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40.第 40 章

此為防盜章卓嘉楠沉吟,手輕輕敲著著桌面,「周柴兩家皆是做藥材生意,兩家家底豐厚,賬上也沒有什麼不合,而在外兩家生意上口碑還可以,所以沒有查到有哪些可以上升到殺人報復的矛盾。

周家人丁單薄,到了周健西這一代只有一個女兒,故而很是寵溺,所以周月嬋本性比較刁蠻,時常有虐打下人,與柴家人之間關係也只是表面上維持,而且她的失身和有過身孕,周氏夫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何清漪皺眉,如此看來,仇和財暫時可以排除,「既然如此,周月嬋為什麼還時常往返柴家,她非去不可的理由是什麼?

就算失貞,她既然退了成親,那麼為什麼不在退親後跟她雙親坦白?是她覺得不是時候所以沒說,還是自己的這個情郎見不得光?」

「你暗指她的情郎是柴家的某個人?所以才經常往返於柴家嗎?」卓嘉楠並不覺得奇怪,因為上午的時候,他們在柴家也問過這個問題,但卻一一被否認了。

「這點可能性非常大。」何清漪微抿著唇,「難道你們整個上午沒查到一點線索嗎?」

「柴家的人都有自己的下人作證自己沒有作案時間。」卓嘉楠也頭疼,這些人的口供要麼就是不記得了,要麼就是睡著了不知道,實在太狡猾了,「只有柴德容在當日酉時的時候與死者發生了爭執。」

「不是還有個死了的丫鬟嗎?」何清漪看著他,「你們不是併案一起查了嗎?」

卓嘉楠一愣,柴德容的死暫時打斷了他們,所以丫鬟的死他們還沒來得及查問。

他忙從袖口取出今日從柴家搜來的東西攤開在桌子上,道:「在柴家,我們從丫鬟的房間搜出一處婦人常用的下胎藥方和印章,從你們女人的角度來看,你覺得一個丫鬟收藏這兩樣東西是為何?」

「這是物證?」何清漪垂首看著桌子上東西,除了藥方,還有一枚小小的玉質印章,「府衙搜出來的物證,什麼時候隨便讓外人拿了?」

卓嘉楠略微尷尬,總不能說這是案子是自己死纏爛打摻和的吧,他輕咳一聲,弱弱道:「最近府衙在招衙役,其實這案子是他們對我的考核。」

「你想當捕快?」何清漪十分驚訝,捕快屬於「賤業」,後代不能參加科舉考試,即便他們脫離了這個行業,其子孫也必須在三代以後方有參加科舉考試的資格,於一個尚書府來說,卓嘉楠若是成了捕快,那就是有辱門風。

「是的。」卓嘉楠雖然撒了謊,但他的這個回答是真的。

何清漪打量著他,眸中帶著一絲欣賞,似乎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讓你見笑了。」卓嘉楠面感微熱,感覺自己的耳根快要熱得要熟透了。

何清漪沒有留意他的不對勁,隨手吩咐小翠拿了張宣紙,張嘴朝玉質印章底處呵氣,而後用力的在信箋上一壓,一抹硃色躍然紙上。

「念卿如月?」她輕輕呢喃,『念』應是思念,這四字看似有些曖昧,一般男人常用此句贈予心愛之人,這印章難道會周月嬋的情郎所贈?

「你剛才說周月嬋時常遭她虐打下人?」何清漪當初在驗丫鬟屍身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

「是的,周月嬋時常虐打那個丫鬟,柴家人卻說是為主殉情這太可笑了。」說了一堆話,卓嘉楠早就口乾舌燥,他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不過自從周月嬋退了親,她突然對丫鬟好了起來,你說怪不怪?」

小翠聞言,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人是什麼,是物品,主人家可隨意處置,只要罪名得當,不會有人多問一句。

像周月嬋這種沒事虐打下人的主子,遭報應難道不是正常的嗎?不過幸好自己沒遇到這種主子。

「不怪。」何清漪低眉淺笑,手指著那張下胎藥方上面的字跡,「你看這個藥方的墨跡說明它開了有段時間,字跡明顯呈現左高右低的特徵,導致整個字行向右下傾斜,而且筆力明顯不足,筆畫間還有斷點,有可能開藥方的人是左手持筆。」

「這人是左撇子?」卓嘉楠低頭看著上面的幾個小楷字。

「可能性很大。」何清漪道,「左手持筆比較少見,你可以拿著藥方去問一下周柴兩家所在方位坐堂的郎中,如果都沒有結果,那我猜開藥方的人是故意的左手持筆,是為了隱瞞自己的身份。」

「如果開藥方是正經的大夫,他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除非開藥方的人,並不是正經的大夫。」

「並不是正經的大夫?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卓嘉楠低聲嘀咕,他記得何清漪剛才說到周月嬋的情郎可能見不得光,腦子裡突然想到了柴金和。

柴金和唇薄齒白,生得很俊朗,他身軀挺拔,沒有生意人那種油頭滿面的模樣,反倒多了一股書生的清朗,全然不像一個已經近了四旬年紀的男子。

而且,柴家的祖上曾經是玲醫,小俞氏進柴家后才跟著周家一做起了藥材生意,而柴金和也略懂醫術。

「不會吧。」他覺得不可思議。

「你心裡已經有了方向。」何清漪盯著他淡道,「查案請不要先入為主和夾帶私人情感,否則很容易判斷失誤。」

卓嘉楠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驚悚了,他覺得惦記自己外甥女於柴金和這類人而言是不可能的事,而且還隱瞞得這麼好,周家竟然毫不知情。

「你可以順著這個線索去查一下。」何清漪道,「丫鬟的死是因為刀刃刺中心脈,那麼兇手的袖口或者衣服胸前會有血跡噴濺。」

她頓了會,想起當初那把刀,「死者胸前傷口創道由上至下,持刀方式比較符合刀刃朝小魚際方向,行兇的那把匕首沒有刀鐔①,兇手以如此之力下手,那麼他的手應該有被滑傷,受傷部位應該是他持刀那隻手小魚際周圍。」

他的話音未落,小翠就氣道:「我們二少奶奶又不是官府的人,卓郎這話說的好似我們二少奶奶欠你的?」

何清漪抬眸看著小笑,「我沒有參與現場勘察,所以不敢隨意推理造次,免得誤了大家查案的方向。」

「抱歉。」卓嘉楠太驚訝了,她不是內宅婦人嗎,怎麼談起案子卻頭頭是道,他突然倍受打擊,「你以前是不是當過捕快?」

「沒有。」何清漪淡道,「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這浮屍雖然在顧府的莊子上出現,但它與顧府沒有任何關係。」

「中毒一事無可奉告,你請回吧。」她起身逐客。

卓嘉楠再次失怔,直到一邊的丫鬟再三催促才起身,起初自己並不知道她新寡,所在行為上是有所欠缺考慮,「如此,那就打擾了,早前是我行為有些急燥,請二少奶奶多擔待些。」

對他的道歉,何清漪有些驚訝,就這一瞬她覺得這個人也沒那麼可惡,可下一瞬她突然覺得自己想得太早了。

「二少奶奶你當真沒有……」

「這裡是顧府,我不可能去驗屍。」何清漪打斷他的話。

她知道他心裡惦記著顧府的命案,但這個案子,不可能交給衙門來查,此案若由衙門來查,意義就不一樣了,再者衙門的人一進一出,難免會有人故意將此事放大造成更大的影響,所以胡筠靈一定把此事壓了下來。

「好吧。」卓嘉楠行到門外,躊躇了會才走到當中將手中的包打開,「這個是某的心意,算是對以前的魯莽表示歉意。」

他說完不待何清漪反應,就直接踏步離去。

何清漪伸手撥了一下在桌面上的小包袱,是幾副手套和面巾,外加兩件月白色的罩衫,都是驗屍所用的東西,她微怔,封存的記憶被觸動,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陡然湧上。

「可真會投其所好。」她嘴角微微一勾心念道,「只是,難道我喜歡驗屍這事,真的就這麼容易看出來?」

小翠看著她出神,猶豫了一下提醒道:「這東西只怕咱們不能收,若是讓哪個亂嚼根子的丫鬟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說呢。」

何清漪頷首,指著東西對小翠道:「追上他,把這東西還給他。」

小翠將東西收好,直接離去,過半柱香的時間又折了回來,對何清漪道:「奴婢才要跟上他,就見大管家帶著一個官爺模樣的人跟那郎君碰頭了,所以奴婢就先行回來。」

「官爺模樣的人?」何清漪微怔,「他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奴婢匆匆看了一眼,似乎是緋色。」

何清漪微微思慮,緋色,是高品級官員才會穿著的顏色,難道此案還有其他官府的人參與?

「罷了,反正一開始他也是來找我哥的。」她淡道,「你照著這幾樣東西做出一樣的東西來,再把他的送給我哥到時候讓他代為轉送吧。」

彼時,門外一聲動靜,蘭夏就進了裡屋將一盒子放在桌上,「二少奶奶,這是興寧候府三房送過來的東西。」

何清漪知道候府三房便是何道成在當差的那房,她抬眸,「是二姐讓人送來的嗎?」

蘭夏道:「是派了丫鬟送來的,說是有個二少奶奶您以前在何家村的故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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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探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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