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連累了你對不起
接下來連續過了三天,梁舒冉都沒有給霍譽銘什麼好臉色看。
倒也不是梁舒冉鬧小孩子脾氣,只是一想到那段時間自己幾度臨近崩潰的情形,這個男人卻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看著她被耍,她心頭就用冒出一股怨氣。
沒人願意被人那樣看著鬧笑話。
何況導致她醜態百出的人還是他一手推波助瀾導致的。
短時間裡要她馬上理解並且不作計較,太過強人所難。
周末的清晨。
梁舒冉醒過來時,身側的床鋪已經空了,卧室里的遮光窗帘緊閉著,房間里是昏暗一片。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帘。
才發現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雨勢不大,天色陰沉沉的,她抬手推開落地窗,一陣陰冷潮濕的風驟然灌了進來,冷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天氣漸漸變冷了,這一場雨過後,大概會有一波降溫。
她站在窗邊上發了一會兒呆,直到感覺身體的溫度都開始變低了,才關上窗戶,然後去洗漱換衣服。
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有不認識的人搬著箱子進來,阿姨在指揮著擺放。
梁舒冉趿著室內鞋走了過去,「阿姨。」
「太太,你醒了?」阿姨抬頭,「早餐想吃什麼?我馬上去給你做。」
「我隨便吃點就行。」梁舒冉看著那幾個箱子,「這些都是什麼?」
「噢,小姐的衣服不是不合身了嗎?正好天氣也開始冷了,先生就帶小姐去選購了一些冬天的衣服和鞋子。」
霍譽銘寵溺可樂這件事情,哪怕是梁舒冉也無法阻止。
她皺了皺眉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沒說什麼。
霍譽銘顯然是出門了,而可樂今天有畫畫課程,所以都不在家。
梁舒冉簡單地吃了個早餐,然後坐到客廳里隨手拿起一份報紙打發時間。
她並沒有看閱讀報紙的習慣,這些報紙都是霍譽銘訂閱的,她偶爾會翻一翻。
梁舒冉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消息。
今天剛發行的財經新聞報紙,其頭條,是有關於匯恆集團內部高層職位變動的消息,其中最高級別的總經理一職,由匯恆集團最大股權持有者——霍譽銘先生出任!
新聞報道上針對霍譽銘的身份背景做了精簡的介紹,北城名門霍家的四少爺,霍氏的股東之一,曾擔任宏譽娛樂總經理一職。
在上任譽宏娛樂總經理的時候,雖然也有過消息傳出,然而卻沒有任何正式的報道,現在不單有報道,甚至還配上了他本人的照片!
縱然是梁舒冉,也是萬萬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
梁舒冉垂著眼睛盯著手中的報紙,他這些時間以來之所以這麼忙,是忙著這些事情?
她一陣的茫然,他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
全然無法揣摩,更無從預計。
楞神間,阿姨上前問她:「太太,中午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梁舒冉將報紙放下,平靜說道,「我要出去一趟,午飯就不在家吃了。」
她說著,起身就往樓上走。
阿姨微微一愣,連忙出聲叫住她,「可是太太,先生他說中午會回來吃飯。」
最近幾天,這兩人之間充斥著微妙的氣氛,阿姨也不是沒感覺,雖然不像吵架,但總有點不太和諧。
梁舒冉的身形稍頓了一下,漫不經心道,「噢,那就準備他的就行。」
阿姨欲言又止,但梁舒冉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樓梯上,她輕嘆一聲,這個女主人的性格雖然是蠻好的,不過有些時候又讓人很難摸清楚。
…………
醫院。
梁舒冉推門走進病房的時候,靳祁森正靠在枕頭上盯著電腦不知在忙著什麼,而在病床旁,施水瑤正低頭安靜地削著蘋果。
靳祁森瞥到她的身影,微微詫異,「冉冉?」
施水瑤也抬頭看了過來,眼底的內容太多而顯得很複雜。
梁舒冉微笑著上前,將手裡提著的水果放在床頭的柜子上,「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靳祁森看了看施水瑤,從容不迫的笑著道,「不會,怎麼想起來我這裡?」
梁舒冉站施水瑤的身後,「來探病的,」視線從他的身上掠過,「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靳祁森注視著她的容顏,勾著唇,近似玩笑般道,「沒想到他還會准許你過來看我。」
梁舒冉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霍譽銘雖然沒有明言禁止她過來探望,不過心底大抵也是不喜歡的。
「抱歉,我應該早點過來了的。」
其實她跟靳祁森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也沒打算跟他維持什麼良好的關係,不過現在他好歹也是為了救她才受傷,拋去兩人的過往不談,於情於理,她過來探望,都是應該的。
而且,他似乎也真的變了。
「我的傷已經沒什麼事了,」靳祁森看著她,笑得有些無奈,「你不用太在意。」
梁舒冉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笑了笑。
「水瑤,能麻煩你出去幫我買杯咖啡嗎?」靳祁森忽然對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施水瑤道。
施水瑤微愕地看著他,楞了幾秒鐘,很快就笑著應聲,「好。」
她很清楚,他這是故意支開她,心底雖然不是很願意,但也不好說什麼。
「霍太太有什麼想喝的嗎?」施水瑤起身的同時,又詢問了梁舒冉的意見,「我順便給你帶回來。」
不是梁小姐,而是霍太太。
這種無聊的心機戲碼,梁舒冉甚至都懶得搭理,她淡淡睞了施水瑤一眼,不慍不火道,「不用麻煩了,我很快就要走了。」
「那好吧。」
待施水瑤帶上門離開,梁舒冉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溫淡隨和地說了句:「她對你挺好的。」
靳祁森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並不打算多聊他和施水瑤的事情。
「你來,不單純只是探望吧?」他看著她淡淡一笑,瞭然般道,「因為他拿走了我的位置,讓你於心不安?」
「不是,只是有些意外。」梁舒冉看著他,慢慢道,「你似乎早就預料到了。」
靳祁森挑眉淺淺一笑,「你說早……其實我也是在一個月之前才察覺到有人在暗地收購匯恆集團的股份,直到半個月之前才知道這個人就是霍譽銘。」
梁舒冉一怔。
「半個月之前,你知道了也沒有採取任何措施嗎?」
她不是很清楚霍譽銘的本事到底在哪裡,不過靳祁森的能力絕對不弱。
即便霍譽銘再厲害,只要他有及時採取行動,哪怕最終的結果不會改變,但起碼不會在短短半個月之內就變成如今這樣的形勢。
靳祁森很隨意的嗯了聲。
梁舒冉愕然,「為什麼?」
靳祁森定定注視著她,不經意地反問她:「你覺得是為什麼?」
梁舒冉默然。
因為她?
莫名的,這種想法忽然從她腦海中宛如光影一掠而過。
當然,她是不可能把這種想法當著靳祁森的面說出來的。
靳祁森淡淡的笑笑,低沉的嗓音漫不經心的,「我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這些年一直都跟我斗個不停,你也是知道的。」
「鬥了這麼多年,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意義了,反而覺得這一切像一把枷鎖,架在身上實在太累了,卸下來也挺好的。」
他頓了幾秒,笑容變得略苦澀,「這些年,還連累了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