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林醬，你這是在吃醋嗎？

是這個吸血鬼先攻擊他的，所以，和他沒有關係，不是他的錯。

小林兩隻手撲向了藍發的吸血鬼，面容冷漠到肅然的地步，注視著吸血鬼的眼睛里，彷彿已經看到了他四分五裂的結局。

「可惡，看不起我嗎？」吸血鬼罵了一句。竟然只用肉體來接觸他，這個雜種是覺得自己的實力不足以傷了他嗎？就用他這種慢得可以笑死人的速度。

他後撤一步，執鞭的手身向前，擺出姿勢，迎接以詭異的擁抱姿勢向他衝來小林。

「我是不會因為你是費里德大人的眷屬而對你手下留情的。」他用力一甩手中的鞭子，打向了向他衝來的小林。

大兄弟，你是不是剛過來湊熱鬧的。

這是在場圍觀了小林用手斬斷鞭子全程的其他吸血鬼共同的想法。

小林直接無視了向他飛來的凌厲鞭影，這種軟綿綿的攻擊對他沒有效果，反而只會激起他身上「不明正體煙霧」的反擊能力，兩隻手準確無誤地抓向了吸血鬼的兩條胳膊，小林抬頭，紅瞳映照著吸血鬼的身影，說道：「是你先攻擊我的，和我沒有關係。」

藍發吸血鬼看著那雙紅瞳，不明所以。

「天……天一，你的胳膊。」他的夥伴，在他的身後顫抖著聲音提醒道。

藍發吸血鬼低頭看去，瞳孔皺縮。

光影變幻，徒留下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剛剛打碎食物的鞭子早就變成了兩截，靜靜地躺在了地上，而那隻執鞭的手，也一起躺在了上面，無人問津，旁邊還靜靜地躺著它另一個同伴。

他的兩隻手沒有了，被他認為柔弱無力的雜種弄斷了。

這怎麼可能。

天一的臉猙獰起來，那攻擊居然讓他感覺都沒有就斷去了兩隻手。

「這不可能！」天一的思想已經不能被理智控制了，他猩紅的眼睛在在場所有的家畜的身上流連而過，最後落在了背脊上仍然留著鮮血的優一郎。

血，他渴望鮮血。

喝了這個家畜的鮮血，他的胳膊就可以長出來了。

優醬。

注意到他的眼神，米迦爾抱著優一郎退後了兩步，卻不忘擋住自己的身後的弟弟妹妹們。

同時注意到這個藍發吸血鬼眼神的還有管制這一片區域的吸血鬼，他們之前一直留意著這裡的情況，卻沒有誰出去制止這一切，因為他們也想知道這個被費里德帶來的吸血鬼到底有多少力量，這也決定了他們今後對他們的態度。

只不過現在情況已經有了大致了解，而那個已經沒有用了的探子卻把心思打在了家畜身上，這是不可以的。

吸血鬼對於俘虜人類的鮮血是有管制的，這個吸血鬼要犯了禁制了。

「去找護衛隊把他拉下去，太丟臉了。」一個吸血鬼對身後跟從的吸血鬼說道。

那個吸血鬼點點頭，開始去找距離這裡不遠處的護衛隊。

藍發吸血鬼的同伴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立即上前兩隻手架住他的肩膀。

「天一，你冷靜下來。」藍發吸血鬼只是斷了兩隻前臂而已，這種東西以吸血鬼的體質很快就能找出來了，沒必要在這裡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想想護衛隊。」

他的勸告起了作用，想到被護衛隊捉去的後果，藍發吸血鬼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懼，掙扎漸漸無力起來。

小林看到他似乎冷靜下來了，轉過身想要離開。

老變態怎麼還沒來，他不想待在這裡了。

天一看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這個雜種，總有一天一定要他好看。

這也是他最後的想法了。

綺麗的鮮血噴洒向天空，不是之前被煙霧割斷雙手的小打小鬧，而是身體被人從中間斬成兩段所帶來的凄厲效果。

背對著藍發吸血鬼的小林遭了災，鮮血直接噴向他的身體，「不明正體煙霧」立即化身護罩的樣子，擋住這些鮮血。

小林轉身，看著被腰斬的吸血鬼以及他身後站著的白髮男人，默然無語。

「不明正體煙霧」消失，鮮血從天而降揮灑在地上，染紅了地上的石頭。

剛剛還在攻擊他的吸血鬼，死掉了。

「林醬，你沒有受傷吧？」

輕鬆殺掉那個吸血鬼的白髮男人走到他的身邊，嘴角掛著輕浮的笑意，看似關心地詢問著他，那一雙猩紅雙眼，似乎還流轉著擔憂的色彩。

小林搖頭，看了一眼已經被夥伴拖下去的吸血鬼。

費里德以為他在害怕，縱容他道：「林醬不要害怕，這種小角色，相殺幾個就殺幾個好了，你是我的眷屬，地位是這些小角色所不能企及的，在這裡，最起碼在大多數吸血鬼面前，你可以為所欲為。」

小林抿唇。

即使在他那個犯罪率急速上升的時代，也很少會出現費里德這種肆意妄為的想法。

他沒有家，沒有上學，但是大街上的屏幕偶爾會出現有關法律的科普以及對罪犯懲治的教育片。

費里德思想與他所接受到的思想是相悖的。

但是沒有誰會去對這種想法表示反對。

不管是已經成為吸血鬼家畜的人類孩子，還是那些此時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的低級吸血鬼。

這是一個道德淪喪，人類幾近毀滅的世界，從人類那裡繼承來的道德似乎已經不管用了。

所以，要不要接受費里德傳授給他的思想呢？

「他打爛我的食物。」小林還是不能肆意地接受這些，抿了一下唇，想給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借口，「是他先攻擊我的。」

是他先攻擊我的。

這是他為自己的行為所找到的合理借口。

是那個吸血鬼先攻擊他，他才找機會反擊的。

不是他先出的手。

人類世界所輸入給他的道德，這麼多年受到的冷眼，不小心被他殺死的人類和吸血鬼，以及費里德所傳授給他的強者生存的道理，開始互相撕扯起來，哪一個都站不了上風。

所以，必須有一句話承擔這三者。

是他先出手的，不關我的事。

「我知道哦。」費里德伸出手，想要在少年柔軟的白頭髮上撫摸一把，但是想到那奇怪的力量以及周圍正偷偷觀察這裡的吸血鬼，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他丟臉無所謂，讓別的吸血鬼察覺到林醬這個寶藏就不好了。將手放在距離小林不遠的位置虛虛按了一下，費里德將小林向自己這邊的思想拉扯，「林醬比他們強，所以林醬，你可以為所欲為，不管是吸血鬼，還是人類。」

小林沉默良久，還是選擇逃避：「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現在就可以。」費里德高深莫測地看著他，「林醬，我說過了，你可以為所欲為。」因為你有這樣的能力。

小林看了一眼優一郎的方向。

他剛剛的食物不僅沒有給他們，還因為自己，讓那個人類孩子受了一鞭。

「林醬，你對他們有興趣？」費里德的眼神在那個抱著同伴的金髮小孩身上轉了一群，點點嘴唇。

「我說要給他們食物，然後被那個吸血鬼打斷了。」

「為什麼要給他們食物？」

「因為我吃不了。」

費里德啞然失笑：「林醬，食物有很多，你不用擔心會沒有吃的。」

小林不贊同他的觀點：「不能浪費。」

費里德無奈地點點頭：「好，都聽你的。」

「我答應了他們，就要給他們食物。」

「沒問題！」費里德爽快答應，他吩咐身後站著的低級吸血鬼，「去給他們帶一些食物過來。」

那個吸血鬼領了他的吩咐，立即去完成任務。

費里德來到米迦爾身邊，看著這個金髮藍眸，很符和他胃口的孩子，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米迦爾抱著懷裡的優一郎後退一步，想到這個吸血鬼在這裡顯而易見的強大的身份，猶豫了一會，就判斷出不能夠得罪他，剛想要開口，卻被打斷。

「你是變態嗎？」小林看著搭訕起孩子的費里德，阻止他繼續問下去。

費里德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去。

雖然那個少年很對他的胃口，但是現在，還是神秘莫測的林醬更吸引他的注意力啊。

「林醬，你是在吃醋嗎？」費里德將自己的臉湊到小林的面前，好心情地問道。

「只是覺得被你盯上的傢伙很可憐。」小林這句話真心實意。費里德是一個惡趣味很足的傢伙，這在他剛剛的遭遇里就可以看出來。

在回來的那輛車上，他以不能隨意殺死吸血鬼的理由對知道他人類身份的吸血鬼置之不理，現在，卻又可以在眾多吸血鬼面前將低級吸血鬼攔腰斬斷，還告訴他可以肆無忌憚。

費里德當然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他只是，惡趣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