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我不臟
「童瑤,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相信小婉的死跟你沒有關係,但許多人看見,你今天去看了小婉。」
童瑤冷冷曬笑,「我是去看了她,然後呢?」那就能代表是她殺了溫婉嗎?
蘇淮安定定的看她,童瑤的聲音柔了下來,似在喃喃自語,「蘇淮安,你知道嗎?我的人生幾乎都被溫婉給毀了,我的父親,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我不止一次想要溫婉死,但我知道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不論怎麼樣,我還是做不出來。我做不出來啊!」
蘇淮安抿唇,走過去把她輕輕抱住,「沒事的,童瑤,你還有我!」
童瑤推開他,動了動嘴,剛想說些什麼,他又說:「童瑤,你別急著拒絕我。你能不能好好考慮一下?或者先和我處處看,到那個時候,如果還不行,你再拒絕我也不遲。」
「蘇淮安!」童瑤想說對不起,他卻好像知道她即將要說什麼似的,手指抵在她的唇瓣上,噓了一聲。
童瑤乖乖的噤了聲,他才滿意的笑了,本想就著溫婉這事再說些什麼,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明天他的訂婚宴你去嗎?」
這個他,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啊,他的訂婚宴就在明天舉行,恍惚中記起他們結婚時的盛況,童瑤左右想了想,最後吐出一個字:「去。」
為什麼不去呢?
她想看看,他的未婚妻到底有多美?更想他們的訂婚宴比起那時結婚的盛況又如何?還想看看他在自己心愛女人死了之後是不是還能若無其事和另一個女人訂婚?
這個答案不出意料,蘇淮安點頭:「那你今晚上早點休息,明天我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
蘇淮安笑:「童瑤,你不覺得和我一起去更具有報復性嗎?」
童瑤默然,是啊,她說過要給他送一份大禮的。
見她不說話,蘇淮安就知道她已經默認了,他垂眸,斂下所有的情緒,伸手拍拍她的頭:「那我回去了。小婉的事,你不要想太多,凡事都有我在。」
「嗯,我送你下樓。」童瑤順手拿了一串鑰匙。
因為下了一個下午的雪,門外一片白雪皚皚,蘇淮安的車就停在她的樓下。
「外面風大,就送到這裡吧。」蘇淮安輕柔的指尖劃過她冰冷的臉上,最後幫她攏了攏羽絨外套,「我走了。」
童瑤站在樓道里怔怔的看著他走進車裡,啟動引掣,踏雪而去。臉上蘇淮安指尖劃過的觸感還在,想起他說的那些話,如果沒有嚴止,或者先遇到的是他,她想她一定會應下的,然後和他快快樂樂過完下半生。
然而世界上根本沒有如果,沒有嚴止的設定也不成立,所以她只能對他說聲抱歉,希望他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女人。
至於她……她抬頭看一眼黑沉沉的天空,漫天飛舞的雪花,還沒來得及感概,一輛熟悉的車突然停在她的面前,車窗搖下,一張陰沉的臉赫然映入眼帘。
「上車。」簡短的兩個字,低沉磁性的聲音。
「抱歉,嚴先生,現在很晚了,恕不奉陪!」她轉身就走。
嚴止眸色陰沉,車門被開了又關,發出憤怒的聲音,他從車上下來,快步追上童瑤,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的身體掰過來。
「說,你跟蘇淮安什麼關係?」
童瑤覺得好笑,「嚴先生,請問你有沒有認清楚自己的立場?你是我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私事?你該關心的是你剛剛去世的愛人,還有你即將娶上門的未婚妻,至於我,你管不著。」
她甩開他的手,又要往樓道裡面走,外面這麼冷,她沒什麼心情跟他多作糾纏。
「我不許,童瑤,我告訴你,我不許你跟我以外的男人有任何的接觸!」他扯著她羽絨服外套的衣角,霸道的宣誓。
童瑤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撫過一樣,一陣酥麻,她承認儘管經歷了那麼多事,她始終學不會抗拒他。可一想到他已經是別人的男人了,這些話也會跟別的女人說。
他還會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牽手,親吻,甚至做更深入的事,她便覺得噁心,覺得他臟,是以他湊唇上來的時候,她一巴掌甩過去。
「嚴止,你真臟,髒得讓我噁心!」
嚴止一僵,赤紅的眼眶裡雜著熊熊烈火,他攥著她冰涼的手,一字一頓強調:「童瑤,我不臟。」
似是為了證明自己,他又要湊上來吻她。
童瑤勃然大怒,「放手!」
「不放!」
此刻的嚴止就像一個耍無賴的流氓,她剛甩開他的手,另一隻手又被他抓住,無論她怎麼弄,他總有辦法扒著她不放。
童瑤氣得用指甲去扣他的手背,不一會,他的手背被她扣出了幾個印子,沁出了血絲,他還是不願放手。
她無奈了,冷靜的瞧他:「嚴止,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都是要訂婚的人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後面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嚴止默了默,眼眸里滿是受傷:「阿瑤,你答應我,不要跟蘇淮安在一起。你是我的,你永遠都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童瑤冷眼撇他,「嚴先生,你這樣有意思嗎?我跟你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我現在跟誰在一起都跟你沒有關係。你還是好好跟你的未婚妻過吧。」
嚴止的表情很奇怪,沉默了半天,輕聲嘆息:「阿瑤,我們有關係。我……」
話沒說完,童瑤突然發狠,一腳踹在他那隻受過槍傷的腿,趁他受痛躬腰的時候,掙脫了他的手,飛快跑上樓梯。
嚴止怔忪,躬著身子抬頭看她匆匆離去的身影,聽著她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阿瑤……他失去她了嗎?
上了樓,童瑤慌慌張張拿鑰匙開門進屋,然後將門反鎖,靠在門上喘著粗氣,一邊聽著門外的動靜。等了好久,門外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傳來,一顆心漸漸冷卻下來。
她走到窗邊往外看去,那輛熟悉的車早已經不在原處,到底還是她奢望了。
童瑤洗漱了一番,回房,躺在床上,本以為這一夜睡不著,卻是低估了自己。一夜睡到天亮,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