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虞柏舟本不想管這件事,但現在他又不得不回憶當時的細節。黑衣人、鐵爪人、人肉……以及那些被殘忍迫害的士兵。

他將前些天發生的事情粗略在腦中理了一下,但總有一根線連不起來,讓他想不通。等他到了北營,他看見素素腳邊那些白狼時,頓時恍然大悟,腦中的那根線終於打了個活結。

鐵爪人的鎖骨被鐵鏈貫穿,雙腿血跡斑駁,明顯被人拿重物擊打過。素素攙扶著鐵爪人,他們前面杵著幾隻白色的小狼,小白狼們跟素素一起怒視著北營的士兵以及弓箭手。

數百支利箭,齊刷刷對著他們,素素眼中卻無一絲懼色。

荊龍在虞柏舟之後趕到,他看著前方的陣仗,也是被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虞柏舟眉目一沉,「很明顯,真正的兇手已經按捺不住。我爹來了嗎?」

荊龍嗯了一聲,「我已經差親信去了,估摸著也快到了。」

同時,在主將營的虞老將軍正準備歇息,他剛上軍塌上躺了一會,便聽賬外有人來報,讓他去一趟北營。

虞老將軍揉著太陽穴有些氣不順,這大半夜的,去什麼北營?

來報信的士兵見大將軍神色不悅,忙補充說:「荊副將托我帶話給您,他說,是虞柏舟讓您去的,你若不過去……可能就沒人送終了。」

報信的士兵只是原話傳達,說完這句話,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話剛說完,虞老將軍便騰的起身,拿了鋼盔帽,怒氣沖沖往北營走去。

臭小子,今天老子要是不打死你,就不是你爹!

北營這邊,雙方依舊僵持著。

柳都尉覷著素素,聲音異常穩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放開囚犯。」

素素瞪著柳都尉,聲音清脆堅決,「不放!死都不放!你們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你們都是壞蛋!」

統管神箭營的柳都尉明顯被她的話惹怒,抬起手,正準備下令,卻被虞柏舟衝進來打斷。

虞柏舟擠進包圍圈,朝素素走過去,他將素素從鐵爪人身上拽了過來,抓著她的手腕仔細的看她有沒有受傷。

鐵爪人失去素素這根支柱,身子一軟,跌倒在地。那幾隻小白狼見鐵爪人跌倒,忙朝著鐵爪人圍了過去,紛紛拿舌頭舔鐵爪人的傷口,以示安慰。

素素看著柏舟,又看了眼鐵爪人,很是氣憤的跺腳,「柏舟你幹嘛啊?吱吱都跌倒了!」

「吱吱?」虞柏舟臉一黑。

很好,很好,這才多久,連人家名字都知道了!

素素一把甩開虞柏舟的手,走過去扶起吱吱,低聲問他有沒有事。

被稱之為吱吱的鐵爪人搖了搖頭,低聲道:「沒……」

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相互曖昧的樣子,虞柏舟有點生氣。他想起前些日子鐵爪人撲在素素身上的情景,更是生氣。

素素到是魔怔了還是魔怔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他吃醋的時候,他看了眼荊副將。杵在圈外的荊龍接收到他求助的眼神,緩緩走了過去,對著柳都尉拱手道:「柳都尉,此事先不急,先聽聽他們怎麼說。」

「聽他們怎麼說?我說荊副將,您是跟著大將軍好肉好喝久了,腦子發昏了吧?這不明擺著,他們想劫死囚嗎?」柳都尉哼了一聲,「怎麼,荊副將還想偏袒他們不成?」

恰恰這時候虞老將軍過來了,他聽見柳都尉這話有點不高興,啥叫他平時好肉好喝?

虞老將軍穿著金色鎧甲,大步鏗鏘走過來,怒道:「什麼叫跟著我『好肉好喝』久了?老子都五天沒開葷了!」

柳都尉一聽是大將軍的聲音,登時腿一軟跪了下去。

神箭營一干士兵也齊刷刷跪了下去。

隨著虞仲的到來,北營火光大盛。夜空中繁星沉沉,璀璨的星河磅礴浩然。柳都尉攥緊別在腰間的劍,緊張的一身冷汗,單膝跪地時雙腿止不住的發抖。

他剛才說了那樣大不敬的話,大將軍是否會怪罪他?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情,柳都尉半晌不敢抬頭。

虞仲覷了眼兒子,眼皮輕輕抬了抬,淡淡道:「都起來。」

這會素素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柏舟爹身上,她趕緊在吱吱的傷口上蘸了蘸,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血。

軍中向來是個軍令如山的地兒,虞仲命令剛下,眾將士「唰」一聲紛紛起身。虞仲向前走了幾步,覷了眼鐵爪人又瞥了眼素素跟柏舟,扭過頭問柳都尉,蹙眉:「怎麼回事?」

柳都尉朝虞仲拱手道:「回大將軍,這兩人想劫死囚。」

虞仲眉尾一挑:「放屁!」他壓制住憤怒吸了口氣,扭過頭問虞柏舟,「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虞柏舟沖著父親行了個拱手禮,不急不緩道:「回大將軍,是真正的兇手想殺人滅口。」

「臭小子!你胡說什麼?這畜生不就是兇手嗎?哪裡還有什麼真正的兇手!」柳都尉吼道。

柏舟鳳眼微挑,淡淡哦了一聲:「柳都尉怎知,我所說的『真正兇手』指的是另有他人,而不是鐵爪人呢?還是,你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柳都尉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憤怒的抽了腰間的劍,直指虞柏舟,「臭小子,你胡說什麼!」

虞柏舟臉上毫無懼色:「柳都尉,您急什麼?」

在一旁觀望的虞仲用指腹摁了摁脹痛的太陽穴,旋即道:「柏舟,你知道什麼?」

虞柏舟看著他,又回過頭看了眼攙扶著鐵爪人的素素,他指著重傷的鐵爪人道:「先找個軍營給他止血,他若死了,可真就如了兇手的願。」

虞仲扭過頭給荊副將使了一個眼色,荊副將意會,差人去請了老軍醫來。隨後他又問柏舟:「你可知道兇手是誰?」

虞柏舟點頭:「心中已有數。」

一聽兒子這樣說,虞仲不由洋洋自得起來。他兒子不僅熟讀兵書,還會斷案。他兒子咋就那麼能幹呢?

他道:「那好,今夜你就幫本將軍找出兇手!」

「屬下定不辱將軍使命!」

一旁的荊副將看著父子兩打著官腔,有些忍俊不禁,明明就是兩父子,卻非要裝作不認識。但礙於有旁人在場,他實在不敢笑出聲來。

老軍醫背著藥包趕來的時候,一見要給殺人不眨眼的鐵爪人醫治,他死活不幹;待他看見素素攙扶著鐵爪人,又有點小受刺激,素素這麼個小新兵都不怕,他一個見慣生死的老軍醫,怕啥啊?

得,就冒險一回!

老軍醫走過去給吱吱將腿包紮了一下,待止住血后,他瞅著鎖住吱吱肩胛骨的鐵鏈,回頭問虞仲,「大將軍,這鐵鏈要給他取了么?」

取了人跑了咋辦?虞仲正色道:「不取,先給他止血。」

「是。」

在老軍醫給吱吱包紮的時候,素素就蹭到虞柏舟跟前,用手指戳了戳他,小聲道:「柏舟,吱吱真的不是兇手,我相信他!都怪我,把他害成這樣,柏舟,我知道你聰明,你救救吱吱好不好?」

聽素素叫鐵爪人叫得那般親切,虞柏舟醋味上頭,低聲呵斥她,「別人說什麼你都信,這大半夜的你還跑出來,你知不知道大家多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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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桶小嬌女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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