不知道自己的威力。

可是這一次他看到有人居然敢欺負小雲羅,是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明明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覺得很是快慰,反而覺得那些死去的人渣都是活該,半點不值得同情,渾身都是血跡的他心很冷,也很熱。

這一刻他為自己是怪物可以保護寶寶而慶幸,也為自己這樣的怪物怕自己註定會傷害寶寶而感到悵然,他該走了,在這裡他只會成為她嬌艷的花季里一片黑暗的陰霾,所以……寶寶,我要抹去你的記憶了……

原諒我的自私,弟弟……原諒我的自私……我要她徹徹底底的忘記這一切,連你也一併抹去,他承認這樣很下作,可是一個在陰溝里生活的男孩兒,從來就不覺得倫理道德是什麼,他只知道隨心而動……他不希望自己在她心裡的烙印是不好的,或者是參雜了穆遲的。

他希望用穆梟的身份接近她,用他原本的名字原本的身份,而不是一個仿若從來不存在的身份活在她的記憶里……爾後便是紅光灼灼,等雲羅再次醒來……已然忘記了所有,包括跟穆遲的過去。

雲敖跟羅敷他們趕到的時候著實被這裡的場景嚇了一大跳,這些人死相凄慘,有的頭顱都被擰下來了,而且渾身的傷痕都是粉碎性的,平常人根本造不成那麼大的殺傷力。

他們在一處乾淨的角落找到了暈過去的小女孩兒,他們不知道……暗處有個男孩兒收斂了羽翅,目送著女孩兒被雲敖抱走,而他自己卻是掩下了紅瞳,悄悄的隱沒離開。

他受傷的離開,發誓要掩藏今天發生的一切,他還小,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殺人的時候才那樣的暴戾,他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眼底的戾氣,這也是穆家留他活著卻還是要把他關起來的原因。

他也怕自己失控,失控殺了人沒關係,他潛意識裡就是不願意傷害那個小姑娘,所以以後再也不要做大家眼裡的怪物了,他要把這份暴戾收斂,將這無盡的戾氣都埋藏於心底,也再也不要來找寶寶了,他怕自己會失控,再讓她看到那樣可怕的自己。

雲敖當時查了很久也沒有查出來這些人是被什麼所殺,而跟小雲羅問起小雲羅也是分毫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這樣一來線索斷了而小雲羅也還活的好好的,所以還是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了。

後來兜兜轉轉因為雲敖跟羅敷特殊的身份家庭情況,雲家輾轉了很多個城市,也漸漸的,在夜裡男孩兒上門想要悄悄看一眼小雲羅,卻發現她早就已經離開了。

誰的窗口有紅瞳閃爍……那麼便是有那麼一隻惡魔在悄悄潛在你的窗口,尋找著自己消失的女孩兒……

——————

其實千年前他們也是見過的,那時候的穆梟並不愛黑衣,更愛的是紅衣翩翩,灼然而立的姿態。

第一世,他是魔君司溟,她是神女荼蘼。

第二世,他被封印在仙山狹縫裡,而她是仙山上的失憶小散仙阿迷……

她落下懸崖的那一次,他總是忍不住萬年思念,吻了她。

有的事情早已註定,譬如小穆梟對小雲羅原本就存在的特殊吸引,那是萬萬年後也難以割捨的痴妄。入眼是一望無際的深紅,她躺在一方寬敞的冰棺上,這裡彷彿是一處寒冰天地,四處是凍結成各種形狀的冰,最詭異的是那冰彷彿是可以孕育生命的土壤,自冰上長出成片成片的不知名的花。

大朵大朵的血紅色的花,將整個冰川映成血海一樣的無間地獄。

阿迷撐著冰面坐起身,手低的寒冰刺得她手掌發麻,她忍不住低頭呵氣給暖暖手心,卻驚覺她躺著的冰面有奇異之處。

她的身子下是一片暗色,冰面彷彿也染成了夜色。她忍不住好奇心,趴在冰面上看下去。

「咔擦~」冰裂開了……

掉下去的一瞬間,阿迷忍不住想,她很重?

「嘶~」阿迷輕呼,沒有想象中的堅硬冰冷,居然還是軟軟的,略有溫度的……屍體?阿迷嚇得開始掙扎,想要爬起來,奈何冰面太滑,而且冰棺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只是上面破了個大洞,裡面可是依舊完全封死的,她覺得怎麼掙扎也沒有什麼用。

這麼一想她居然也不怕了,她落下來剛好在那具溫涼的屍體胸膛的地方,是怎樣的人的屍體才會放在這種地方?她可沒忘記這裡是陌崖谷底,這裡寒冰累累,綻滿冰面的血色花朵,著一襲夜色長衫的冰棺屍體……?

太過詭異了,這一切。而且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一點事兒也沒有,還是因為她已經死了?她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所以才毫無痛覺?

「你要壓到什麼時候?」伴著寒冰的涼意,這冰冷的嗓音更是攝人,讓阿迷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屍體說話了?還是身下的這個人是無間地獄的使者,然後被落下來的她砸中了?她承認自己想得比較離譜,但萬事皆有可能,她膽戰心驚地抬起頭,終於敢正視這具溫涼的「屍體」。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惡鬼大哥。」阿迷雖然心思縝密了些,但到底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嚇得一抖,竟然一下子爬上去了一些,正好跟那具屍體,頭對頭~

就是這樣一對,阿迷才發現她居然能跟身下的人對視,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如果說師父的眸蘊著溫和細膩的暖意,那麼這雙眸便是卷著寒冰般堅硬且化不開的森冷。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表面平靜,裡面怎樣的暗流涌動也無人可知。

「你……」身下的男子原來是這樣的驚為天人,如此嬌嫩細膩的肌膚,那樣裹挾著寒冰白雪的深眸,還有那沒入鬢角的劍眉,抵著她俏鼻的高嶺雪山……這世間原來竟然有這樣冷清幽暗,冷卻世間萬般顏色的絕色!

「惡鬼大哥?」身下的男子寬大的墨色衣衫下,修長白皙的指一點點爬上阿迷的細腰。

「你……你幹嘛?」阿迷感覺到有一雙泛著寒意的指一點點一點點順著她的腰輕撫而上。

她想掙扎,卻已經嚇得沒了力氣,腿也麻了,就像是一隻可以任人宰割的魚,死愣愣地躺在那兒~

「吻……你……」涼涼的嗓音剛落,那隻爬上她細腰的指剛好落在她的腦後,將她往下一壓,正好唇齒相接!

阿迷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第一次吻她的男子居然是一個素未謀面,剛剛見面且詭異至極的男子。還有,雖然從這張惑人的皮相來看,是她賺了。但是,這身子底下壓著的男子到底是人是鬼啊?

「你……你……啊~」阿迷到底是個烈性的女子,被一個素未謀面的男子這般輕薄,她已經憤怒了,雖然腿麻卻還是極力地掙扎。

在她開口想要罵他之際,身下的男子忽然一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還乘機將微涼的舌探入她的檀口。

他的吻霸道而不容置喙,冰涼的指緊緊地箍著她的腦袋,不斷地加深這個吻,彷彿在汲取這世間最美好的甘泉,沉醉而迷亂。

阿迷只覺得自己的舌尖被輕輕地啃舐,那充滿寒意的唇齒一點點地席捲著她的口腔,根本不給她一點拒絕的餘地。

而另一雙大手也沒閑著,修長的指摩挲著她的細腰,竟是毫不費力地解開了她的腰帶,衣衫散開,嫩雪般的肌膚漸漸映入眼帘。

靚麗的蝴蝶骨美麗動人至極,映得男子的眸光愈加地炙熱深邃。

阿迷被吻得意亂情迷,本就沒什麼力氣,此刻更是亂了思緒。

趁著男子漸漸細碎地親吻上她的脖子,她這才得空可以說話,剛想開口,又覺得舌頭髮麻,竟然一時失聲。

空氣愈加稀薄,阿迷覺得四周火紅的花好像都是一簇簇火焰,燒灼著她的肌膚。

「住……手,登徒子。」若不是她此刻渾身無力,毫無反擊之力,她定要這個男子後悔剛剛做的一切,巴不得重新投胎……

「你來了,終於來了……」男子沒有在意她眸子里燃燒的抵抗,細心地為她裹上衣衫,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他說:你終於來了。那麼她從前是否有負於他?她忘記了一切,連為什麼忘記都記不清了,只是有些感覺卻忘不了。就像他涼薄的唇猝不及防地與她唇齒相依時,她愣住了,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推開他……「你……是誰?」

「司溟。」司溟勾唇,眼底蘊開一抹難得的溫柔。

阿迷迷糊了,抗拒著,微微與他拉開了距離……

「那麼,我是誰?」這是她無數次午夜夢回會問自己的問題,她是誰?沒有過去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她想,在過去的歲月里,她也會有父母疼愛,會兄友弟恭,姊妹情深,或許她還會有個心上人,悄悄地放在心上,默默地思念,淺淺地愛戀。

既然眼前這個人或許是識得她的人,她也想知道,知道自己的過去。

「荼靡……你叫荼靡……我的荼靡……」司溟眸底的溫柔更甚,差點讓她沉溺進去。

「我是……你的?」阿迷不信,她雖然不知自己的年歲,卻也知道自己年紀並不大,應當是還未嫁娶的。

「嗯。」司溟用僅有的溫暖,去蘊暖她,讓阿迷有些不知所措。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還不能硬碰硬,估計是在落下的過程中耗費了心裡,才致使她渾身沒勁,現如今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還被無恥地輕薄了去。

「我不是人。」司溟坐起了身,懷裡的阿迷被他輕攏在懷裡,眼看著那堅硬無比的寒冰棺材一點點融化掉,棺材邊角上開著的大朵的艷色花朵也隨著寒冰的融化一點點消融……

阿迷渾身僵硬,嚇得不輕……

一世一世的輪迴,變的是身份,不變的是愛,她是他手底種出來的荼蘼花,再怎麼輪迴千迴百轉……也是逃不了他這個主人的手掌心的。

在這裡雲羅以為是一個夢境,實則全都是真的,是她的一個個過去,也是穆梟最是難以忘懷的過去。

他的女孩兒,經歷千萬年的等待,魔界和神界都覆滅了,但是他對她的執著永世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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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門梟寵:惹火辣妻拽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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