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葉歸越臉色一沉,瞪著知晚道,「我說過,那兩個孩子我幫你養!」
知晚輕嘟了下嘴,「那多不好意思,我自己能養活啊,你就說你願不願意與我一起開鋪子吧。」
知晚這間鋪子走的是奢華路線,她身上那些錢貌似不大夠用,反正他錢多,就拉他入伙好了,葉歸越聽得腦殼生疼,這女人掙錢的本事了得,之前的精鐵秘方,價值無法估量,煙花也是,今天才開了個煙花鋪子,裡面的煙花不到半個時辰就賣完了,又醫術卓絕,治個病,隨隨便便就是萬兩銀子,她缺錢嗎?她是要給兩個孩子掙個金山銀山回來呢?
想到金山銀山,葉歸越的眼睛就眯了起來,「塵兒手腕上有紫繩,將來極有可能要君臨天下,你要幫他籌備資本?」
知晚,「……。」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知晚把圖紙擱下,轉身去倒茶喝了,「郡王爺多慮了,那兩個孩子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我開鋪子又不瞞著你,他們談什麼君臨天下,再說了,塵兒是你義子,他若為帝,你怎麼著也能是太上皇了吧?」
冷風,「……。」
冷風想笑不敢笑,綳著個臉瞅著自家主子,見他一臉黑線,冷風忍不住肩膀直抖,覺得郡王妃才是真的什麼話都敢說,皇上還正當壯年,塵兒還在襁褓之中,再說了,他手腕上的紫繩時有時無,這跟爺的情況差不多,爺的紫繩能自己扯掉,他的紫繩會消失會出現,說明帝位不穩,命途多舛啊!
再說了,歷朝歷代,太上皇本來就很少,義父能做太上皇的,壓根就沒有,親父子尚且離心,為了權位自相殘殺,何況是義父義子了,再說了,郡王妃嫁給郡王爺,總會生小世子吧,沒道理小世子不做皇帝,讓義子做吧?
冷風忽然覺得知晚有些不諳世事了,他真有些擔心知晚將來會因為兩個孩子傷葉歸越的心,若真如此,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葉歸越走到知晚身側坐下,外面白芍端了茶水進來,臉頰緋紅,不吭一聲又出去了,知晚撅了下嘴,還有沒有天理了,給自己主子泡的茶很平常,給他泡的茶就是最頂尖的,到底誰才是主子啊,知晚有些暗氣,才不給葉歸越倒茶,葉歸越也沒指望她這麼殷勤,他還得擔心知晚殷勤之後,有事求他呢,冷風幫忙斟茶。
葉歸越端起茶水,用茶盞蓋輕撥了兩下,又輕輕的吹了一下,正要喝一口,忽然眉頭一皺,「你這君山毛峰不會是去年的吧?」
知晚白了他一眼,「這樣珍貴的茶,傻子才會擱陳了再喝,要不是你來,府里才不會送君山毛峰來好么?」
葉歸越想想也是,只是這茶色泛黃,絕不是今年的新茶,而且茶香輕滯,少了那份清香,他喝慣御茶,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葉歸越可不是個會將就的人,他寧願不喝,葉歸越把茶盞擱下,伸手把知晚喝的茶端了過來,絲毫不嫌棄的啜了好幾口,知晚一臉錯愕之色,漸漸的布滿紅暈,拜託,那是她喝過的茶好么!
冷風也崩潰了,爺,您幾時這麼不嫌棄女人了,您就算嫌棄麻煩,吩咐屬下一聲就是了,就算是夫妻之間,也沒您這樣不見外的啊,您幾時見王爺喝過王妃喝剩下的茶過?
知晚沒茶喝了,眼睛盯著他跟前的茶盞,她倒要看看君山毛峰有多差,他都寧願喝剩茶也不願意喝它了,知晚端過來茶盞,用茶盞蓋輕輕撥弄了幾下,才揭開呢,知晚的臉色就冰冷如寒冬臘月的霜雪了,葉歸越瞅著不對勁,蹙眉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茶里有點毒。」
葉歸越,「……。」
冷風,「……。」
茶里有毒,還叫沒什麼?一件腥風血雨的事怎麼從郡王妃口中說出來就那麼的喜感呢,誰要害爺?!
把茶盞擱下,知晚又去看茶壺,茶水裡卻沒有毒,而且毒性奇特,溶於茶水之中,毒性緩解,不會立即中毒身亡,等一日一夜之後,毒性才會猛烈起來,到時候藥石無醫,如此狠毒的毒藥,怎麼會出現在檀香院內?
知晚扭眉沉思,葉歸越卻先怒了,他不知道茶壺裡沒有毒,只當有人要害他與知晚,甚至要整個侯府給他陪葬,知晚打擊他道,「對方沒想置侯府與死地,就你那杯茶有毒,茶壺裡沒有,還有,這毒不會在侯府里毒發,到時候誰知道你是什麼時候中的毒,沒有證據,怪不到侯府頭上來,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要殺你。」
冷風心底慶幸,幸好爺嘗遍好茶,對茶水茶質了如指掌,這要真喝了毒,那還能有命在嗎?敢置爺與死弟,定要千刀萬剮,要他後悔活在世上!
葉歸越問知晚是誰,知晚想了想道,「相王世子。」
要是葉歸越喝了這杯茶,一日一夜后就會病發身亡,冷風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就算不確定,也該猜到與她有些關係,鎮南王疼愛他,自己的兒子出了事,想必他寧願錯殺也不會放過,侯府上下不一定有事,但是她必死無疑,這一招,不正是借刀殺人嗎?
借秦知姝的手下毒,借她的手殺葉歸越,借鎮南王的手殺她,環環相扣,可見心機之深。
不怪知晚這麼想,她沒懷疑過是白芍下毒,這樣的毒她拿不到,檀香院里有錢氏的眼線,也有梅姨娘的眼線,秦知姝要吩咐點什麼事,簡直是小菜一碟。
葉歸越妖魅的鳳眸閃過一抹殺意,「你確定是他?」
知晚思岑了兩秒,把芙蓉宴上,秦知姝與相王世子的事,和昨天合歡銀簪傳信的事都告訴了葉歸越,葉歸越還有什麼可懷疑的,上一次饒過了他,險些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葉歸越起身,邁步要走,忽然又坐了回來,瞅了知晚一眼,問道,「你喜歡合歡銀簪?」
噗!一口茶水飛奔出去,一滴不落的全噴到了葉歸越的臉上,茶水嘀嗒聲往下落,知晚連連咳嗽起來,抹著嘴角的茶漬,紅著張臉瞅著葉歸越,只見他咬緊牙關接過滿臉黑線的冷風遞上的帕子,狠狠的擦拭著,盯著知晚的眼神活像想掐死她一般,知晚抿著唇瓣,有些膽怯,但細細看會發現她嘴角微微勾起,想笑不敢笑,憋的腮幫子疼,「那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知晚嘴上道歉,唇瓣卻翹的高高的,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錯,她噴了人家一臉的茶水是不對。可她是故意的嗎?不是,要不是他忽然蹦出來那麼一句,她會噴茶才奇怪了,所以這事怨不到她身上來,她道歉只是客氣一下,好讓人家面子上過的去……
冷風站在一旁,肩膀直抖,他也想說爺是自找的,相王世子都要殺他了,他不去找人家算賬。偏調戲郡王妃,這就是後果啊!
葉歸越一臉墨黑,猶如一幅潑了墨的山水畫,眸底蹦著碎碎流火,把臉上的茶漬抹盡。眼睛也沒有從知晚的臉上挪開,氣呼呼的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知晚無辜的眨巴著一雙麋鹿一般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說出話卻能把人氣得吐血,「我不是女人,你還以為你要娶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