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愛上教母(5)

臨終前，老人家拉著阿雅的手說出兩個心愿，一是死後不舉行遺體告別儀式，不要花圈，把骨灰撒到零汀洋去；二是他說他一生朋友不多，松子是他最後的朋友。你要善待他。阿雅泣不成聲，使勁點頭。就在安排好父親後事后不久，一天深夜，阿雅與松子在街上邂逅了。那天，從不喝酒的松子喝了很多酒，人像是在街上飄，並在路邊嘔吐起來。阿雅一陣噁心，她強忍怒火把他扶回了家。剛進家門，阿雅就沖他劈頭蓋腦發了一通脾氣。松子一聲不吭地聽著，等她不罵的時候，他突然大哭起來。整個身體蜷曲在沙發上，全身都在痙攣，哭聲透著無限的委屈和哀怨。阿雅的怒火全沒有了，她吃驚地看著松子。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阿雅隱隱約約有點害怕。她去勸慰松子，可他不聽，他哭了一晚上。淚水把這個黑夜浸透了。第二天一早，那位「白馬王子」來了，他對阿雅說：「我們分手吧，他比我更愛你。我對你的愛根本不能和他相比。」「他」就是鄭松子。那天晚上，松子和「白馬王子」喝酒，他倆都喝了很多，席間，兩人都吐露了真言。松子把這幾年發生的一切都給他講了，講著講著，「白馬王子」的眼睛大了起來——他沒有意識到在松子的身上發生了這麼多的故事。在這些真實的故事映襯下，他無力托起阿雅的愛情。於是，他決定退出。調查至此，我覺得已經沒有意義了，我給他們攤了牌，說我是一個私人偵探，受松子父母的委託，前來調查他們。奇怪的是，當我說完，他們竟沒有一點吃驚，他們只是默然地看著我，一句話都不說。後來，鄭松子給我寫了一封信，他說在我離開福州后，阿雅把他叫到了海邊。那也是一個黃昏，海上夕陽正紅，海天胭脂色一片，瑰麗壯美。爽風掠起阿雅的長發，她動情地捧起鄭松子的臉，話未出口淚先流：「松子，你聽著。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愛上了你。」阿雅繼續說：「我也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讓你當我的丈夫，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這是我的心裡話。」多年了，阿雅終於把心裡話掏了出來：「但我覺得命運不公平，為什麼你不早出生２０年、１０年、５年也行。為什麼不早遇見你？為什麼等我青春容顏快消失的時候，你才出現？命運對你太不公平。」鄭松子也哭了，積攢多年的情感如洪水決堤一樣洶湧奔騰。他一把攬過阿雅，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姐姐，我們回家。牽著我的手，好嗎？」阿雅一抹眼淚，哭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