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兩難之選
師傅這時轉過頭來搭腔：「那裡我也去玩過，實在是刺激。我甚至覺得，沒心臟病的，下來后都感覺自己出了毛病。對了，你們究竟要去哪兒？」
池恩泰轉頭問我：「你今天還有別的事嗎？」
「工作暫停，還能有什麼事。」我搖搖頭
「那正好，我打算在安市開一間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一方面可以自由些，另一方面也好幫你把公道討回來。我和梓安也好久沒見了，他現在發展的這麼好，我也可以沾點光。」
他眸光狹長，盯向我，「要不你來我的律所上班試試？雖然梓安是大老闆，可我總覺得做生意未必適合你。」
「去律師事務所上班？」我看向他，驚訝問道。
可神氣的是，我竟然莫名心動了。
職場，商場我都接觸過，可事實證明我的確不是做生意的料……
我想問題簡單，腦子也一直不太好使，心思也不夠複雜……要是真在魚龍混雜的商界和一幫老爺們鬥智斗勇，腦子還真不知道夠不夠用……
「怎麼樣？」
在我猶豫的時候，池恩泰問道。
其實很想當場就答應下來。律師，多好的職業，不會被人罵靠男人上位的婊子，還可以替和我一樣的人討回公道。
可最終，我還是微笑地開口：「我考慮一下。」
「好，我送你回去。你住哪？」
我報下地址。
「你們同居了？」池恩泰的聲音突然變得又高又尖，過後他一拍腦門：「你看我也是傻了，你是梓安的妻子，住一起很正常。」
我略微尷尬地抿著嘴唇，然後轉頭看向窗外，避免和他再有眼神碰撞。
快到他家的時候，一個轉交，季梓安的車殺到了我們前面。
他回來了，但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輛計程車。
他停下車的時候，計程車也停了。季梓安邁著筆直的長腿從車裡出來，一個扭頭我們幾個人目光交錯碰撞著。
「梓安。」池恩泰笑著和他打招呼。
季梓安向我們走來，看看他，再看看我。
那看似柔和的目光下，隱藏著蠢蠢欲動的鋒利。
「你們怎麼在一起？」他問。
「你昨天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中午你放我鴿子，還好靜姝賞臉過來了。而且靜姝最近因為案子的事情也挺煩的，我索性就和她談談關於案子的事，看有什麼能幫忙。」
季梓安拿出煙盒，抽出一根丟給他：「行吧，接下來我沒什麼事，一起去我家。」
「好。」
進屋后，池恩泰和他提了要在這開律師事務所。
季梓安說挑選地理位置的事情，可以由他派人挑選。
可當池恩泰說想讓我去他律所工作的時候，季梓安卻婉轉地拒絕道：「靜姝她腦子不太好使，也沒必要太辛苦。老子的女人，會花錢就行了。」
說話的同時，季梓安的手臂悄無聲息地攬上我的腰肢，暗藏著一股力量，我隱隱能從這份手力中察覺他的不快。
池恩泰似乎沒在意他的反應，轉頭看向我：「真沒興趣嗎？」
我如鯁在喉，沒有回答。
接下來的氣氛，多少有點怪異。季梓安提出要去附近釣魚，池恩泰沒有反駁。
只是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可回來后臉色不是太好。
「怎麼了？」我問得格外小心，生怕再觸碰到他的逆鱗。
季梓安小心地放著漁具，悶悶地說：「沒有釣到魚。」
我在沙發上坐下，看著他的背影，問道：「都沒釣到嗎？」
他放下漁具，轉過身時輕咳了一聲：「是我沒釣到，恩泰釣了一籮筐。」
我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聲：「就氣這個？沒釣到不是很正常么？」
季梓安站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目光黯淡地望著我：「如果是我一個人，沒釣到魚也許不會覺得太難過，可我們兩個人去，彼此明明都做著同一件事，他有我沒有，不自覺地會生出一絲嫉妒。同理，我有他沒有，一樣會產生這種心理。」
我當時也沒仔細琢磨這句話的深意，隨口答道：「看來他說的話挺對的，你心裡真有很多陰暗面。」
「陰暗面？」季梓安一步步朝我邁過來，在我身側坐下。「他是誰？」
「池律師。」
季梓安冷笑了兩下：「老子就陰暗了，是不是想換個不陰暗的？」
我嘟起小嘴，沖他翻個白眼。
「你還不回答，現在就開始懶得理我了？那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季梓安說著，雙手伸過來，撓著我的胳肢窩，惹得我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我在沙發上滾來滾去，甚至掉下沙發，墜到了長長的絨毛地毯上。
我笑得控制不住，只差眼淚滾下來：「哈哈哈哈。癢，哈哈哈哈。真的癢……」
可能是他見我真的癢得受不了，這才停下來，
我疲軟地從地毯上爬起來，靠著他筆直的腿暗自喘著粗氣。
想爬起來重新坐在他身邊時，季梓安突然嚴肅開口：「上次不是問我怎麼才能成為一個女老闆嗎？何靜姝，我手把手教你經商，創造出屬於你自己的品牌，如何？」
他見我沒反應，又開口道：「如果你不想依靠我，我可以操作你現有的資金，或許你想找我借『多少都行』，等你創造出屬於你自己且有影響力的品牌，不管邵俊哲以後會不會重新獲得好的職位，你都有能力給他完美的教訓。」
我獃滯在原地，這是和他認識以來，他首次說要教我，而不是說就能幫我擺平一切的話。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感謝池恩泰，若不是他的出現，又怎麼會促使這一切？
我抬頭看向他，仰頭看著季梓安倒過來的臉。
他似乎很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整張臉格外嚴肅，甚至可以說得上古板，就好像舊時代古板的教書先生。
律師，做生意，頃刻間成了一個極難的選擇。
「我…我能行嗎？」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在我用自以為高超但事實上無比拙劣的計劃，體驗到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后，似乎也把我僅剩的那一點點驕傲和自信都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