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煩人的過街老鼠
季梓安目光炯炯地看向我,帶著重低音地說:「有我在,沒什麼不行。你覺得你老公我行不行?」
一本正經的話題頃刻間被化成無比曖昧的語氣,而我視線中的他倒過來的臉,也在我思索中壓了下來。
他的唇在我額頭、眼睛、鼻子、嘴上各輕啄了一下,就像熱戀時情侶常常會有的小情趣。
「怎麼樣?」他一把將我從地上拎起,強勢摟入懷裡。
我輕輕白他一眼:「沒興趣。我要律所工作,像我這種被欺壓的人,如果有朝一日能能成為律師……專治那些惡劣無比的壞人,想想就覺得無比痛快!」
我的話音剛落,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暴雨聲音,顯得格外狂傲。一陣寒風從窗外戶外吹進屋內,而季梓安此刻的臉,也猶如那暴雨般的天氣,格外陰沉,讓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其實,若是季梓安真願意教我,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跟他走。
可最後從季梓安嘴裡,卻只吐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話:「你喜歡就好。」
他從沙發上起身,蹬蹬兩聲就邁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我,因為暴雨太大,只得立馬去關著上窗戶。
濺進屋內的雨點幾乎如大豆般大小,望向窗外,那一排排樹葉泛黃的樹,葉子也被風雨打的搖搖欲墜,無數個枯葉從樹上稀稀落落地落到地上。
安市的冬季其實很乾燥,很少會在冬日裡有暴雨。而像今日這麼大的暴雨也就更掃了。
第二天,暴雨過後的空氣特別清爽。
我醒得很晚,季梓安沒有叫醒我,而是床頭柜上貼了張便簽,讓我睡醒去找他吃午飯。
我看向牆上的掛鐘,時間已經近十一點了,我急急忙忙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換衣,準備出門。
可就在我正準備出門前,消停好些天的邵俊哲卻給我打來電話。
「何靜姝,你別太過分了!」他冷不丁地向我丟來這句話。
我被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你什麼意思?」
電話那頭的邵俊哲很快又說道:「你還跟我裝蒜?你不是請了律師要告我和沫嫣嗎?我媽已經給你打了兩百萬了,你怎麼還不消停?」
我愣住:「告你……告你和何沫嫣?」
「沒錯,你承認就好。當初你中毒的事情是沫嫣搞的鬼,但我當時也受到了牽連。我現在已經身敗名裂,工作丟了、我媽公司也破產,沫嫣因為上次的事情情緒一直很不穩定……就算我們以前真的傷害過你,我想這些也已經夠償還了吧?求你放手好嗎?」邵俊哲在電話那頭說道。
我木訥地愣在原地,告他們?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啊……
難道是池恩泰嗎?
「你說話啊?怎麼不說話?」邵俊哲在電話那頭鬼哭狼嚎,「我向你認錯成嗎?如果你還要錢,我可以再打給你。我只想求你,求你放過我和沫嫣,真的,我求求你了!」
他的哀嚎聲令我很不舒服,腦袋一空,我便掛斷電話。
這個曾經自命不凡在我面前高昂著腦袋的男人,這一刻,竟然會這樣低聲下氣地求我?
這不禁讓我覺得,自己似乎在夢中。
而且在電話中,他不停地提起一個人的名字,何沫嫣……
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愛的都是他自己,覺得他自私冷酷無情。然而,這一刻,我對他的看法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在我和沫嫣之間,邵俊哲的憤怒與咆哮,十有八九都是為了沫嫣。
哪怕他曾親手打過她,也不過是在我面前做戲,他心心念念呵護的人,至始至終的是她。
慶幸的是,我已經不會對邵俊哲心寒,甚至不想和他多說話。
掛斷電話后,他又糾纏不休地打來了數個,我全都沒有再接,他也終於放棄。
電話戰消停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多了,我正想打個電話給梓安,跟他說我也許會遲到,偏偏這時房門被敲響。
我本能地去開門,卻不曾想進來的那個人會是我表弟,而他身後還跟著三四個小流氓。
「你怎麼進來的?」我吃驚地看向他。
「呵呵,我親愛的表姐,我在道上混了這麼久,這點手段還能沒有嗎?昨兒個我們找到你們乘車的計程車司機,一問就知道你住在哪了!不過,若不是看見窗戶上掛著你昨天穿的衣服,我們還是很難找到這兒的……」表弟越過我,上下打量著這個房子,「不錯嘛表姐,靠睡男人能住在這裡,真不賴啊!」
「滾。」我怒目圓睜,沖他低吼道。
一個犀利的眼神橫了我一眼,他大手一推就把我推到在地。
我太瘦了,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多餘的脂肪,就像根隨意就能被人折斷的枯木似的。
我從地上爬起來,表弟未經允許就一個一個房間參觀起來,不管我怎麼用惡狠狠的語言阻止,他恍若未聞。
看完房子后,表弟和幾個小兄弟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屋內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
某一刻,我甚至懷疑,把我家搞得稀巴爛的人就是我表弟。
很可惜,不會是他表弟,不然那枕頭底下的五千塊早就沒了。
他們甚至翻出季梓安昨天釣魚的漁具,表弟握著一根魚竿,嘴裡吹著口哨:「兄弟們,你們知道這魚竿值多錢嗎?近十萬呢。」
「不可能吧,一根破杆子要十萬,十萬我都能買輛車了。」其中一個小混混開口。
「買啥車啊,我覺得可以玩女人玩到爽了。西街髮廊的妞,一晚上也就五百塊,十萬……可以干兩百個晚上了!」
聽著他們口中的污言穢語,我的憤怒如同火山噴發般爆發。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要往表弟砸去,可他絲毫沒有躲開的意思,在看出來我要砸他的時候,竟然還特意把腦袋探過來,嘴上勾起一抹得意又挑釁地笑容,說道:「來啊,使勁往這砸,爸爸我正缺錢呢!」
我詫異地看著他,他竟然比當初還要惡劣,根本就是個人見人罵的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