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約定

82.約定

兩個人吃飽喝足,夏淺枝有些撐,又犯食困,懶懶的賴在人家的小攤上不願意動,又不願意直接說明,所幸杯子里還有一小半桂花茶,她咬著杯沿一點點舔,一時半會兒也喝不完。

紅衣知道她的心思,想逗逗她,故意又要了兩碟炸蝦餅推到夏淺枝面前:「難得看你喜歡一樣東西,多吃點。」

夏淺枝習慣只吃七八分飽,今日因為蝦餅鮮甜,吃到十分飽,胃裡已經不是很舒服了,再吃兩碟下去,恐怕她要看郎中了。

偏偏這個開小攤的老闆娘帶了個四五歲的小娃娃,偷偷摸摸的盯著她瞅了半天,見他們這一桌又要了東西,扯著他阿娘的袖子一直盯著夏淺枝看,彷彿在感嘆這個姐姐有多麼能吃。

夏淺枝雙頰漲成粉色,又嗔又怪的瞪了紅衣一眼。

紅衣不以為意,笑嘻嘻的捏起一塊小餅遞到她唇邊,夏淺枝皺著眉扭頭避開,嬌憨的樣子讓紅衣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深。

和初初見她的時候相比,她現在有人氣兒多了,會笑會鬧,再也不是當時那副端著拿著,畫在畫兒里掛在牆上的模樣。

不得不說,他更喜歡夏淺枝現在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想欺負她,捉弄她,看她是不是還會露出更多的,更可愛的表情。

想到這裡,紅衣心裡有些痒痒,又道:「娘子,快吃呀,為夫舉得手都酸了。」

夏淺枝杏眸圓睜,氣得直咬牙。他倒是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想想她現在還是未婚裝扮,他說這話,會讓她多尷尬。只是她向來不習慣與人爭執,瞪了紅衣半天,最後氣咻咻的憋出來一句:「不吃,拿走!」

紅衣收回手,自己吃了鮮甜的蝦餅,繼續說道:「好吧,既然娘子吃飽了,那為夫也不勉強。」

夏淺枝被他一口一個娘子為夫氣得不輕,偏偏也不知道該如何治他。要是以前的一弘,她只要皺個眉抿個嘴他就不敢了,可是現在他是紅衣,歸一教的教主紅衣,而她遠離平陽,甚至離開大夏,已經不再是公主了。

人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夏淺枝不是兔子,是個久居尊位的大活人呢。她把水嫩的兩片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直接站起身就走。

紅衣在桌上扔下一角碎銀,她步子小,他就慢條斯理的跟在她身後。夏淺枝既不認路,身上也沒錢,賭著氣乾巴巴的走在陌生街道上,身後還拖了條等著看好戲的小尾巴,也就是她,還能不慌不亂,緩步前行。

說來也巧,她走著走著,竟走到城主府所在的那條街上。紅衣眼尖,趕緊趁她還未察覺及時拉住了她。

夏淺枝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好像一早料到如此,等著他來服軟。

紅衣溫聲細語的哄了幾句,她由嗔轉笑,乖乖被他拉著走入另一條街道。殊不知事有湊巧,就在他們剛轉過身的時候,從城主府邸走出個白衣公子,遠遠望見他倆的背影,目光幽暗不明。

「城主?」白飛雪身旁的長隨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剛巧紅衣與夏淺枝已經拐過街角,他只看到鬧市裡熙攘的人群。

「歸一教兩位教主的消息都打探的怎麼樣了?」白飛雪似是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稟告城主,歸一教前教主暫居無終山下,與百里門主仍未見有和好的跡象。歸一教新教主的身份已經查明,正是出自大夏皇室。」長隨回道。

白飛雪的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意,是那副慣常的財神爺似的和氣的臉:「未見和好?若真的沒有和好,此刻哪裡還有什麼百里門主,有的只是美人薄命罷了,那位前教主又怎麼可能住在無終山下,早該浪跡天涯或者一了百了去了。」

長隨不知怎麼從他臉上看出些陰鬱,小心翼翼的答道:「城主說的是,屬下以後定不會大意。」

白飛雪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想起自己派出去的另一撥密探帶回來的線索,心中升起些微扭曲的興趣與看好戲的感慨。

只怕紅衣的身份,也不止出自大夏皇室那麼簡單。就是不知道那位仙子一般毫無人氣兒的美人公主知道之後,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紅衣帶著夏淺枝在山下玩了好幾天,始終絕口不提下山的理由。夏淺枝也不問,安安靜靜的跟著他住在黃金城裡一處不起眼的三進小院子里。

小小的院子坐落在很僻靜的街道,但是每日里人來人往,大多是些江湖俠客,偶爾也有文士模樣的書生,夏淺枝遠遠望上一眼,並不太理會。

他帶她出門,她就跟他走,他留在家裡,她就也待在家裡,看書寫字,自娛自樂。

她把每一個和他一起住的地方當做家,但他好像並不這麼想。

夏淺枝將寒衣送來的第二封信用燭火燒盡,疲憊的捂住臉,嘆了口氣。

再等等吧,再等等,總不能因為一個還沒有確定的消息就讓他為難。

夏淺枝暗自思忖,不願意直接去面對即將出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難題。

或者也不止不願,還有不敢。她很明白,紅衣注視著她的目光一日比一日深邃,那裡藏著深深蟄伏的慾望,即使他連自己都能騙過去,他也騙不過她。

他一直在忍耐,等待,現在,他就快忍不住了。也許他忍過的不止是這幾日,而是足足十幾年。

從他們重逢之後,夏淺枝越來越少的將紅衣看做是弟弟,他的一言一行無不充分的昭示著他並不是需要她來保護的青澀少年,他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長大成人,頂天立地。

他不再像幼時一樣需要她了……

夏淺枝拍拍臉頰,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

不是弟弟又怎麼樣,他還是她的紅衣,她的一弘,她在宮裡無聊的時候常常讓他想辦法給自己去搜羅話本子看,那裡面寫的一見鍾情,生死相許,她不懂。但她知道,如果讓她選一個人共度終身,孕育兒女,那就是他,只能是他。

紅衣進門來,就見夏淺枝緊緊蹙眉的苦惱樣子,上前捉住她的手,順帶在嫩滑的臉蛋上掐了一把,問道:「怎麼了?」

夏淺枝性子極淡,但也正是因為這淡如白水素菊的心性,她一旦遇到什麼事情,也許會猶豫很久,蹉跎很久,但她一旦做了決定,便實實在在,直來直去,不繞一點彎子。

紅衣被她突然放光的雙眼嚇了一跳,沒來由的心都有些虛,定在當成,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要做什麼?」

夏淺枝仰頭看他,平平淡淡嘮家常的樣子,說出口的話對紅衣來說卻不吝於驚雷貫耳:「雖然你還沒恢復記憶,但是我說的話你應該也都信了吧,我們的約定,你打算什麼時候履行?」

紅衣口唇發乾,心跳的幅度驟然增快。他們的約定,他知道的最清楚的,也是他最在乎的那個,自然就是他們的婚約。

那個約定……他沒有輕易提起,是因為顧慮著兩個人之間身份的鴻溝,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不再是問題了。

紅衣眉眼間的快活已經遮掩不住,在夏淺枝面前,他也懶得費心去掩飾,高興的說道:「過幾天我還要去見那個白城主一趟,之後就準備咱們的婚事。」

夏淺枝看他這會兒搓著手躍躍欲試,好像巴不得明天就成親,又覺得有點兒像自己從小帶大的弟弟了,不覺有些好笑:「怎麼說風就是雨呢。我好歹也是個公主,聘個駙馬,或者嫁出去,你當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得有聖旨的。」

紅衣臉上的笑容淺了些:「你我成婚,你願意我願意就行,管他們別人怎麼想呢。」

夏淺枝不高興:「無媒無妁無禮,那怎麼行。本來皇上已經跟我約好了,你出來辦事沒有如期復命,已經是不對,我們倆再背著他把親成了,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紅衣極少見她念叨別的男人,這時候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結合著自己打探來的大夏皇宮裡的一些傳言,愈發陰鬱,酸溜溜的說道:「我聽說你自小跟皇帝一起長大,怎麼,他沒給你什麼特權,連婚配的自由都不允許?你還怕什麼欺君之罪,乾脆永遠別回大夏,踏踏實實做我歸一教的教主夫人得了。等成親以後,為夫什麼事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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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大小姐(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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