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夾縫生存

這是威嚇，是下馬威！

若是弱了，就是殺生之禍！

阿古笑著拱手：「小仙參見太上開天執符御歷含真體道昊天至尊玉皇大帝。」

沒直呼玉帝，也沒用昊天金闕那個名字。太上開天之名是天道御賜，稱呼此名，相當於認可玉帝至尊無上的地位。唐英在他背後著急，想了想，不發一語。

玉帝和善說：「愛卿免禮。」

雖然如此，負在背後的手掌手指微微顫抖，身後的天兵天將看見此處，攥緊了武器，散發了仙威。

阿古直起身，抬起手，十萬將士一聲大喝，從中走出800名天將，都是天仙實力。白昂之等人長笑一聲，金仙氣勢衝散了高空白雲。遠處飛來兩道玉光，羅先和玉兔收回了仙體，和自身實力相合，頂級金仙的氣勢澎湃而起。

一方是五名大羅，近百金仙，頂級金仙一十二位；

一方是金仙九位，頂級金仙不過三人而已。

實力相差巨大，讓得玉帝眸中異色連閃，有點忍不住了。

「玉帝老兒，好久不見。」爽朗的笑聲從阿古身後傳來。

北天中央紫薇大帝緩步走出，道道紫光從紫薇大殿湍射而來。他每走一步雙眼就越發明亮，不多時恢復大帝的姿態，虎虎生風，驚得托塔天王後退半步。

北辰喜歡小哪吒，很有幾次差點打死李靖。

玉帝看見軍陣中一陣慌亂，冷哼一聲——北辰在天庭威風日久，座下四聖、上清十一大曜星君（七政四餘）、北斗七元、左輔右弼、三台星君、南斗六司、中斗三真、擎羊陀羅二使者，十二元辰本命星君俱是金仙級的人物，在六御中的勢力當屬第一。

他玉皇大帝高坐金鑾，論煞氣，卻抵不過紫微大帝了。

勾陳大帝和北辰交好，他一出現就擺動手指。座下三公竊竊笑了，指揮將士後退。玉帝更加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阿古拱手說：「如此可夠了？」

玉帝笑意彥彥：「愛卿此言何意？」

阿古搖搖頭，不說話。

他抬起手掌，雙眸陡射金光。托塔天王身後的巨靈神、一側聽宣而來的二郎神楊戩，以及接近一層的天將飛躍而來，在他的軍陣附近立了。三百年他沒有白混，巨靈神和那些天將是他的協警，至於二郎神楊戩，純粹是意外的收穫了。

應該看了猴子的面子，他不會拒絕。

玉帝臉色發青，忽聽遠處一聲佛號，面目就恢復正常。王母本來擔憂地看著他，見他神色轉換，點頭後退。

玉帝到底是玉帝，天庭之主。

他見如來乘坐蓮台而來，身邊是四名佛陀。橫三世佛和豎三世佛都是大羅金仙，其中過去佛身死道消只剩五名，也是西方多年沒有動作的原因。

他點頭笑道：「佛祖所來何事？」

佛祖笑言：「聽聞魔頭上界，小佛特來支援。」

「何來魔頭？」

如來把手掌放在胸前，再行一禮，說：「阿古小兒亂我佛門，所行之事違背天理綱常，是一等一的魔頭。還望玉帝行個方便，讓小佛捉拿此子。」

玉帝搖頭：「阿古剛剛飛升成仙，哪有時間做那違背天理綱常的事情？還是說佛祖神通可比天道，能穿破永隔壁障，看了那人間繁華？」

如來閉上雙眼，口稱罪過。

他哪敢說自己神通可比天道？

「如此，小佛告退。」如來轉身，四名大羅跟隨。

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如來好像只是走個過場，但他臨行前，深深的看了眼阿古的身後。

林紫霞咬牙切齒，攥得寶劍嘎吱作響。

壓退如來，玉帝顯然開心不少。他鳴金收兵，剩下文武百官站在雲頭。太白金星走上前去，張開聖旨，拉長了聲音喊道：「奉天承運，阿古聽封。」

阿古唱個大喏，微微彎腰。太上老君微微點頭：能屈能伸，這小子不差猴子。

「奉天承運，玉皇詔曰。下界金仙阿古功德無量，得享仙緣。御封為陰司大帝，主管陰司事物。欽此，謝恩。」

阿古接過聖旨，拱手謝了太白。

太白金星尷尬的笑笑，連忙退走。

瑞氣回攏，仙雲四散。玉帝走得比來時還快，文武百官也散了個乾淨。阿古顛顛聖旨，嗤笑一聲，隨手把聖旨丟給了白昂之。

「封賞倒也貼切。」他悶聲笑。

身後傳來一陣壓抑不住的低笑聲。天庭下凡的神仙不少，但三百年了，能回到天庭的一個也無。兩界沒有天災，沒有人禍，刷功德太難。沒有神仙回到天庭，玉帝就是個被封鎖消息的莊稼漢。

他封阿古當陰司大帝，以阿古不是大羅的實力，封賞大帝顯然逾越，但看這名號——陰司大帝。聽名字就知道主管陰司，主管六道輪迴。在他心裡六道輪迴早就破碎了，陰司自然也無從談起。陰司大帝空有名字沒有職稱，不被天道認可。

所以這個封賞只是虛話，阿古手下無人能得庇佑。

阿古的背後走出來一人，中年長須。自從封賞的那一刻，學林宿老一直壓抑自身的氣息，此時周身隱約泛著黑白兩氣。他受封陰司教習，地位提升到堪比閻王，實力卻提升不上去。玉帝下了這個封賞，天道自然給了他應有的實力——頂級金仙。

阿古封過的諸多陰神，也都提升了實力不等。

遠處太白金星飛了回來，拱手參見：「小神見過大帝。陛下說了：大帝應有的待遇一個不少。這天庭的四方都有大帝寶殿，您也該有自個的地界。南天門外仙雲縹緲無比曠闊，正式建造寶殿的好地方。」

得，這是攆出南天門了。省得礙眼。

「勞煩星君帶路。」阿古點點頭。夾縫中求生存，這是應該。

太白星君擦擦腦門的冷汗，前方帶路。

玉帝回了凌霄寶殿，遣退文武眾仙，只剩王母在側了，十二行珠冠冕旒化作蒸汽，白皙臉龐火光澎湃。

「查！徹查！是誰給了阿古仙人鎧甲，是誰給了阿古仙人法寶？北辰的兵器經由制兵司，他們自己的都不夠用，沒能力分給阿古！」

王母坐在一旁，問：「是不是巨靈神？」

玉帝搖搖頭，「巨靈神佯敗猴子被我趕出了制兵司，年份太久，他在制兵司早就沒力量了。一定還有其他人。沒露面的，還有阿古的人。」

「玉帝莫氣，您是天庭之主，六御都無法更改。就算被阿古弄了些人手去，還怕他翻天不成？」王母低聲笑：「阿古是個有本事的，大勢之下能挖了您的牆角，但哪怕被他挖了其他四帝對您也無可奈何。六御是天道所封，您是六御之首，其他五位帝君，包括我都不能動搖您的地位。需要擔心的是西天如來，他有菩提寶樹，那可是能爭一線生機奪您大位的至寶。」

「可是那小子......」

「莫氣。妾身看阿古是個知事理的，跟猴子比起來他對您也彎腰了不是？」

玉帝還是氣不過。

王母塞了個蟠桃給他，笑著說：「玉不雕琢不成器，我們好生調教就是。」

玉帝想了想，點頭說：「還是王母大氣。你說的對，於其滅了這小子，倒不如留著。日後時間多的是，總有收服他的一天。我倒要看看咱們多個大羅金仙，以7對5，如來還能保住菩提寶樹？」

「理應如此。菩提寶樹才是正理。」

...

...

南天門外，阿古遙望西方，輕笑：「果然如我所想，玉帝忘不了菩提寶樹。」

菩提寶樹，據說是盤古開天時，盤古斧柄上長出的一點綠苗，生在天道之前，蘊藏無上妙言。聖人死後，三界的香火本來只能承載六名大羅，就是以玉帝為首的六御。太上老君是聖人存留的分身也只是有大羅金仙的實力，沒有大羅金仙的地位。

不被天道認可的大羅湮滅就湮滅了，而有認可的大羅金仙，滴血可以重生。

無量年來，大羅實力的死了不少，但在真正的大羅金仙中只有過去佛遭了如來的陰手，落個滴血不存的悲涼處境。排除這一條，大羅金仙就是不死不滅。珍惜程度可見一斑。

一直以來，神仙以為只有六名大羅。

可正是菩提寶樹的出現硬生生多了個西天，多了六名大羅級別的佛陀。菩提寶樹生在天道之前，那是連天道都能掰腕子的。雖然玉帝是天道賜封，但是萬事都有一線生機，玉帝也不能永享尊位。

菩提寶樹就是這一線生機，落在如來的手裡，是玉帝的眼中釘。

「都說菩提寶樹是寶貝，可到底是什麼東西？」阿古面對將士們熱火朝天的場景，眼睛失神了。他以神通游遍了西天和天庭，真沒發現這個寶貝。

白昂之遞了茶水過來，接著指揮將士們蓋宮殿。材料是太白金星帶來的，取自自己的私庫。傳遞了兩次不地道的旨意，他心裡不安穩著呢。

他最明白玉帝的心思，說不得過不了多久，阿古就是真正的大帝了，嗯，實力上。他惹不起。

阿古給太白金星倒了茶，畢竟是『欽差』，懶得折騰。太白金星連呼不敢，拿了藏了千年的美酒出來給阿古品嘗。兩人正喝著酒，遠處飛來一人。

「太白老兒藏著好酒也不給本仙子。」

嫦娥調笑了一句，自顧自的坐下，一點沒有給阿古解釋一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