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大概不會回來了

?「所以……他是怎麼說的？」

「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八卦啊？你就不能少問兩句？」

「明明是歐尼你把話頭挑起來的，既然你都說了前一半，就別把后一半咽回自己肚子里去行不行？」

少女時代這個組合正在為了她們的新專輯而努力地進行著準備，每天除了在練習室里進行練習之外還有許多的錄音工作和前期宣傳工作以及各種各樣早就被預定好的行程和通告要趕，.公司的新大樓里、就算身為鄭秀妍的親妹妹，鄭秀晶卻也覺得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過自己的親歐尼了——若不是今天她的那位親歐尼不知道怎麼得到了一點空閑，幾個電話把正縮在家裡埋頭睡大覺的她生生地抓了出來、當做下人一般使喚了一番，她還真的不知道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這位彷彿比大韓民國的那位女總統還要更加忙碌一些的親歐尼一面。

當然，作為公眾人物，她們兩個人自然沒辦法像其他的姐妹一樣去逛街、也沒辦法找個裝修精緻的高檔咖啡店一邊品嘗著被精心製作的甜點一邊悠閑的度過難得的休憩時間——此時此刻，這姐妹兩個人都隨意的穿著寬大的休閑裝，分別霸佔著位於f（x）的練習室之中的那個大布藝沙發兩頭，那摸樣就像是躺在自己家裡的客廳里一樣。

.公司做練習生的她們兩個人來說，在練習室度過的時間也許比在自己家的客廳里度過的時間要多得多了：在出道之後，在已經越來越習慣於在緊張忙碌的行程之中抓緊任何時間休息的她們眼裡看來，也許練習室和自己家的客廳與卧室從本質上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我把話頭挑起來的？你說出這種話來的時候就不能摸摸自己的良心……」

「好了好了，別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他到底是怎麼說的啊！」

懶得再去跟那個把整個身體全都癱在了沙發上、剛剛才狼吞虎咽的把她「冒死」跑出去買回來的兩包零食全都填進了自己肚子里的歐尼在那些「細微末節」上較勁，鄭秀晶用胳膊撐著沙發直起身來，對她的親歐尼剛剛在無意中說漏了嘴的那個讓她無比感興趣的話題死纏爛打了起來。

「這個八卦的死丫頭……你真想知道？」

「歐尼！」

鄭秀妍越是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鄭秀晶就越是對於那個答案感到好奇——若是換做以往，她絕對不會對於其他人的感情故事如此在意，她一向認為那都是跟她毫無關聯的瑣事：然而那個傢伙畢竟和她在「繼承者們」這部電視劇之中扮演過情侶，更何況他的交往對象是那個少女時代的隊長……

這樣的一對情侶，能讓全韓國所有的花邊小報瘋狂。

這樣的一對情侶，她覺得自然也值得她多關注一些。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最後他什麼也沒說……」

「什麼也沒說？」

「對，什麼也沒說。」

「他……什麼也沒說？」

「……也許他也可能說了什麼，只不過炫均哥不肯告訴我。」

在徹底失去了聯絡的第十二天，當那個傢伙的身影終於被某個私生飯拍下、然後被發布到了網路上之後，林炫均終於再一次接到了來自於那個在這段時間裡讓他這個EXO-M的經紀人難堪不已的那個高個子男孩的電話。

因為這個逾期不歸、違抗了公司諸多規定的男孩的一系列惡劣行為，林炫均遭到了無數攻訐，在藝人管理部門裡都快沒辦法抬起頭做人了——現在他終於再一次「找到」了那個罪魁禍首，自然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對方。

然而當其他EXO-M的成員在聽到了消息之後跑來找到他，詢問他事情的進展的時候，林炫均卻不能像在面對KRIS那個傢伙的時候一樣態度強硬、擺出一副管理人員的高姿態來——對於現在的EXO來說，為了將去年的成功延續下去，為了不讓公司為他們在今年制定的計劃受到太多影響，讓EXO這個組合、尤其是EXO-M這個分隊「保持穩定」就變成了林炫均最重要的任務。

於是他只能故意裝出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來，對著一看就是承載著不少人的意願來戰戰兢兢地跑來詢問的鹿晗說出了「沒事沒事，什麼事也沒有，都是小問題，KRIS？他什麼也沒說，一切都等他回來再說」這樣一番講了和沒講幾乎沒有任何差別的廢話。

所以當鹿晗悄悄從EXO的練習室里溜到了那一間在最近這段時間裡都快變成了那位哥在首爾的住處一般的工作室之後，他能夠講給那位哥聽的，也就只剩下了那些出自林炫均口中的並沒有任何實質含義的毫無內容的廢話。

「這樣啊……」

「哥，你也不用太著急，等到他回來了之後……」」

眼看著身前那個面色發白、在放假歸來之後居然看起來比以往好像又消瘦了幾分的哥哥臉上露出的灰敗表情，鹿晗忍不住再一次安慰起了對方——.公司成為了一名練習生時開始就一直對他、對他們照顧有加的哥哥在得知了吳亦凡的心事之後，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心血來試圖挽留、試圖拯救那看似不可能被改變的一切。

他知道吳亦凡肯定也清楚這一切。

所以他完全無法相信那傢伙會背叛這位全心全意對待他們的哥哥。

縱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就連他自己都已經開始情不自禁地懷疑——那個曾經和他們在一起好不容易才熬過了最艱難的時間的親友到底還會不會回到他們身邊，那個曾經在街頭當著他的面對王南芊信誓旦旦的講出「哥，我相信你」的傢伙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就此徹底的消失在他們的世界之中……

然而他卻不能、也不願對面前這位明顯已經心力憔悴的哥哥吐露出半點那樣的語句。

就算他沒有能力改變什麼、去讓身邊的人和事物都變得更好，卻也不願意去做那些會傷害到別人的事情。

此時此刻，鹿晗覺得他自己能為這位哥哥所做的，大概也就只有陪著他一起試圖去相信真心能換來真心，信任能換來信任，一切都還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而他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無關緊要的小小插曲……

不管他自己是不是真的相信，不管他想要安慰的對象是不是真的相信。

「他……還會回來么？」

「……啊？」

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話語，從本來讓他以為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語的那個人口中講出，讓鹿晗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他，大概不會回來了。」

「哥，你在說什……」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不過……好了，我們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你要不要聽聽我這一次新寫的歌？」

話題被生硬地改變。

大概是為了緩解那實在有些太過於讓人壓抑的氣氛，站在工作室門口、在這段時間裡一直仍舊在努力工作的那位哥努力地嘗試著展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向他發出了邀請。

然而鹿晗卻覺得那微笑和他一貫所熟悉的、專屬於王南芊的那種溫和笑容截然不同。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笑容，只讓他的心中感到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