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妻性鴻溝(2)
如果仔細考慮妻子這一角色所具有的種種局限性,我們就不會對離婚成了女性解放的一個突出表現形式而感到吃驚了。根據統計,一旦女人離婚後比男人再婚的比率要小得多。女人們被告知,只有離開婚姻,她們才能真正地「發現自我」,好多書籍和電影都在宣揚這樣的觀念。這種說法並不新鮮。100多年以前娜拉·海爾莫(NoraHelmer)就這樣宣稱。她是1879年曾經引起轟動的一齣戲劇《玩偶之家》(ADoll』sHouse)中的一個逃離令人窒息的家庭的一個妻子。她對她丈夫說:「我必須努力來教育我自己,在這方面你並不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必須依靠我自己的力量來完成。」娜拉的話引起了強烈的共鳴。克瑞斯蒂娜·諾思(ChristineNorthrup)博士在2001年參加奧普拉的一次節目時曾重申了這種表達。這位醫學博士在一本名叫《更年期智慧》(TheWisdomofMenopause)的書中告訴她的女性讀者「更年期是一個成長期」。她說在她自己進入更年期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從婚姻中得到滿足。於是她離了婚並給了自己一次燦爛重生的機會。她說在那之後,她「睡得更好,夢想更多,更快樂也更有創造性」。幾個星期之後,在《紐約客》(TheNewYorker)雜誌上登載了一幅模仿這本書的卡通畫。兩個女士坐在一起吃午飯。說明文字是:在我意識到我真正需要的是換掉史蒂夫之前的那兩年,我一直處於荷爾蒙更新時期。這個笑話顯然是想從女人那裡博得一點會心的微笑。貶低丈夫取代了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流行的「帶上我的妻子」這樣的幽默。女性觀眾為那些報復她們的野蠻伴侶的女人而喝彩。那些殺死私生子的女人們被女性觀眾視為英雄。講述這類女人的書籍、電影總是被期望能招攬來大量的女性讀者。與這種對妻子角色充滿惡意與反感的情形相反,在20世紀90年代一種妻子批判理論開始被人們所接受。當傳統的以家庭為生活範圍的妻子開始成為浪漫故事復興的一個主題人物時,妻性動力(wifelust)產生了。當女性的收入佔到男性的57%的時候,年輕女人們在尋找丈夫時如此笨手笨腳以至於簡·奧斯汀(JaneAusten)(她非常不安地經歷了自己的覺醒)這位終生未婚的19世紀上半葉的婚姻編年史記錄者發現這種情形有點失禮。如何保持優雅的姿態,以及約會建議在20世紀50年代曾經盛行一時。像曾經在銷售上取得了很大成功的《規則》(TheRules)一書就建議女人們努力去取悅男人。年輕女性被教導要保持童貞就好像這是一件談判籌碼,她們還被教育說要在「最好的時光」過去之前早早地嫁出去。在那些神話故事中,女性最原初的**是被拯救。灰姑娘成了一個典型的女性人物形象。1996年,當卡羅琳·貝斯特·肯尼迪(CarolynBestetteKennedy)與約翰·F·肯尼迪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單身漢」結為夫婦的時候,《紐約》(NewYork)雜誌授予她「速成王妃」的稱號。曾經為傑奎琳·肯尼迪(JacquelineKennedy)設計服裝的奧爾加·卡斯妮(OlegCassini)說:「她一嫁給肯尼迪,立即就成為最顯赫的灰姑娘。」就像黛安娜的婚禮裝束曾經被大眾所模仿那樣,貝斯特的那件絲質、斜裁的線條簡單的婚禮禮服也為成千上萬的新娘們提供了一個範本。像貝斯特這樣有名的新娘被當成女性成功的典範。在「現實」成為最重要的衡量標準的20世紀90年代,她們是「獲勝者」。我們無法不注意她們。當文化中出現一種婚禮癲狂症的時候,新娘首當其衝,成為最受矚目的角色。黛安娜的香消玉殞成為對這種神話的最具諷刺意義的反證。當接近一半的婚姻最終以離婚告終的時候,中產階級不再把他們的賭注押在這些儀式上。在20世紀90年代婚禮被開掘出的魔力顯示出另外一種對女性認同有關的文化變遷。在80年代流行的「為了成功打扮」的觀念到了90年代被女人應該「為了成功結婚」的指導意見所代替。約翰·莫雷是(John·T·Molloy)80年代的暢銷書《穿出成功》(DressforSuccess)的作者,在2003年出版了自己的新書《為什麼偏偏要娶她?》(WhyMenMarrySomeWomenandNotOthers),告誡女人們應該穿「有力量」的服裝而不是一味追求裝飾性和色彩柔和。指引手冊中宣稱「富有魅力的研究能讓你找到夢中郎君」,並且建議「要穿得像一個妻子,而不是一夜情女郎」。莫雷的調整恰逢其時。在新聞中,做一個全職太太是女性在職業受挫時一種很有效的矯正方法。對這種說法的最為典型的傳達體現在2001年的一期《Elle》(加拿大)的一篇文章中,這篇文章建議年輕女性應該在那些「富有魅力的行業」中找一份薪水不是特別高的工作,比如公共關係或者是拍賣行什麼的,因為「嫁得好才是性價比最優的一樁生意,更何況這些貌似高雅的工作能夠製造機會」。一曲讚美家務的塞壬之歌蠱惑那些在各行各業中辛勞工作的妻子們回到家庭。正如一位女性社會評論家所寫到的那樣:「20世紀80年代的女人們因為取得了MBA的文憑而自豪萬分,而在20世紀90年代,那些受過教育的女人們卻以能夠留在家裡而倍感得意。成就和身份的標誌就這樣隨著時代的轉換髮生著遷移。」1998年,《紐約時報》(TheNewYorkTimes)宣稱居家妻子是「當代社會的一個表徵」。2000年,《Cosmopolitan時尚》雜誌報道說,一些年輕女人,可以說是一些「具有野心的家庭主婦」,她們很想辭去工作,成為像瑪莎·斯圖爾特那樣的女人的複製品。2002年,《商業周刊》(BusinessWeek)的封面上宣稱:「和老闆女士再見,做足球母親」。與之相伴隨的是一份針對「在資深僱員中為何高層女性的比率極低」而展開的調查,但是並沒有統計資料來支持這樣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