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北京開往天津的城際特快列車。肘倚著窗，手托著腮，是電影中的慣常姿勢。車窗外景物快速閃回，如一場只有一個長鏡頭並且快放著的電影。風景繁複交錯，因為抓不住瞬間，所以視而不見。去年這個時候，也是同樣的姿勢。不同的是，那是馬賽開往日內瓦的國際特快列車。車窗外是法國南部普羅旺斯的如畫風景。坐在我對面的是個法國老頭，面色紅潤，感覺容易親近。剛上火車時，是他幫我把70L的巨大背包托上行李架。我們聊天。他問我，一個人？我說是。去哪裡？瑞士，我要去看瑞士的雪山。顯然他對旅行很感興趣，接著滔滔不絕的講起他年輕時一個人週遊世界的種種有趣經歷。最後說：Boy,everyonehasonlyonelife,theremustbesomethingyouhaveneverseen,somewhereyouhaveneverbeen,justgoforit!我說，Iwill!我是一個隨性的人，喜歡一個人背著包到處走的旅行方式。因為自由，沒有束縛，就像深海的魚或者高空的鷹，到處都是方向，到處都是天空。這種任憑自己選擇，一切自己決定的誘惑，很少人能夠拒絕。旅行中還有兩件事會周而復始的發生。隨時在告別，隨時準備出發，然後再告別，再出發。這種循環不是終點回到起點，因為其間已經走了一段路，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風景。我以為，告別、出發以及方向的自我選擇與決定，是抽離時間地點人物后的旅行本質，它是每個旅行者終生追尋的樂趣所在。也因為這種對未知存在的追尋，讓我始終相信這是一群樂觀的人，他們相信會有奇迹發生。並且，在一次次告別出發選擇決定的過程中，完成長大。小鵬2004年8月1日南開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