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後的話(1)
英國首相溫斯頓·丘吉爾曾經說過,「寫書好比歷險。剛開始,它就像玩具,能帶來樂趣;繼而變成女主人,繼而變成了男主人,終而變成了暴君。最後一個階段是,就在你即將與你的奴役生活和解時,你會殺死這個暴君,把它扔出去,公之於眾。」我在寫作本書的過程中也經歷了丘吉爾所說的每一個階段,現在我已經可以把這條死龍擺上美國人的書架了。但是,我還是想再對女性讀者提一點建議。本書的目的是代表婦女向她們的丈夫發出呼籲,希望能表達女性通常經歷的難以名狀的需求與困惑。不過,在這最後一章中,我想直接向女性讀者提出建議,告訴她們面對壓抑的環境時,如何保持健康的心理平衡。1966年,當我第一次開車到我的醫院辦公室時,我注意到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子一動不動地站在一間屋子的窗前向外看,這間屋子位於醫生停車場馬路的對面。以後每天早上我開車經過時,這位男子都一如一既往地站在那裡,他看上去45歲上下。同樣,當我結束一天的工作下班回家時,他也總是站在那裡。我開始向他招招手或是朝他笑笑,他也以同樣的方式回應我。這看來像是不可思議,但我們還是在彼此不了解、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情況下,建立起了一種朋友關係。好奇心最終驅使我去進一步了解這笑容背後的男子。一天中午休息時間,我從辦公室出來,來到我的這位志趣相投的好友的住所前,爬上了一段昏暗的樓梯,走到二樓。我敲敲門,開門的正是那位「站在窗戶旁邊的人」。他說他叫湯米,並邀請我進了他的兩居室房間。接下來的1個小時,他向我講述了他的故事。他說他以前一直是一個成功的管理人員,6年前的一場嚴重的冠狀動脈血栓將他摧垮。他現在有心絞痛、肺氣腫,還有其他一些毛病,這使得他不能從事任何形式的工作。我還注意到,他的右手臂變形了,比起左手臂來小了很多。我知道,湯米由於一身病,很難離開他的小公寓。他沒有結婚,看來好像也沒有什麼親戚或是親近的朋友。他就像被判了刑,關在一個兩居室的牢房裡,只能獨自忍受孤獨。湯米故事的美麗部分是他所選擇的處理個人不幸的方式……他可以有充分的理由陷入沮喪和悲觀之中,但他卻洋溢出自信和樂觀。他決定儘可能與更多的開車上下班的人交朋友,這構成了他全部的社交生活。我說:「湯米,我能為你做些什麼?你需要什麼?我怎樣才能幫助你?」他說:「謝謝,先生,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現在很好,我真的不需要什麼幫助。」在我們的談話中,他絲毫沒有表現出自憐,他堅決拒絕我把他看作殘疾人。只是在我問「你對目前的境況是否感到過心灰意冷」時,他唯一一次承認了生活的艱難。湯米回答說:「你看,當早上人們都來上班時,我很高興能在新的清晨給他們以問候,當他們晚上開車回家時,我向他們說再見,這時我偶爾會有些傷感。」這是我聽到他說出的唯一一句消極的話。顯然,湯米已下定決心,接受生活的現狀。在接下來差不多15年多的時間裡,湯米都站在窗前,看著下面馬路上人來人往,我們一直保持著良好的朋友關係。今年1月3日,我把車停在了他的樓下,向他問好,當時我剛從短暫的聖誕節度假回來。我不假思索地問了一句新年過後朋友們相互問候時常用的一句話:「假期過得好嗎?」湯米回答說:「很好。」我後來才知道,整個聖誕節假期,他都獨自呆在這冷清的房間里,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購物人群和來來往往的上班族。幾周之後的一天,湯米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在他的窗前。第二天,他又沒有出現,兩個窗帘都拉上了。我從停車場看車人那裡得知,湯米得病,上周去世了。我的朋友已經故去了,他的葬禮也舉行了,不過我懷疑是否有人參加。現在,每當我早上開車經過他的住處時,我彷彿還能聽到湯米最後對我說的那句話:「很好。」我講述湯米的故事是為了說明這樣一個事實:心情的好壞通常取決於一個人對生活的看法。任何事情都取決於你如何看待。我看到過一對夫婦在電視節目「我們做筆生意」中獲得了3000美元的現金,但是卻心情沉重地回家了,因為他們只差一點就可以贏得價值12000美元的汽車。如果蒙蒂·霍爾在街上遇見他們,送給他們3000美元,他們則一定會欣喜若狂。但是,他們感到悶悶不樂,因為他們知道可以贏得更多。這完全是個心態問題。《麥克卡爾》雜誌刊登一則小廣告,說是提供一種產品能消除婦女身上難看的橘皮。廣告援引了一位年輕母親發自肺腑的悲痛陳述來加以佐證:「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但現在大腿、胸前還有腰上出現的橘皮讓我感到很痛苦。穿上泳衣或比較短的衣服就覺得羞於見人。」完全有可能,這位年輕的婦女有兩個健康的孩子,或許還有一位深愛著她的好丈夫,從雜誌上刊登的照片來看,她年輕漂亮、精力充沛。幾乎所有重要的東西她都有了,但就是因為還不夠完美,使得她「很痛苦」,並感覺「羞於見人」。她的問題出在心態上。她讓小小的瑕疵控制了她的整個心情。難道她不知道每天晚上,丈夫和孩子回到家中對她來說是多麼愉快的事情嗎?