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惡人（十）(7)

貝克為我們創造了奇迹，不費吹灰之力地進了一球。這個進球看上去不費吹灰之力，但實際上是我們給熱刺隊連續１５分鐘壓力帶來的結果——他們頂不住了。貝克只需要一碼，而他們卻給了他５碼。那是一記非常漂亮的進球，高高地飛進了球門的左上角。我們得救了。雖然由於這種場合分散了我們在最佳狀態中所擁有的鋼鐵般的投入，我們的表現有些不盡人意，但熱刺仍然不是我們的對手。半場休息后，經理讓安迪·科爾替換下了特迪。我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而且也知道該怎麼做。我的腳踝仍痛得利害，但還沒有痛到我要離開賽場的地步。這才是我心目中的比賽——緊張，不帶任何感情用事，而且再過４５分鐘整個賽季就會結束。現在是效力的時刻。下半場剛過２分鐘，安迪·科爾踢進了美妙的一球。安迪的球感比人們想象的好得多。他接住一個非常難控制的傳球，然後，一個高吊球射門，越過了對方守門員伊安·沃克的頭頂，進了對方的球門。他利用這種在需要的時候才顯露出來的完美技術來證明他那出色的球感。我們如釋重負。我當時最強烈的感覺就是如釋重負。他媽的，我們成功了。我們沒有把事情弄砸。擔心這又會變成黑暗一天的那種感覺——尤其是在費迪南僥倖進球后——現在一掃而光。至少在當時一掃而光。然後，我看了一下鍾，還有漫長的４０分鐘。我們開始有些走神。首先是在一些小的方面開始出現差錯，傳球過於謹慎，不像前面那樣願意帶球進入對方半場。這是一種想保護你已經倒手的東西的本能，而且是一種危險的本能。如果對方再來一次運氣球或者我們遇到一聲黑哨，那我們都來不及作出反應。觀眾已經開始瘋狂，最後１０分鐘完全像一場夢。你精力分散，感情失去控制，你意識到自己多麼想得到它……也意識到離失敗是多麼近。我在想，如果現在到手的鴨子飛走了，如果比賽進入決勝期，我們根本就沒有回頭路。快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吧，求你了！格拉厄姆·波爾終於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解脫的感覺是那麼令人暢快。任務完成了。謝天謝地。我坐到了地上。經理在擁抱我。幹得漂亮，孩子。我在那一刻卻非常平靜。壓在我們所有隊員心頭的恐懼煙消雲散。我踢球不是為了出名，其他隊員也一樣。踢球給你帶來的最大幸福是滿足這個行當對你的要求，是回報球迷們的忠誠，是對得起你的薪水，是配得上當一名曼聯隊的球員。幸福是不懼怕任何對手。我們現在可以去喝幾杯了！我們當晚搞了一個盛大的聚會。特蕾莎和其他隊員的妻子或女朋友也來了，還有俱樂部中在各個方面為球隊的成功做出貢獻的每個人。雖然曼聯隊在支付球員的薪水上一直不大痛快——我聽說這種情況可以一直追溯到馬特·巴斯比時期——但是，從整修球場的工人和洗衣服的女工到辦公人員、茶水工和那些在比賽日把門的人，曼聯隊一概將每個人都視作自己大家庭中的一員。說到那些名字從來沒有出現在報紙上的人對球隊所做的貢獻，最佳的例子便是我們的隊醫戴夫·費伍赫。在我韌帶受傷時，如果不是他高超的技術和專註的精神，我今天晚上就不可能坐在那裡慶祝我們在超級聯賽中的勝利。經理尤其擅長培養老特拉福德的這種家庭氛圍。像今天這樣的場合是向那些和我們不斷在球場上追求新目標一樣不斷提高自己水平的專業人員表示謝意的最佳機會。由此帶來的俱樂部上上下下的感情共鳴，從更衣室到裝備室，再到訓練場和售票處，使得輝煌的曼聯隊充滿了家庭的溫馨感，因此曼聯隊的球員很少想離開俱樂部。曼聯隊的人都非常可愛，熱情而又不乏幽默。我一般不喜歡衣冠楚楚的場合，因為這種場合廢話太多，儘是無聊的致辭。屋裡每個人都想和你合影，都想闖入你的空間。越是真正的球迷越是沒有機會接近你。每個屋子裡都有幾個人要解決爭端、要發表高見。他們走到你跟前。如果你不買他們的賬，他們便會問你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