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手段是必不可少
晚上將近七點,霍譽銘按時回家吃晚餐。
往常他都是坐在可樂的身側照顧可樂,現在梁舒冉的手受傷了,他便坐到了她身邊的位置。
可樂也很乖,沒有因為這樣就不高興,這兩天都讓阿姨幫忙夾菜自己吃飯。
他沒說話,可樂也埋頭專註吃飯準備填報肚子去看電視,所以餐桌上顯得很安靜。
梁舒冉用筷子戳了一小截玉米啃著,眼角的餘光瞥向身側的男人。
她蹙眉,今天她遇到沈青曼的事情,徐州不可能不彙報給他,大概細枝末節都不會遺漏。
然而男人那張俊美的臉上,卻一日往常的平靜淡然,沒有呈現出任何情緒的波動,似乎也沒有準備開口跟她解釋。
她眉頭輕蹙,真的是她太多心了?那些事情跟他無關?
梁舒冉張口,想說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從哪裡問起才能不會顯得太過突兀,頓了頓,又憋了回去。
霍譽銘察覺她幾次的欲言又止,抬眸看向她,「怎麼了?」
她搖頭,把啃完的玉米梗放在空碗里,用筷子戳著玩,「沒。」
霍譽銘看著她的動作,「我看你好像有話說。」
梁舒冉側首望著他。
「別玩了,」他皺著眉頭,禁止她再蹂躪玉米梗,「想說什麼直接說,嗯?」
「我今天見了沈青曼。」
他敷衍般不咸不淡的應了聲,「嗯。」
「……」
梁舒冉忽然有點生氣,但沒有發作,靜了一秒,輕聲問他,「你有沒有什麼話跟我說?」
「她沒撒謊。」
淡靜的腔調,言簡意賅到讓梁舒冉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
梁舒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僵持了近十秒鐘,她放下筷子,從椅子上起身。
他拉住她的手腕,「去哪裡?先把飯吃了。」
「我吃飽了。」
他看著她面前那碗沒碰幾下的米飯,手勁不松反緊,淡聲提醒,「女兒在看著。」
梁舒冉抬眼,看著可樂捧著飯碗,嘴巴鼓鼓的瞪著一雙大眼睛在看她。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重新落回位置上。
大約是看出她的情緒不佳,他給夾了一塊醋肉放她碗里,「吃完飯再說。」
她沒再開口,低頭默默地吃飯。
…………
晚飯過後,梁舒冉先回房間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正好男人推門走進來。
看著她披著一頭濕發,男人低沉的聲音充滿了不悅,「不是說了你的傷口不能碰水,要洗頭洗澡為什麼不叫我,萬一傷口發炎了怎麼辦?」
說話間,頎長的身影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
梁舒冉卻巧妙地避開了,再他碰到的前一秒就抬步從他身邊越了過去,「我包了防水袋,不會弄濕傷口。」
手在空氣了頓了片刻,看著她走到單人沙發上盤腿坐下,他轉身去梳妝櫃那邊拿出電吹風走了過去。
他站在正前面,擋住了她的視線,梁舒冉看著他的腰腹,選擇閉上了眼。
溫熱的風伴隨著嗡嗡的聲響吹動著她的發,順著男人的手指拂過她的頭皮。
誰都沒說話,卧室很安靜,襯得電吹風的聲音格外的鬧心。
也許是她自己的心情煩亂,所以才覺得這聲音吵。
吹到七分乾的時候,她開口道,「好了,不用吹了。」
「還沒幹。」
「又不是馬上就睡覺,已經可以了。」
霍譽銘關掉電吹風隨手丟在地毯上,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淡淡的喚道,「冉冉。」
她睜開眼,兩人頓時四目相對。
「生氣了?」他低聲問。
「你認為呢?」
梁舒冉曲起腿,把手擱在膝蓋上托著臉頰,披肩的發柔順垂落散開,遮掩住了半邊臉,安安靜靜的模樣。
說話的腔調因為平靜而顯得過於冷淡,「我沒權利生氣嗎?」
霍譽銘盯著她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我承認。」他伸出手,撥開散落的頭髮,讓她的臉蛋完整呈現於眼前,嗓音尋常沉穩,「那些事情確實做得不是那麼光彩。」
「那個視頻是你交給靳祁森的?」
「是。」
「那些照片呢?」
「是我。」
「被傳到網上的視頻,以及那些言論……」
「是我讓人傳播出去的。」來拿跟舒冉的話還沒說完,他就乾脆果斷地給出了答案,「包括我們同進同出被狗仔拍到的照片。」
梁舒冉聽完,不由得輕笑出聲,「霍譽銘,你倒真是敢作敢當。」
她應該感謝他的坦白么?
「你是打從一開始就不怕過這些事情會被我知道是不是?」
「是。」
他暗地裡動了手腳,但實際上手段算不上多高明,如果當初她跟靳祁森的關係鬧得不是那麼僵,稍微冷靜分析,再跟靳祁森對質,自然就會一目了然。
不過她不會,他也是算準了這一點。
當然,他沒想過這些事情能隱瞞她一輩子,早晚她會知道的。
梁舒冉看著他完全沒有反省的樣子,閉了閉眼,輕笑著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的滿是砂礫感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嬌嫩的皮膚,淡淡靜靜的說道,「嗯。我並不後悔,不管讓我重新選擇多少次,我依舊會那麼做。」
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嘲弄,自然明白她在想什麼,波瀾不驚的道,「為了達到目的,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他說這話的時候,溫柔得令人難受,「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
很好么?
確實挺好的。
她看著他,不說話,也無話可說。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成人的世界,這個現實的社會,到處都是手段和心機算計。
霍譽銘可以說是,合理犯規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低低淡淡的說,「你再一次成功地得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
霍譽銘皺起眉頭,「冉冉,如果我不那麼做,你不可能會留在我身邊……」
「霍譽銘,」她打斷他的狡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不用一再重申。」
「你知道?」
「知道。」
她推開他的手,「抱歉,我有點困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我要睡覺了。」
他盯著她沉默了將近十秒鐘,淡淡的嗯了一聲,「把葯吃了再睡,我叫阿姨送開水上來。」
她哦了聲,也沒看他,坐在沙發上聽見卧室的門開了又關,表情有些木然。
為了得到,所以先摧毀么?
梁舒冉恍惚,他以前……就是有這樣的病態心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