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暗金色雙瞳
「詐屍了!」
「鬼啊……啊!」
一男一女尖利的呼叫聲劃破了湖區的寂靜,遠處輔警不知所措的朝事發地看去,皆是一臉驚悚。
「鬼……鬼……」報案人喘著粗氣軟綿綿滑到在地,一翻白眼昏死過去。
女警小安嚇的魂飛魄散,緊閉著雙眼,雙手高高舉起,渾身抖的和篩糠一般。
張德明比他們倆強點兒可也強不到哪兒去,出於本能轉身想跑,可兩條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根本挪不開步子。
「瞎嚷嚷什麼,趕緊過來幫忙!」眼看女屍抖的已經壓制不住,秦法醫卻騰不出手來,秦奕狠狠瞪了張德明一眼,呵斥他趕緊過來。
「隊長,我動不了了!腿……使不上勁兒!」張德明雙手搬了下右腿,一步都邁不動!
「再不過來我調你去戶籍科!」秦奕眸光一寒。
張德明打了個寒顫,戶籍科!不要!打死他也不想再回那個大齡女青年集合地了,好不容易托門子找關係才調到刑警大隊,他才不要回去。
「來了!來了!」張德明不知哪裡來了一股力量,掙扎著走了過來。
「按住腿,別讓她動!」秦奕雙手好似握在冰棍上,刺骨的疼,可他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雖然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看不懂秦法醫在做什麼,可他卻毫不猶豫的相信了她的話。
在秦奕和張德明的按壓下,女屍劇烈的抖動被遏制住,秦法醫終於將袋子嚴絲合縫的套在了女屍頭上,套在女屍頭頂上的袋子不是普通的塑料袋,而是用一種彈性極高的橡膠袋,看著很薄,拉伸極強。
她一隻手捏緊女屍腫脹的咽喉另一支手狠狠往下按壓女屍的脊背,女屍的頭猛的扎了下去。
「誰讓你過來的!回去!」秦法醫抬頭,一眼看見張德明齜牙咧嘴的壓著女屍的雙腿發狠,由於用力過猛,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額頭青筋也蹦了出來。
「隊長讓我來的!」張德明哭喪著一張臉,兩隻手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這具女屍太邪門了,他根本不想靠近,可隊長的命令他也不敢違抗!
……
秦法醫皺了皺眉,人已經來了,即便現在離開,也於事無補。
思緒輾轉間,手心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衝擊力。
就是現在!
緊扣著女屍咽喉的左手猛的鬆開,右手飛速在脊柱的位置連按了幾個穴道。
女屍低垂的頭部猛地向上揚起,她趕緊伸手去壓,卻有人快她一步,將女屍的頭穩固住。
她微微一怔,眼角餘光不由自主朝男人的臉看去。
極堅毅的一張臉,輪廓清雋分明,尤其那雙眼,不知為何,竟讓她生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嘔!」沒容她細想,女屍猛的張開了嘴,哇哇吐出一堆血污。
破碎的內臟,污血塊混合著密密麻麻的紫紅色的冰碴。
「嘔……」比女屍吐的更厲害的是張德明,看到女屍嘔吐出來的爛肉血塊他再也忍不住了,轉回身蹲在地上大吐特吐,連前天的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秦奕一直盯著女人的手,她的手看似無意識的在女屍背後撫弄,卻控制著女屍嘔吐的節奏。
這個女法醫還真不簡單,竟能如此精確的控制屍體的肌肉伸張,要知道人一旦死亡,所有的穴道,肌肉,神經都會喪失功能,而她,竟還能控制的如此精準?
「好了,沒事了……」她鬆了口氣,極為小心的將袋子從女屍頭頂摘落。
秦奕伸手去接,卻被她避開。
站起身,拎著東西朝湖邊走。
「……」秦奕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屍,大步跟了過去。
「你想做什麼?」盯著女人的背影,秦奕心頭莫名騰起一種不詳的感覺,對方的步履輕快卻飄忽,背影和夜色融為一體,彷彿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掉。
「這東西很危險,必須處理掉,否則會很麻煩。」秦法醫頭也不回,飛速朝前走。
秦亦眸光一凜,隱約中,她手裡的袋子好像脹大了不少。
雖然看不太清,但裡面的東西的確在蠕動!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你知道些什麼?」
秦亦追了上去,攔在她的面前。
「恐怕很難和你解釋清楚。」迎著他的眸光,秦法醫神色不卑不亢。
「很難解釋也得解釋,否則我沒法破案。」秦奕從沒見過哪個女人在他的直視下還能如此平靜。
「即便你可以等,它恐怕也等不及了。」女人微微抬起右手。
袋內,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膨脹的更大了,他似乎還看到一股濃郁的黑氣在袋內橫中直撞,似乎隨時都能衝破而出,而這股黑氣竟讓他隱隱升出一種極不安全的感覺!
沒有片刻的猶豫,秦奕一把從對方手中奪過袋子。
「要怎麼處理,我來!」
「你?」她的唇角浮起一絲不屑的笑。
「我是男人,危險的事不能讓女人去做!」秦奕皺了皺眉,這女人竟然看不起他。
「袋子我已經封死,只要把它扔進水裡就沒事了。」說話間,手裡的袋子彷彿又膨脹了幾分,像個隨時能爆裂的氣囊。
「那些黑色的氣體呢,沒毒?」秦亦又問。
「沒時間解釋,快扔!」秦法醫大喝。
秦風沒再遲疑,抬起手臂將手裡的東西朝湖中拋去。
東西脫手飛出,高高拋在半空。
電閃雷鳴中,一道金光毫無預兆的罩了下來。
袋內的黑氣一瞬間蒸發的無影無蹤。
噗通一聲墜入湖中。
湖面盪起一陣漣漪,最終,恢復了平靜。
秦奕皺著眉轉回頭,卻再次怔住。
她就立在身後不遠處,不知是夜色太過陰沉,還是出現了錯覺,女人的雙瞳竟完全變了一個顏色。
由黑色變成了金色。
不是那種璀璨奪目的金黃,而是帶著一股濃郁死氣的暗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