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指相扣

清晨起來，柳葉起身走到窗前，看到陽光嫵媚，荷葉上晶瑩的水珠泛出七色的光芒。簡單的梳洗后，走出了宿舍。潮濕的空氣伴著花香撲鼻而來。柳葉甩甩頭髮徑直走向校門口。楊風已經在校門口了，手裡還拿著一個冒著熱氣的「千層餅」和一杯珍珠奶茶。

「我猜你還沒吃早飯，所以就買了。還熱著呢！」楊風微笑著說。

「我們去哪裡玩呀？」柳葉接過早餐，微笑著看著楊風說。

「我們去西山吧，那裡風景不錯，還可以爬山。」楊風好像早已安排好了，柳葉點點頭，隨著他向前走著。公交車上，兩人並排坐著，楊風突然靠在了柳葉的肩上。柳葉轉過臉看著楊風，正準備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楊風緊閉著雙眼。「也許他是起的太早，太累了，那麼就讓他這樣靠著吧，又何必要叫醒他呢」柳葉想著，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動了一下，楊風馬上就坐了起來，事實上他根本就沒睡著。柳葉有些生氣，但回頭想想，自從他們成為戀人到現在，好像還沒有什麼親昵行為，如果自己在計較這些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呢？自然也就不去追究了。

到了西山，兩個一前一後走著。那悠長的小徑，異常的清幽，四周是潮濕的充滿了生命氣息的空氣。蟬鳴聲在這樣的寧靜中顯得分外的清亮。走在其間，如置身世外一樣的清雅。柳葉走著，想著。忽然一隻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她回過神，是楊風。她看著楊風，楊風卻只是看著前方，拉著柳葉的手一直向前走。柳葉沒有掙脫。只是楊風握的太緊了。於是柳葉說：「幹嘛抓這麼緊呀？」楊風終於轉過了頭，一臉深情的看著柳葉說：「我就是要抓緊了，我怕你跑了，怕你飛了。」楊風說完後轉過臉繼續拉著柳葉向著走。柳葉你下頭，很小聲的說：「你放心吧，我不會飛的，我就這麼跟著你走。」她轉臉悄悄的看了看楊風的臉，那是一張洋溢著幸福的臉。柳葉抬頭看了看天，那麼高，那麼藍，陽光柔和嫵媚，就像她此刻所擁有的愛情一樣溫馨浪漫，十指相扣，如果所有的愛情都能如此，所有的幸福都能如此，那人間大概就不會有什麼怨恨與悲慘了。想到這裡，柳葉也緊緊的握著楊風的手，只想這麼一直跟著你向前走，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承諾，而白林，也許從這一刻開始，柳葉真的不再去胡思亂想了，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多種感情可以發展，不是嗎？

傍晚的時候他們牽著手回到校園，似乎牽著的手就沒鬆開過。楊風牽著柳葉的手走進花店，選了一枝玫瑰，火紅火紅的玫瑰。花店買花的，選禮品的同學很多，楊風深情的看著柳葉，柳葉接過花的那一刻，楊風說：「今生你是我的唯一。」那是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那是一種真摯的情。或許因為那個時候瓊瑤小說的影響，他們的愛情似乎也頗有瓊瑤小說的柏拉圖式浪漫風情。柳葉看著手中的玫瑰，眼前的人，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兩個牽著手走到圖書館前的草坪，正巧遇到了趙平和寧可。看著柳葉手中的玫瑰，他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同樣，看著趙平和寧可牽著的手，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低下了頭。還是趙平先打破了這個尷尬局面。趙平笑著說：「你們今天去哪玩了？一定沒拍合影吧，來我們給你們倆拍張合影吧！」說著便從楊風手中拿了相機。寧可則推著柳葉和楊風向草坪走。翠綠的草坪，周邊粉紅的月季嬌艷欲滴，低處是月季與玫瑰的雜交種，同樣的鮮紅，同樣的美麗。如果不是長在這裡，一定會與玫瑰混淆的，也許正好它所象徵的愛情一樣，總會被混淆，偶爾也難分真假。柳葉和楊風蹲在草坪上，面對面，深情互望，楊風手持玫瑰送於柳葉，如此的景緻詮釋著那一刻真實的感情。這張照片曾被照相館認為是最自然的感情流露，曾被朋友們認為是最浪漫的愛情，而他們的眼神被認為是最含情的雙眼。然而，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美好，也許只是屬於那個瞬間，屬於那個時候的他們。趙平和寧可也拍了同樣的合影。四個孩子，兩對戀人，都有著類似的浪漫情懷與花前月下，卻不知玫瑰的美麗到底能夠保持多久。

整整一個五一，柳葉都和楊風在一起，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牽手漫步大壩，相依在防護林，打情罵俏，河邊追逐嬉戲。偶爾的相擁，四目相對，一臉的嬌羞卻顯得更加的幸福。愛情最大的殺傷力就是它可以讓人變得迷糊，變得愚鈍，變得感性……卻渾然不自知。柳葉還是會偶爾想起白林，想要去圖書館看看他，但面對眼前的楊風，她又放棄了，如果說曾經柳葉心裡還有一個白林，那麼這七天的時間，楊風已經成功的佔據了柳葉的心，至少在柳葉的愛情中，只有楊風。

快樂的時光總是飛快的過，不知不覺中，一個星期的時間就過去了。大家又回到了正常的學習中。然而失落的時候，時間卻又是過的那麼慢，那麼慢。這七天，白林在圖書館始終沒有等到柳葉，他一個人坐在圖書館里，不時的向門口望，希望下一個出現的身影會是柳葉，盯著對面的空座位，他內心空落落的，沒個著落。但還是要學習，當兩者不能同時達到的時候，只能選擇其一，而白林只能選擇一個，用盡全力去安下心來學習。晚上的時候他給柳葉打電話，但總沒人接，偶爾有人接也是柳葉的舍友，說柳葉還沒回來。白林的內心感到陣陣失落。他一個人走出電話廳，看著一抹殘月泛著清冷的白光，說不出自己的內心是什麼滋味。五一的最後一天下午，柳葉和楊風一起去上網，當柳葉剛剛登陸QQ時，便有好多條信息。全是白林發的。

「你在哪兒？」，「這幾天你去哪兒了？」，「打你電話你不在，找你找不到，文學社沒有，圖書館沒有，食堂沒有，校園裡也沒有，大壩上都找不到你」，「你什麼時候回來？」一系列的焦急的表情，一系列的哭泣的表情。柳葉看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更不知道該怎麼說，內心更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該肯定白林對自己的喜歡，但更多的是她現在已經不想肯定自己的這種感覺了，因為她明白，楊風同樣喜歡她，她不能去傷害他。所以她平靜了一下心情，便給白林回了信：「我和朋友去玩了，走的太急沒有告訴你，呵呵，你也不用擔心，過幾天不忙的時候我就會去圖書館的。」其實柳葉想要告訴白林，自己很快就會去圖書館陪他一起學習的，但這一次她卻省略了「陪你」這兩個字。正在柳葉思緒亂如麻的時候，白林發了一條信息過來：「你終於出現了，我以為你從地球上蒸發了呢？」看著這句話，柳葉能夠想到白林著急的表情，或許在愛情面前並不存在心會不會軟，更不存在心太軟，只是那一刻你的柔情融化了我的冰心罷了。柳葉搖著頭一臉的無奈，但還是給白林回了一句：「我真的不是想讓你著急，你明天準時給我佔好座位，我去圖書館找你。」這句話說出來，柳葉的心裡舒服多了，也安心多了。白林很快發來一個「開心的跳起來的表情。」柳葉看著那個表情，想著白林傻笑時的可愛樣，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這是發自柳葉內心快樂的笑。楊風聽到后，忙湊過臉問：「葉兒，你笑什麼呢？」柳葉停止了笑，轉而回一個微笑給楊風，「沒什麼，一個很搞笑的圖片。」說著便推著楊風說：「你去玩你的，互不干擾！」楊風看著柳葉撒嬌的表情，楊風微微一笑，在柳葉的鼻樑上刮一下，轉身去玩自己的了。柳葉繼續和白林聊著天，看著白林焦急的言語，柳葉心裡陣陣溫暖。或許每個人都一樣，都義無反顧的說：「自己要如何如何的終於愛情。」然而沒有一個人的內心能夠拒絕這種誘惑，沒有一個人能夠控制住自己，而不意亂情迷的。不是說世間沒有真愛，也不是說人心醜陋，只是因為人體的血肉之軀，人性的軟弱，情感的多異與脆弱，只能偷偷的，任由自己去胡亂的想，再找個理由撫平心中的不安吧！

從網吧出來，天已經黑了，依然昏黃的燈光，依然是熱鬧非凡的景象，依然是行人對對，卿卿我我。只不過柳葉也成了其中的一對吧。同樣的夜晚，同樣的靜謐，同樣的小河流水，所不同的是心境，感受到的不同的美。楊風攬著柳葉的腰走在校區的小路上，沒有言語，只有輕微的呼吸聲。「此時無聲勝有聲」大概就是此種情境吧！

大學的課時安排並不是很緊，也不會再像中學時代的全天排滿了課，五一長假剛過，大多同學都還需要幾天來收收心。柳葉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是教室，文學社，圖書館三個地方跑，唯一不同的是與楊風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而楊風似乎比以前更懂得關心，更懂得呵護柳葉了。

柳葉信守著自己的諾言，只要一有空就會到圖書館里去陪白林學習，同樣的位置，無論她什麼去，都會看到白林不變的期待的目光，但柳葉始終清楚的告訴自己，不可以對不起楊風。這一天下午沒課，中午的時候柳葉趕到社裡把工作安排好了，便拿著書本向圖書館走去。天空很低，很陰，濃重厚實的雲層直逼下來，一種沉悶的感覺，偶爾一絲風，略帶潮濕。可能是要下雨了，柳葉抬頭看看那陰沉的天，加快了腳步。當她走到圖書館的時候，同樣的位置，卻不見白林的影子，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楊風竟然出現在圖書館里。柳葉收起自己滿臉的詫異，換作一個甜甜的笑，走向楊風。兩人相視而笑，也許這也是一種默契。柳葉一直在埋頭看書，很正常的翻著書。事實上，柳葉也不知道自己看進去多少。而楊風也只是偷偷的看著柳葉，不敢說什麼話，只是那麼看著，充滿了柔情。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了，透著窗戶，外面霧蒙蒙的一片，籠罩著白色的濕氣。雨水順著玻璃划落，離下道道痕迹。末尾的水珠晶瑩剔透。柳葉望著窗外發獃，看著那雨痕，陷入了沉思之中。再轉過頭的時候，才發現楊風已經不在對面了。柳葉搖搖頭，繼續看書，不去理會對面的人是不是還在。

不一會兒，圖書館的門開了，一張熟悉的臉印入眼帘，微笑著的臉，全身濕漉漉的狼狽樣，氣喘喘吁吁的走到坐位上，坐定，傻傻的盯著柳葉笑。柳葉看著他，微笑著的眼，臉上是水珠滑落，不知道是外面的雨還是跑太快流下的汗水。額前的頭髮上還在滴水，柳葉拿了紙巾遞給他，他接過來才想起擦擦臉上的水。

「你幹嘛去了？下這麼大的雨還亂跑！」柳葉語氣滿是責備，儘管看他濕漉漉的樣兒，本不想去追究什麼，但還是沒有控制住語氣。

「我去拿傘了，等一下送你回去就不會淋雨了。」楊風沒有絲毫的不高興，依然是滿臉笑容。

「你拿了傘，怎麼不打著過來呀？瞧你被淋的像個落湯雞！」柳葉的語氣雖然還是很硬，但明顯是關心楊風的。

「我怕你還要看書，我要打著傘過來，就得站在外面等你了。「楊風看著柳葉，一臉的無辜。柳葉看著他的表情，被他的滑稽逗樂了，露出了淺淺的笑。

「等下我送你回去吧？」楊風詢問著說。柳葉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從圖書館出來，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編織的雨簾，再瞅瞅地下的積水，偶爾行人走過濺起的水花。楊風打開傘，擁著柳葉走出了圖書館。一把傘，傘下的兩個人，相擁而走，十指相扣。雨滴打在傘面上，發出「咚咚」的聲音，就像回蕩在耳邊的他們不變誓言，偶爾有一譚積水，楊風會擁著柳葉邁過去，短短的一段路，傘下的一對人，多麼的相愛，多麼的甜蜜，多麼的浪漫，如果生命中的每次風雨，每次險阻，他們都能牽手走過，那麼幸福也就得到最好的詮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