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8

到這一步，尹清輝就真是不知還能說什麼。

一直到她人都走得沒影了，元嫣這才舒了一口氣，嘖嘖道：「顧若河你厲害的，我還以為你要把你那觀音娘娘普照四方的勁兒裝到尾呢。」

「這叫戰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懂不懂？」顧若河輕哼一聲，「我一見她什麼都還摸不清就虎著腦子跟她懟，傻子才幹這種事兒。」

元嫣對天翻個大白眼：「那你『知』出什麼來了？」

「我看出她太不果斷了，聰明勁兒都用在了觀察敵情和制定戰術上，不想出個所以然就不敢貿然出手，實在不是元東升喜歡的性格。」顧若河得意洋洋道，「你大哥那什麼人啊，雷厲風行吃人不吐骨頭，你揣著自己心思等他來跟你猜來猜去的時候，他早去到下一村兒了。」

雖然很不想助長她的威風但是細想想居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元嫣糾結半晌不得不點頭承認：「我大哥好像真是這種人。」

顧若河插著腰大笑回宿捨去。

元嫣一邊覺得自己這真是助紂為虐，一邊又慶幸還好自己當初也就口頭反對兩句，要不然元東升錯過這丫頭再去哪找個這麼配他的……轉念又想當初自己可是覺得元東升一點配不上顧若河，怎麼現在莫名其妙越來越多為他考慮了，唉。

她轉頭就打個電話給元東升好一陣罵，本意是抱怨他辦事效率低下讓某情敵都摸上門來了，罵著罵著卻又變成誇顧若河手段如何高明，引來那頭一陣大笑，不由再一次覺得自己護著他就是腦子被驢踢了，呸自己！

*

轉眼到了1月15日當天。

顧若河與元嫣早早去往試鏡地點——她們倆共同的東家帝國。

今天的試鏡只安排了男女主角，她們到了樓層之後才知道為什麼這樣安排——夏若寬、習藍、駱優優、簡雲、喬曼冬……一水兒的當紅一線，各個兒都乖巧得跟小學生似的在試鏡廳外排排坐。

她們兩人到來立刻引來眾人矚目，畢竟元嫣前段時間跟言衍的緋聞也算刷臉刷得無人不知，顧若河這段時間風頭之勝更是趕超不少一線。最重要這裡許多人都跟顧若河熟呀，不但熟，夏若寬、習藍、駱優優以及顧若河還都同出最近最熱門的電影《夜願》，幾人齊刷刷往這一站就跟來砸場子似的，顧若河都聽到旁邊有人嘀咕「他們是在試鏡新戲還是準備拍《夜願》2呢」。

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隨即各自失笑。

問起各自檔期，駱優優倒也爽快：「我之前本來在談另一部戲，聽到偶像這邊新電影的消息就立刻先準備這邊了，如果上得了我就把那頭推了。」

習藍也跟著點頭：「我也……能有跟著陸影帝演戲的機會怎麼也想爭取一次。」

無論演藝圈又或者大街上，隨便抓一個人都有可能是陸以杭的影迷，只是這個粉絲效應對於她們這些來試鏡的真是……顧若河舉手作揖：「身為競爭對手，希望一會兒大家都能手下留情，儘管跟我客氣。」

她這個不要臉的勁真是把一干人都給逗樂了，駱優優笑道：「就為了你這句話我一會兒也得使出渾身解數啊，不然輸給新入門的小師妹我怕明年我薪酬就要減半了。」

顧若河拍著心口：「師姐放心，你送出去錢我一定會連本帶利都把它掙回我口袋的。」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氛圍簡直不要太和諧。

但事實上誰又不是在心裡打著小九九？

顧若河、元嫣、夏若寬都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多做了準備工作的，元嫣與夏若寬的事顧若河兩頭都說過，只是除了他們三人，今天來的其他人誰敢說就沒有跟他們一樣甚至於比他們更早收風的？但這個事卻誰也沒提一個字，任誰都一副「我們今天公平競爭共同進步」的和諧模樣，顧若河免不了在心裡感慨果然都是一群演員……嗯，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試鏡的順序駱優優與習藍都排在顧若河前面，元嫣排在她後面。等她進去的時候，還沒看清看一排人都長什麼樣先聽到一溜兒的笑聲，笑聲里聽一人道：「我就說你們《夜願》今天是要組團來砸我的場子。」

顧若河立刻聽清說話的人正是陸以杭，她目光瞧過去，第一眼忍不住又被陸影帝強大的氣場給勾引住，而後才去看他身邊的人。陸影帝坐中間，他左手邊是洛文簡，想必剛才那句笑語也是說給他聽，而其他的幾個人顧若河就只能看名牌了，看著隱約都有點眼熟，想來都是帝國高層。

其中卻沒有元東升。

兩人多日未見，原以為他必然會在今天的試鏡團隊當中，顧若河這時難免失望，下一秒卻又趕緊把多餘的心思都撇乾淨。

洛文簡笑著舉手：「這個鍋我可不背，你們不妨問一問小顧她們是不是約好來踢館的？」

「我也是來這裡才見到人，一下子覺得壓力山大。」顧若河趕緊撇清自己，「不過你們不要著急，團員還不算完，外邊兒還坐了一個。」

女主角的試鏡是排在男主角前頭，是以夏若寬還等在外頭，眾人卻因為這個話再一次大笑起來，陸以杭搖了搖頭：「我怕真等我用了人，唐導要懷疑我是砸他的場子了。」

「你砸的可不止他一家的場子。」洛文簡笑道，「別的不說，咱們公司為了來試你這個戲目前擱置的好本子我知道的可就不止一個，組團來的也不止《夜願》一家，還好你男女主角也就兩個位置，不然我怕你前腳走出去後腳就被人套麻袋了。」

陸以杭一臉「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顧若河也真是很少見到哪個試鏡現場氛圍有這麼輕鬆到簡直不正經的了……

「我去看過《夜願》，兩場。」笑過陸以杭道，「除了去跟前輩學習，以及電影確實是好，我其實也因為知道你要來試鏡，所以想去看看你在上一部戲里的表現。優優和習藍都是後面我才知道他們兩個要來試鏡的，我知道她們倆要來，第一反應是擔心你，忍不住就去電影院里又看了一遍。」

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話，顧若河一時臉都紅了，又聽陸以杭道：「你自己呢，見到她們有什麼想法？」

「我沒什麼想法。」顧若河紅著臉道，「我來試鏡您的電影，一秒鐘也沒想過會遇到任何不強勁的對手。」

陸以杭不由失笑：「我後來才聽說你和元嫣是室友，她今天也來了嗎？最近你們倆有沒有對戲，還是都自己練習自己的？」

「對戲比較多吧。」顧若河道，「兩個人對劇情都熟悉，遇到自己想不透的就討論一下，感覺比自己一個人琢磨更透一些。」

陸以杭聞言倒真有兩分驚訝：「你們就不怕互相影響？」

「影響肯定有的，有的時候我覺得她思路比較好，也容易被她帶著走。」顧若河想了想道，「不過這應該算是好的影響吧？我們兩個畢竟都是新人，競爭者那麼多，兩個臭皮匠感覺也勉強能跟諸葛亮一起過招了。」

陸以杭不由一笑：「就不擔心你們倆表演會有重疊嗎？」

「可是女主角只有一個啊。」顧若河立刻道，「我們性格以及表演的形式都不一樣，而且試鏡是由您來抽戲，我覺得應該不用擔心這種問題？」

陸以杭問得坦率她答得更加坦率，陸以杭一時倒真有點無話可說，只心裡暗道她們這對「姑嫂」倒是提前結下了比鋼鐵還堅固的友誼，某人往後真是有福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陸以杭收回心神道，「你怎麼評價《夜願》裡面你的表現？」

這話從電影首映禮那天問她的人就沒少過，顧若河這時卻才頭一次認真回答：「我覺得我後半段比前半段演得好，雖說總共我也沒多少場戲。」頓了頓，她又不要臉地補充一句，「您不覺得我進步挺大嗎？」

「……」陸以杭這回是真的無話可說了，於是開始試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