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三包榨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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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您別見怪,實在是今天天氣好。天氣預報說,接下來連續好長時間都是陰雨天,不適合拍這個,所以……」於導尷尬地解釋。
雖然眼前的這個大師,來劇組還提了袋早餐,看起來就是個除了長得好點之外,沒什麼特別,普普通通的青年。
一點都沒個大師樣。但深諳做人的於導,還是解釋了一下,免得對方心裡不舒服。
顧長生心大,也沒對方這是不尊重他。
他的目光都被飄在女配旁邊的男鬼吸引住了。
這會風箏已經飛上了天,男鬼招來了一陣陰風,帶得風箏飛得更高了些。樂得指導高手笑眯了眼,不停地念叨:「好風,好風。」
「今天這風是真的好,省老大事了!」要不然就這女配笨手笨腳的,還不知道多久才能成功。
看剛剛那架勢,明顯才放上天,風箏就要掉下來。得虧被那風一帶,這才沒事。
男鬼居然在做好事?
怎麼可能。
深知對方性格,作為在場唯二能看見鬼的人,方衍之忍不住提起心來。雖然周圍都沒有危險的器械,不知道男鬼會怎麼害人,但他還是暗暗為女配捏了把汗。
怎麼辦?
方衍之求助地看向顧長生。是不是要打斷拍攝?
就在這個時候,風箏越放越高,女配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按著劇情的要求小跑著,風箏軸飛快地滾動,沒多久,風箏就又飛高了一大截。
「不行,不能再高了。得控制。」憑著經驗,指導高手意識到了不對。
女配聽到這話,連忙想把風箏收回一些。然而手裡的風箏線卻不聽話,不僅沒收回來,反而還咕嚕嚕地全飛了出去。
「危險!」又是一陣風過來,指導高手大喊:「趕緊鬆手,快鬆手!」
「把風箏軸扔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男鬼帶著愉悅的神情,將風箏線繞到了女配脖子上。
這麼大的風,風箏線別看只是一根細線,其實非常結實又鋒利,真要纏實了。女配的頸骨也許不會被割斷,但動脈血管卻絕對不會倖免。
效果就和拿小刀割喉一樣。一割一個準。
劇組的人看不見鬼,卻能看見風箏繩,紛紛尖叫了起來。女配的臉上滿是驚慌。
方衍之心裡更是後悔,早知道在看見男鬼的時候,就該立馬阻止拍攝。要不是覺得那裡都是草地,沒什麼危險的東西,遲疑了一下,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一條人命啊!
顧長生這會離女配有些遠。一則是他才剛到,還來不及走近。另一個就是,於導不知道情況,又怕顧長生不小心跑入鏡,影響拍攝。於是引路的時候,有意把人往旁邊領。
遠水不能解近渴。
就連對顧長生心悅誠服的方衍之,這會都沒把希望放到他身上。
這鬼還挺浪!
帶著傷都要搞事。
顧長生換了只手提早餐,騰出右手,從褲兜里把自己的迷你玄鐵菜刀摸了出來。
菜刀吹毛斷髮。變大后拿去砍骨頭都沒問題,小小的一把也能切肉切菜。肉菜都能切開,更何況是一根細繩。
來不及趕過去。
隔著二十來米遠,顧長生直接把菜刀飛出去,輕易地切斷了纏在女配脖子上的風箏線不說,還沒傷到人。
飛刀的同時,顧長生也往前跑了一小段,等菜刀完成任務迴旋的時候,他的站位剛好能讓他伸手接住往回飛的菜刀。
「小……小李飛刀?」
劫後餘生的女配軟倒在地上,雙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確定沒傷口,死亡的陰影不再籠罩以後,才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向顧長生。
而圍觀了飛刀救人全過程的劇組工作人員,這會早已經傻眼了,回神得比死裡逃生的女配還慢。腦子裡全是八個大字:小李飛刀,例不虛發!
這人是誰啊?怎麼感覺比古大的男主還牛逼。
刀飛出去了還能回收。
帥爆了!
比小說男主還蘇,現實生活里居然還有這種高人!
方衍之最快回神,他撲向顧長生,直接就去抓他接刀的手:「大師你沒事吧?」
有沒有傷口,要不要止血?
方衍之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顧長生掌心一片光滑,別說傷口了,就連手紋都不明顯。迷你的玄鐵色小菜刀正安靜地躺在上面,襯得那隻手愈發白凈。方衍之說著說著就沒聲了,心裡一片嘆服。
大師就是大師,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工作人員們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幾個助理跑過去,七手八腳地把女配扶了起來,還貼心地倒了杯熱飲讓她捧著喝壓驚。
「大師。」一場危機就這麼被化解了,於導深覺沒白跑一趟。
就是這個顧大師不會抓鬼,那也值了!
於導走上前,打算好好感謝顧長生一番。他選擇性地遺忘掉了,之前覺得大師不靠譜的想法。
「等會再說。」顧長生收起小菜刀,從早餐袋裡拎出根油條。
「鎖魂鎖妖鎖天地,
困人困怪困鬼神。
捆得秦檜下鍋炸,
能將妖鬼手腳縛。」
這回顧長生早有準備,沒給那小鬼逃跑的機會。炸得金黃酥脆的油條被他這麼輕輕一拋,眨眼就飛到小鬼面前。油條順著中間的縫隙一分為二。
「無物不囚,神鬼禁!」兩根油條化做長繩,有靈性地撲向男鬼。一根沖著手,一根沖著腳。無視男鬼的掙扎躲避,直接就把他綁了起來。
「這……」在場的人看不到鬼,卻能看到油條的變化。
誰家的油條扔出去后能在半空懸浮?
懸浮的時候還能變長,變長了還做出了綁人的模樣。
這段時間劇組頻頻出事,大家私底下都猜測是不是鬧鬼了。聽說於導還去請了個大師。不少人見狀,都明白了過來,看向顧長生:這大概就是於導請來的大師吧!
難怪這麼有能力。
哪怕原本對鬼神之說半信半疑的人,這會也生不出懷疑來。親眼所見,想不相信都難。
做他們這行的,也算見多識廣了,可誰也沒聽說過有什麼騙術,是有關於油條的。
雖然誰也沒聽說過有什麼道術,是關於油條的。但大師救了人總不假,拿油條作法,也沒遮掩。
站得遠的聽不清,但站的近的,多少都聽見了些大師念的口訣。
「放開我!」男鬼拚命地掙扎,怒視顧長生:「臭道士,我又沒招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憑什麼抓我?」
「上一回我沒和你計較,你還真當我怕了你不成?竟然還找上門來。」說著男鬼身上鬼氣大盛,企圖綳斷綁在手腳上的油條。結果折騰了半天還是沒能成功,見狀,男鬼戾氣更重,恨恨地看了顧長生一眼后,罵方衍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就讓你燒了點錢嗎,你竟然還找人來抓我!」
這鬼見風使舵得還挺快,知道柿子挑軟的捏。
是那點紙錢的事嗎?方衍之翻了個白眼,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大師,這是抓到了?」於導看不見鬼,但根據油條的樣子,倒是判斷出了一兩分,便試探地問了句。
顧長生點頭:「是個男鬼。三十齣頭,中等身材,偏瘦。叫什麼不知道,不過右耳垂上有個黑色的大痣,挺明顯的。」
「好像是劇組之前招的群演。」專門為群演化妝的那個化妝師對這個人還有點印象:「不過就只來了一次,後面就沒再來了。脾氣還挺大的,總是嫌這嫌那。什麼劇組的盒飯難吃沒雞腿,戲份太少沒台詞,給的工資太低,反正什麼都嫌。」
說實話他們劇組的飯菜已經夠良心了。哪怕是群演,肉菜也是有的,只不過那天剛好沒雞腿而已。但宮保雞丁不也很好吃?
都是雞肉在,怎麼還能分三六九等呢!
化妝師很喜歡吃宮保雞丁,所以聽到那話當時還在心裡吐槽過,再加上男鬼的特徵明顯。這會被顧長生一提,就全想起來了。
「不過他因為覺得待遇不夠好,很快就走了。怎麼會變成鬼來這裡?」總不能在其他地方死了,結果對雞腿還有執念,硬是跑了回來。
還是說,害死他的是劇組裡的人?
這話化妝師沒敢說,不過在場的人心裡都有懷疑。
顧長生掃了男鬼一眼:「應該不是被人害死的。」男鬼身上沒有任何枉死的跡象。就是單純陽壽盡了,活到頭了,所以生病或者意外死掉了。
不是被害死的就行。
於導鬆了口氣,也不想追究對方興風作浪的原因了。反正知道了也沒用,總不能跟個鬼講道理。更別提索賠了,那鬼有沒有錢都還難說。
於導遞過一張銀行卡,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酬勞:「這鬼就全交給大師處置。」該度化度化,該輪迴輪迴,就是灰飛煙滅他也不心軟。總之別再出現了:「衍之今天沒你的戲份,你送送大師。」
方衍之樂得繼續休假,聞言點了點頭,湊到顧長生身邊,分了顧長生一根油條吃。
「還有茶葉蛋,底下的豆漿也拿出來。」顧長生示意方衍之多拿點。
他原本帶的就不是一人份早餐。
「唔,好吃。」方衍之享受地喝了口豆漿,又繼續啃油條。周圍的人敬畏地看了他一眼。
也是心大。
顧大師拿的油條都敢吃。
「你們吃嗎?」還剩下兩個包子,顧長生拎著袋子問其他人。
圍觀群眾們看了看依舊還飄在半空中,明顯綁著鬼的油條,飛快地作鳥獸散。
反倒是之前差點死掉的女配走過去,一邊道謝,一邊把袋子清空了。
鬼門關都走過一圈了,還能怕這?
更何況說不準有辟邪的功能呢,女配暗搓搓地想道。抱著這種想法,她難得不在意減肥節食的事,把高熱量的肉包吃光。
裝著食物的袋子終於被騰了出來,有容器了。顧長生伸手一招,半空中正拚命想辦法逃跑的男鬼頓時渾身不受控制地被油條帶著,飛到了顧長生手裡。
「恃強凌弱!」這道士簡直無恥!
顧長生懶得理他。伸手把男鬼團吧團吧,捏成一小團塞進了袋子里。
灶對灶神來說,就等同於神案。再怎麼好脾氣的神,神案被人這樣糟|蹋,都得動怒。更何況灶王爺原本就是個暴脾氣。奪壽兩年說不準都已經是看在老的老小的小,手下留情了。
等等。
顧長生突然看向顧大娘:「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說的?」
祖師爺向來恩怨分明,只犯一次錯,又怎麼可能奪兩回壽。
顧大娘嚅囁了好一會,這才說道:「孩子不是生病么,我一著急,就罵人了。」
現在的年輕人大都不講究求神拜佛,但老一輩人卻很信這個。她雖然半信半疑,不過受周圍人影響,每個月初一十五也習慣去寺廟道觀拜拜。結果拜都拜了,幾年下來那些神啊佛的,受了香火卻不盡責任,居然沒保佑她家,讓她乖孫生病吃苦。
這顧大娘就很不滿意了,忍不住罵了兩句。
「罵人?我看是罵神才對!」
見過作死的,沒見過作得這麼迫不及待想去死的。
顧長生心疼祖師爺,徹底沒了好聲氣。
「媽你這事做的也……」顧昌繁被顧長生說的話嚇了一跳,再看看還躺在床上起不來身的孩子,忍不住責怪起了顧大娘:「媽我早說你這脾氣該改改了,成天嘴上沒個把門的。我爸在的那會就老說你,讓你改,結果你到現在都還這樣。現在好了,害慘孩子了!」
「那我不也是心疼孩子么。」更何況誰知道世界上真的有神明。被一手拉扯到的兒子這麼埋怨,顧大娘又委屈又著急:「那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去給他們磕頭請罪。」說著就衝進了廚房,直接跪在地上,頭磕得砰砰響。
她早上從顧長生那邊鎩羽而歸的時候,心裡窩火,又看到孩子生病連飯都不想吃。早飯放在床邊都涼了也沒見他碰一口,整個人都懨懨的,就忍不住罵了兩句做發泄。那會氣急了,被她罵進去的神明有點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去求誰。
不過哪怕沒讀過書,顧大娘心裡也明白,這事最開始就是由孩子得罪灶王爺引起的,那不管求誰,先求灶王爺總是對的。
家裡不像是鄉下,灶台上沒貼灶王爺,不過廚房都歸灶王爺管,在廚房裡磕效果應該也一樣。
為了孩子,顧大娘磕得很誠心。
這動靜,顧昌繁生怕老娘磕出事來,連忙把人拉起來:「媽,你這是做什麼。請罪也不是這麼個請法啊!別等下航航還沒好,你就又進醫院了。大師,有大師在呢,您別急啊。」
「顧大師您看這要怎麼辦?」顧大娘被兒子這麼一拉,也回過神了,一同期待地看向顧長生。
和顧大娘的請求不同,顧昌繁的目光就更為直接點,帶了催促。
為了祖師爺的胃口,這事總要解決。
再加上對方又付過了錢,顧長生也沒推諉:「光磕頭是不夠的。」哪怕你磕得再響也沒有用。
就好像你無緣無故把人家房子給污染了,完事後說句對不起就想走?
哪那麼容易。
不得把人家屋子清理乾淨,再賠禮道歉,誰會願意原諒。
「之前被你罵過的神明,你到時候直接自己去他們的廟宇道觀里燒香請罪。至於灶王爺,灶神沒廟,你得祭灶請罪。」
「怎麼祭,擺供品還是燒紙錢?我立馬把東西買回來弄。」得了解決辦法,顧昌繁連忙問道。
「都要。祭祀要燒那種手摺的元寶,機器糊的不行。供品里必須要有一整隻烤乳豬,其他的雞鴨魚肉你看著買,果盤糕點也不能少。你手腳快些,光這些還夠,還得回鄉下,把你兒子弄髒污的灶膛清理乾淨,不然請罪沒效果。」
「手工元寶,烤乳豬,雞鴨果盤?」顧大娘在一邊聽到這些,忍不住心疼了,這可都不便宜。她忍不住把顧長生拉到一邊:「長生啊,早上是大娘不對,大娘不該罵你,可大娘那不是氣急了么,你也別放心上。你說咱們都多少年的鄰居了,你怎麼能坑大娘?」
「我坑你?」顧長生莫名其妙。
「著啊!」顧大娘沒聽出這是疑問句,一拍大腿說道:「你可不是在坑大娘么,我可是聽說,你平常作法,根本用不著這麼多東西。光是用什麼油條啊,饅頭啊,就把事情解決了。」要不是聽說了這個,她也不會去找他,還不是圖省錢。
「你說饅頭油條才幾個錢?雞鴨又多少錢,尤其是烤乳豬,那不得好幾百!手工的元寶也不便宜。」她兒子賺錢可不容易,兒媳婦又是個敗家的。一套化妝品好幾千,一個包包就上萬,夫妻倆那點工資哪夠用,可不得多省點。不然以後孫子長大了,拿什麼給他娶媳婦。
打聽的還挺清楚。
顧長生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站在一旁,把話都聽全了的顧昌繁臉上作燒,連忙把老娘拉了回來:「你胡咧咧啥呢?這情況能一樣嗎,咱家又不缺那點錢。」更何況大頭他都已經給了,至於在這上面扣扣索索得讓人看笑話?
「顧大師你別聽我媽說的,她就是一時轉不過彎來。年紀大了都這樣,節約!」顧昌繁尷尬地描補了兩句:「該買的還是得買,不能心疼錢。我這就打電話讓我老婆請假,我們兵分兩路去買,天黑之前一定給您買齊。」顧昌繁說著就要去找錢包。
天黑?
顧長生懶得計較別的,他就光注意到了天黑這兩個字。
怎麼能等天黑,他還指望著能早點回去給祖師爺做夜宵呢。天黑才買齊,再去一趟鄉下,來回快三個小時,今天別說夜宵了,能不能到家都還是問題。
顧長生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現在才兩點多,爭取三點半買齊。」
看顧長生這麼嚴肅,顧昌繁還以為時間上有什麼講究,也不敢多嘴,連連點頭道:「我直接買現成的,三點半一定給您都準備好,您放心,不會誤了吉時的。」雞鴨什麼的,滷味店都有。魚可以去飯店,水果菜市場水果店都有,糕點點心店裡能買一堆,元寶就更是方便,直接去香燭店。唯獨烤乳豬麻煩了點,不過仔細找找應該也能行。大不了多問問人,A市這麼大,肯定有地方賣。
聽到吉時,知道顧昌繁誤會了的顧長生也沒解釋,反而指點道:「城關那邊有家福源酒店,他家的烤乳豬做的還行。」最重要的是這家酒店的烤乳豬是半成品,事先準備好了的,貴是貴了點,但客人去的時候不用等太久就能上桌。
「您可幫了我大忙,我正發愁去哪買呢!」顧昌繁一臉感激,怕老娘再有不同意見,顧昌繁連忙道:「我這就出門,您先在家裡坐著休息休息。想吃想喝什麼就讓我媽拿,千萬別客氣。」說著顧昌繁看向顧大娘,特意叮囑:「媽,你好好招待人家,我出門了啊。」
「知道了,放心吧。」酒店的東西得多貴,說不準一兩千還買不下來。再加上其他幾樣東西,又是一筆大開銷。兒子剛發過火,顧大娘不敢再說什麼,臉上笑容勉強。
「大師!」顧昌繁可不知道顧長生心裡在想什麼,他一看到人,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情緒激動,好半天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顧昌繁從小學習就很好,一直名列前茅,高考的時候更是魚躍龍門,上了國內排名前幾的大學,畢業以後出來工作,工作能力也強,一路高歌猛進地升職。工資漲了又漲,沒幾年他就市區里買下大房子,全家都搬了過來。中間又娶了貌美能幹的妻子,兩人一起生了個胖娃娃,完全就是人生贏家的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