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沒有吃上的晚餐
米蘭不大,走一會就到了畫著達·芬奇名作《耶穌最後晚餐》的修道院。進門買票,被問之有否預約,答曰沒有,被拒。問能否就地預約,被告知不可。再問該如何預約,答曰下周一打電話來吧。下星期我都在瑞士了,還約個屁,心想不能白來一趟,一通現編的瞎話信嘴謅來,我是中國來的藝術家,從遙遠的東方趕來看這幅世界名畫,明天我就要回國了,今天要是不見,我會死不瞑目。先不管我這番鬼話有多大邏輯錯誤,也不管我從年齡上與所謂的「家」有多大差距,至少外形上與藝術家還是差不多的。義大利MM看看我髒兮兮的臉,一個月沒洗的牛仔褲,鴿子窩般亂七八糟的頭髮,雖不全信又不能不信。由此想來當藝術家何其容易,堅持幾天不洗臉,幾個禮拜不換衣服,幾個月不剪頭髮,只要自己受得了,用不了多少時日自然會榮升為新一代藝術家,至少也是行為藝術家。其實在洋人眼裡藝術家跟乞丐從外形上並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中國搞藝術的很多都是乞丐,外國的乞丐中卻有許多真正的藝術家。意MM滿臉疑惑兼同情的把我的情況跟後邊的意NN說了,雖然拼法上意NN比意MM還少兩筆,可年齡上卻大了兩輩,權力上大了N方倍。得了肥胖症的意NN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木著臉就傳話過來,沒有預約,不行(NoReservation,Impossible!)——她可不在乎我死的時候是否能把眼睛閉上——因為她死得比我早。軟的不行,再來軟的。使出百戰不殆的厚黑學功夫,可憐我那厚如城牆黑如煤炭的臉皮軟磨硬泡了半個小時也沒讓MissionPossible,看來厚黑學還欠火候,遠沒修鍊到厚而無形,黑而無色的最高境界。只能阿Q的對自己說,有什麼了不起,不就一張破畫,爺爺見過的好畫不計其數,你們這頓嗖飯留著自己吃去吧,不讓看我還省錢了呢,最後不忘補充一句,媽媽的!又暗下決心,今後一定苦練厚黑,不讓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