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119 無法阻止
今天羨娘和川哥又fangdao了~既然二十歲之前必須成親,那他的首選當然是那個和他有過露水情緣的人,只是那樣一來,他就得必須一直用女人的身份,不能曝光,這可是一輩子的事,萬一日後一不小心暴露了,等待他的又會是什麼下場呢?
說不定還得連累對方。
何況,他若是和對方成親,那麼那人必定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在這個變態的世界,那人能接受自己和一個同性在一起嗎?
這些問題都是殷羨不確定,以後卻要面對的,只是現在對於他來說,想的有些早了。
算了,還是先賺錢吧。
元王府
「銷玉蝶?!逐出族?!不行!」孟元驚怒的聲音響徹書房。
書房裡的另一個人卻還安安穩穩坐在那兒喝茶。
她這話一出口,那人就轉動了自己無神的雙眼朝向她的方向。
「為何不行?」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本王正兒八經抬回來的側夫,也是正兒八經上了玉碟的皇室中人,怎能就這樣輕易被逐出皇族?!何況這件事與他們有關無關還沒有一個定論,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處置人,就是你父親教你的嗎?!」孟元怒道。
孟凌川面色未變,只是淡淡道,「哦,沒有證據啊……娘親覺得,我本人就不算證據了嗎?還是說,需要我把那個在我的葯里加料的人找出來帶到你面前,才算證據?亦或是,我讓人去挨個差賣過化春丹的店鋪,看看咱們府里究竟是誰買了才算證據?」
提起這事,看到孟凌川潔白無瑕的眉心,孟元心中微疼,偏過頭去沒敢看他,儘管那雙眼睛其實什麼也看不見,可她就是不敢對上那空蕩蕩的雙眼。
「你……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孟凌川哦了一聲,「原來在娘心裡,他們做的就是無證不可懲,而我就是咄咄逼人?」
孟元稍稍抬頭瞧了他一眼,嘆了口氣,無奈道,「娘已經幫你懲罰他們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好嗎……」
「這話你若是早點給他們說,我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孟凌川不等她把話說完就開口打斷她,「娘,銷了玉碟,逐出族,他們依舊可以住在王府里,依舊有原來的待遇和生活,我不過是讓他們丟了這個名分而已,索性他們也不缺這名分,以往的時候,不就是頂著側夫的頭銜享受著正夫的待遇嗎?」
說到這兒他似乎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不過那笑容卻是有些冷,「沒了名分,您依舊可以寵他們,依舊可以對他們好,我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絕不會不自量力阻止你對他們好。」
孟元想說些什麼,卻還不等她開口,孟凌川又道,「沒了名分,卻改變不了孟啟雲是您兒子的事實,他日後依舊能嫁一個好女子,可兒子我……這輩子卻只能常伴青燈古佛,您不覺得這已經很不公平了嗎?,若是您連這點要求都不肯答應我,那兒子也只有去宮裡找皇姨聊聊天了,說不定聊著聊著就會說到這件事,屆時,我的要求可就不僅僅是取消了他們的名分而已!」
孟凌川才不是愛裝大度的人,睚眥必報這個詞更適合他,並且他也不是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的性子,他吃的苦,受的罪,當然要明明白白說出來讓別人知道。
反正他也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名聲這個東西,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
不是囂張地敢明目張胆地對他動手嗎?那他就讓他們看看,動了他的後果。
銷玉碟是要昭告天下的,日後即便繼續住在王府里,那也只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小侍和公子小姐,他們費盡心機想要的地位富貴只能看得見摸不著,那扭曲的模樣一定很好看,只是可惜,他是註定看不到了。
想著,他眼裡浮上一片黯然。
這讓孟元覺得他是因為所求之事不得答應,心下一軟,心裡本就搖擺的天平便微微向孟凌川的方向傾斜了。
「銷玉碟……也不是不可以。」孟元猶豫著說出這句話,孟凌川猛地抬頭,緊接著她又在後面加了一句,「不過……你得保證,娘照你說的做了后,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不得再次糾纏。」
孟凌川冷笑一聲,「只要他們不再來招惹我,我也自然懶得面對他們。」
於是,最後孟元還是答應了。
當銷玉碟的聖旨下到元王府的時候,梅側夫和孟啟雲宛如晴天霹靂!竟顧不得規矩,猛地抬頭看著頭上那明黃的聖旨,好似死死盯著,它就能化為灰燼!
而梅側夫那六歲的女兒孟啟賢竟是愣愣地看著面前這些陌生的東西和人,根本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即便再不願接受,梅側夫也只能跪著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那對他來說屈辱無比的聖旨!
嘩啦——!
西苑傳來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僕人紛紛站在門口不敢進去,現在誰要是進去了,那可就是撞槍口上。
相反,孟凌川的院子卻是歡聲一片,下人們紛紛欣喜不已,以前他們明裡暗裡沒少被西苑的人折騰,現在再不慶祝一下還要等何時?
王夫看著躺在院子里曬太陽的孟凌川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心裡提著的那口氣總算松下來了。
原本以為經歷了這件事的凌川會一蹶不振,卻不想他卻被磨礪地更堅強更厲害了,他也可以放心了。
忽然不知想到什麼的王夫臉色微微一愣,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小聲問孟凌川,「川兒,爹問你個事兒,你……要是不想回答也行。」
孟凌川正色,「爹爹想知道什麼就問罷。」
王夫這才咬牙下定決心一般問道,「那日侮辱你的人,是誰?不用處置了嗎?」
孟凌川手一重,一朵開的正好的花瞬間被碾作了塵泥,落到了地上。
今兒也沒例外,一車的大老娘們跟著比誰聲音大誰知道的東西家的閑事兒多似的,直聽得他後悔怎麼就沒帶棉花這種神物,一拍腦袋,這才想起這兒根本沒有棉花這種東西。
「誒?劉金鳳怎麼不在?要不要停下等等她?」有人驚道。
身邊一人拉住她,嘴裡嫌棄道,「等什麼等,人家這會兒估計在哪個銷金窩逍遙呢,哪兒還想著回家!」
「她有錢?她女兒不是傷了腿嗎?上回還到我家借錢來著。」另一人詫異問。
「你借給她了?」
「沒呢,我家有幾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閑錢借給她。」
「沒借就好,看她那模樣,借了錢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那她怎麼有錢去找樂子?」有人把話題繞了回來。
「你們是不知道,劉金鳳女兒不是和人打架傷了腿嗎?她傷的重,人家也傷的不輕,本來定的親也被退了,眼看就要官配,臨時找不到娶夫的人選,就跟劉金鳳家商量了換親。」
「換親?!」驚呼的可不止一個人,就連殷羨都轉過頭來看著她們,聽了一耳朵,不單是因為「換親」那個陌生的詞,還因為人家口中的「熟人」。
「可不是?劉金鳳那心裡窄得只剩自己,聽見能不花錢的事兒忙不迭就答應了,半句條件都沒談,兩家一談妥,第二天就將人送了。」
「那家人急著娶夫,劉金鳳家又不著急,她家女兒才十五六歲,可還有好幾年呢,怎麼就答應了?」不怪人這麼問,在這兒,能換親的人家,怕都是家境差不多的,換的人估計才貌也不怎麼樣,不然誰不會找個條件好點兒的兒媳?就算做夫侍怕也比這換親好。
「誰讓她女兒傷了腿呢?現在家裡又沒錢治,能不能把腿治好都還不好說,日後娶夫也有礙,比起以後花聘禮娶個人回來,還不如現在換親,好歹一分錢不花就能換個女婿進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人,從沒將玉哥兒放在心上,能換利益就巴不得脫手,又哪會替他考慮。」
在這裡,換親其實是件很掉面子的,基本就是家裡窮得揭不開鍋的人才會幹的事兒,哪怕家裡沒有餘錢做嫁妝,也會帶上一床棉被兩身衣裳,可換親嫁出去的兒子可是什麼都不會帶的,就一個人過去就行了,甚至連酒席都不用擺,在婆家的地位也就比買來的下人高不了多少。
也就是因為換親不用花錢,劉金鳳才答應地這麼乾脆,既然不用攢錢給女兒娶夫郎了,夫郎有了指望,這下女兒的腿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劉金鳳就立馬拿了家裡攢的給女兒娶夫的錢到城裡好好放鬆了下,因為家裡一連串的事兒,她都好久沒來這兒找樂子了,這才想夜不歸宿。
後面的話也沒什麼乾貨了,殷羨默默扭過了耳朵,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小男孩兒,這才過了多久時間,竟然滄海桑田,都嫁作人夫了。
那孩子是歡喜的嗎?殷羨想都不想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可他是心甘情願的嗎?殷羨卻不敢下定論了。
這個世界制度或許和華夏古代有詫異,可最終的效果卻是殊途同歸,專制,壓制,無論是從國家法規還是社會道德,總有太多像大山一樣壓著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