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過失殺人

藍田玉和一個警員各自拿著一支手電筒順著血跡延伸的方向一直往牽走，這種小巷子沒有路燈，現在又是深夜，各家各戶都閉門熄燈熟睡了，巷子里光線太暗，兩人只能盡量加快速度沿著血跡方向追下去。

一直走了足足二十多分鐘，二人在順著血跡進入了一處死胡同，同來的警員用手電筒快速照射了一遍，看清楚地面上大量的血跡后說道：「組長，看來這裡就是死者受傷的最初為止！」

藍田玉大致看了一下，吩咐道：「叫人過來，暫時把這裡封鎖，等到天亮之後再進行詳細勘察！」

「明白！」

藍田玉又立即打電話下達命令，迅速出動警力抓捕死者剛子的老大光頭，當地派出所對光頭這種地頭蛇非常了解，對他們時常出入的場所和平常的窩點都很清楚，抓捕進行得非常順利，連同光頭老大一起被抓的還有兩個小弟，一個與光頭老大一樣，都受了傷，另外一個沒有受傷。

審訊室里，藍田玉和一個警員走了進來坐在了光頭老大的對面，此時光頭老大手腕上纏著紗布，臉上、胳膊和腿上都塗著碘伏，有幾處位置還貼著創口貼。

藍田玉放下卷宗問道：「光頭，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光頭是一個老油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道：「不知道啊，藍組，我和幾個朋友正喝酒、聊天打屁呢，正盡興的時候被你們抓進來了，我沒犯什麼事啊，你們警察也不能胡亂抓人吧？你要知道我也是納稅人，你們拿了納稅人的錢卻整天浪費資源······」

「夠了，你給我老實點，在敢在我面前貧嘴，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我問你，你手下的剛子死了，你知道嗎？」藍田玉義正辭詞的喝問道。

光頭聽得臉色一變，「什麼？剛子死了？」

藍田玉盯著他沉聲道：「剛子是不是你殺的，說！」

「啊，不是，不是，我怎麼可能殺剛子呢，他是我兄弟啊，我就算再混蛋也不可能幹出殺兄弟的事情出來啊！」

「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他整天跟著你混，你有最大嫌疑！我勸你最好老老實實交代清楚，隔壁兩個審訊室還有你所謂的兩個兄弟同樣正在接受審訊，你能保證他們死不鬆口？就算剛子的死與你無關，但是你至少是知道內情的人，你如果隱瞞不報，拒不配合警方調查，再加上你本身就有一尺厚的案底，我保證把你送進牢里！」

光頭被嚇住，他抗不住了，垂頭喪氣的說道：「我說，能給我一根煙嗎？」

藍田玉向旁邊的警員點頭示意，警員放下筆，拿起煙盒起身給光頭點燃一支煙塞進他嘴裡。

光頭狠狠抽了幾口，突出一大片煙霧，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藍田玉聽完光頭的敘述，皺起眉頭問道：「你是說有人在黑暗之中用什麼東西射你們，而且射得還很准，力道很大？」

「是的，要不然我這手臂、身上和大腿上也不會變成這樣，對方也不會到是用什麼東西，竟然打穿了我的手臂，殺傷力太大了！」

藍田玉問道：「你確定對方不是用槍或者弓箭？」

光頭搖頭道：「絕對不是槍和弓箭，我們幾個兄弟又不是聾子，槍響難道聽不到嗎？弓箭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殺傷力，看得出來的，對方並沒有要殺我們的想法，要不然我們就不只是手臂被射穿，身體其他部位也會被射穿，想要殺我們的話，直接射頭就行了！」

從審訊室出來，另外兩個審訊室的警員也剛好拿著卷宗走出來，藍田玉問道：「他們交代了嗎？」

「交代了，組長，你自己看吧！」兩個警員說完把審訊筆錄遞給藍田玉，她接過審訊筆錄看了一遍，進行了簡單的對比，光頭和兩個手下說得基本對得上。

藍田玉想了想，對警員下令道：「連夜抓捕向小強及其手下混子！」

這時一個警員從外面走進來說道：「組長，向小強不用抓了，我們在查找線索的時候在一條衚衕里發現了受傷且昏迷的向小強，現在向小強已經被送往醫院救治，醫生說他身上有多處受傷，最嚴重的是右大腿骨骨折，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骨折的斷腿已經被人接好並且上了簡單的夾板固定，主治醫生說給向小強接骨並進行夾板固定的人手法很嫻熟，斷腿接得非常好，很可能是從事醫療工作的人！還有，你看這是什麼？」

說話的警員把手上提著一個證物袋拿起來，在燈光照耀下，證物袋內裝著幾個帶血的小石子，幾個警員同事看得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用石子把光頭他們手腕射穿？是用彈弓嗎？」

藍田玉搖頭：「不，彈弓沒有難么大的殺傷力！」

「不是彈弓那是用什麼把石子發射出去並造成那麼大殺傷力的？總不能跟武俠小說中寫的一樣，兇手已經練成了摘葉傷人的絕世神功了吧？」

旁邊一個同事道：「讀書少果然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你能夠聯想到武俠小說中的絕世神弓，我只能說一個『服』字！我們這是現實世界，不是武俠小說的世界，懂伐？」

藍田玉豎起手掌制止了剛才那警員的反駁，說道：「這件案子太奇怪了，一個孤身女孩突然得到了一筆遺憾引來了各方黑惡勢力的窺視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人才剛剛開始行動就遭到了攻擊，這個人應該是保護那個得到了巨額遺產的吳昕的，並且對吳昕的一舉一動就非常了解，否則不可能這麼及時出現並救下吳昕，按照光頭的說法，吳昕家除了她一個，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她才剛剛得到遺產，說不定還沒有來得及繼承到自己的名下，應該還沒有想到要請人保護自己，那麼是誰在暗中保護她呢？」

一個警員道：「想要知道這個人是誰，那就只有調查吳昕的所有社會關係。不過組長，我覺得這件案子有點特殊，對方的目的並不是殺人，而是保護那個叫吳昕的女孩，不論是光頭還是向小強那些人，哪一個的存在不對社會造成危害？照我說啊，這樣的人死一個少一個，咱們沒必要較真！」

藍田玉聽了這話當即呵斥道：「我看你是白乾了這麼多年的警察，辦案過程中怎麼能感情用事？不管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出於什麼立場，他都有過失殺人的嫌疑，這是一件人命案，不管死者是什麼身份，我們的職責在於破案、抓人，然後交給法院審判，如何給對方定罪，那是法院的事情！」

剛才那警員被訓得羞愧的低下了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藍田玉思索片刻，說道：「調查吳昕的社會關係暫時不急，先把向小強的幾個小弟抓回來再說，小楊跟我去醫院找向小強，小古帶其他人去抓向小強的幾個小馬仔！」

「是！」

有了錢之後，百里歡歌第一個想法就是去買房，在這座城市打拚的年輕人，不存在這種想法的人很少很少，在這座城市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等於在這裡紮下了根，心裡也不會再感覺自己是飄著的了，沒有自己的房子，總感覺是無根的飄萍，居無定所，心裡極不踏實。

不過百里歡歌卻是知道現在的房價，中海市平均房價在四萬到六萬之間，二手房因為地段好、各種配套設施齊全，又有裝修，因此價格要比新房高一些，每平米都在五萬上下，新房的房源大多在郊區，各種配套設施不如二手房齊全、所處地段的環境不如市區的二手房成熟。

因此就算是郊區的房子，一套普通的三居室大概也需要四百多萬，加上精裝修也要五百萬左右，房子所處的地段和格局稍好的估計價格更高。百里歡歌想起自己有著墨家三十六行一百零八為頂尖大師和俠客們的技藝傳承，如果把這些技藝都派上用場，以後所需要的場地估計會很大，例如做木工、打鐵鑄刀劍、石刻雕塑等等這類手藝就需要的場地才能施展得開。想起這些，他就暫時放棄了買房的衝動，決定多攢一些錢，以後買一處面積夠大、又有地下室的獨棟別墅，所以還得努力幹活、上班掙錢，當醫生是他的本職工作，就算擁有了眾多的技藝傳承，也不能把這醫生的手藝丟了，還得投入更多的精力醫術的研究之中，在古代眾多神醫的畢生行醫經驗和記憶上更加精進。

「不必太擔心，只要按照我說的按時服藥、忌口，我保你半個月後就會痊癒，以後複發的可能性也會很低！」百里歡歌一邊寫著處方，一邊對對面的患有過敏性蕁麻疹患者說道。

一般過敏性麻疹都是免疫力低下、神經系統和內分泌系統的問題，有的誘因是某些食物或者藥物，有的是家中養貓養狗引起，誘發蕁麻疹的因素很多，這病比較常見，沒有太大的危害，但是卻能給生活帶來不便，例如有些食物不能，不能碰動物、不能聞某些香味、不能喝酒。不能受到一些外因刺激，總之，只有兩個字「麻煩」！

「好的，好的，謝謝百里醫生！」

送走這位過敏性蕁麻疹患者，百里歡歌按響了電鈴，下一個患者很快在外面分診台護士的提醒下走進了診室，這是一位五十餘歲的男性患者。

「百里醫生，你好！」

「不必客氣，請坐！」百里歡歌指著對面的凳子說道，又問：「你哪兒不舒服呢？」

患者道：「百里醫生，我肩周炎犯了，哎呦，這都小兩個月了，疼得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最近疼痛的部位又開始向胳膊和肘部蔓延，您看看我，都瘦了二十幾斤了！我去那些大醫院找醫生看，那些醫生就給我開一些止疼消炎藥，又讓我自己活動肩膀，說是要把肩膀活動開，防止肌肉萎縮，道理我都懂，我要是自己能活動肩膀，還用得著去看醫生嗎？關鍵是肩膀動不了啊，一動就疼得要命啊，那些西醫就是一群庸醫，就會開點止疼葯，這止疼葯都吃得我腦子反應變遲鈍了！」

百里歡歌道：「西藥中的止疼葯能不吃最好不要吃，副作用大。來，我給您號脈看看！」

患者很配合的把手伸過來，百里歡歌集中注意力和精神診斷他脈象中的情況，過了一會兒鬆開手開玩笑的說道：「要我說啊，您這肩周炎犯得還真是及時，看您現在這身形，估計您肩周炎沒犯之前體重有一百七八十斤吧，這次瘦了二十多斤，正好讓您的高血壓降了下來，血糖也應該降了不少，您現在血壓和血糖比正常範圍要稍高一些，但又不是危險範圍內，所以我斷定您之前的血壓和血糖應該很高才對！」

患者頓時驚奇道：「哎呀，百里醫生您真是神了，我都沒有給您看從前的檢查單，您僅僅通過號脈就看出來了，那麻煩您幫我把這高血壓和糖尿病也一起給治治！」

百里歡歌想了想問道：「我問一下，您有定力控制自己的飲食嗎？您要知道中醫治療過程中肯定是要忌口的，治療肩周炎的藥物和治療高血壓以及糖尿病的藥物如果一起服用會產生衝突，所以要一步一步來，我們先治療肩周炎，再治療高血壓和糖尿病，在治療肩周炎期間，你必須要控制飲食，少吃多餐，忌大葷、不吃甜食。以免再讓血壓和血糖升起來！」

患者猶豫了一下，咬牙道：「行，我一定堅持！」

「好！」百里歡歌拿出銀針包起身道：「您坐到診斷床上脫了上衣，我先給您施針疏通經絡！」

患者起身照做，百里歡歌在他兩邊肩膀周圍的穴道施針，剛剛施針完畢，患者就發出一聲呻吟，說道：「好舒服啊，百里醫生，您真是神醫，就這一下子，我的兩邊肩膀就感覺一陣陣暖意，之前就是麻木的，根本就沒感覺，一動就疼！」

百里歡歌說道：「我剛才給您號脈的時候就發現您的兩側肩膀部位的經絡和穴道氣血流通不暢、堵塞嚴重，施針之後經絡和穴道正在慢慢恢復通暢，但短時間之內肯定會有滯澀，所以需要推拿按摩和服藥進一步疏通。這就像交通堵塞一樣，道路本就不寬，再加上有障礙物，就算一時有交警指揮疏通了交通，但很快又會堵塞，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加寬道路、清除障礙物！」

「百里醫生您說得太對了！」

百里歡歌取走銀針，開始給患者進行推拿按摩，只進行了幾分鐘就推拿完畢，再問道：「現在您試試活動肩膀試試看！」

患者小心翼翼用力，頓時驚喜道：「咦，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我的肩膀能活動了，哎呀，百里醫生啊，您真是再世華佗啊！」

這時分診台護士小劉在門口敲門道：「百里醫生，這裡有一位柳小姐沒有預約，說是您的朋友」。

百里歡歌扭頭向門口一看，頓時笑道：「柳絮啊，來來來，進來坐！小劉，麻煩你幫我給柳小姐沖一杯咖啡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